米尔把信纸对折原来则折痕合对好,放到了口袋里,然后他往前迈了两步,站在那儿接着俯视着旅馆楼下。
窗外的毛毛细雨似乎停下来了,但白雾并没消散,它将整个新奥尔良上的天空笼罩的死气沉沉的。
旅馆下方的位置,行人反倒少了许多,他任然在找那个老人的身影。
米尔回想起上次在老人餐厅的场景,老人的年纪几乎与卡文迪许神父的年纪十分相仿,当时从老人的面向上望去,的确是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
“他会是凶手吗?”
“一个极其孤独的老人,如果是凶手的话,那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米尔一点都想不明白,甚至深深地陷入了某种痛苦之中,这种体会他从未有过,与他以往的病态完全不一样。
“痛苦?”米尔嘀咕了一句。
米尔忽然间想到了克里斯介绍老人的大概的信息——他不喜欢雇女佣,餐厅是他自己的,他的儿女几乎都在那一场大火中丧生了。
“这根本无法关联上啊。”
米尔认为能作为老人的杀人理由完全是不存在的,他清晰地记得,那场大火,他也有幸救下了很多人。
“看来只能去找克里斯好聊聊了。”米尔转身立即出了房间。
米尔路过楼梯口的位置时,隐约间听到了一楼和二楼传来了争辩的声音。
他能够准确地辨别出来这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旅馆的老板,而另一个就是在雨中消失的老人。
“见鬼!他来旅馆了?”
米尔极速地迈下楼,到了二层,他只看到了老板的身影。
米尔准备走过去询问的时候,在老板的右侧的桌子上看到了盘子,他向右侧着脑袋一瞧,盘子里的食物竟然是退了毛的乌鸦,血淋淋地平躺在白色盘子中央。
只有盘子里有少量的血迹,桌子上以及地板上他没有看到任何血迹。
“妈的!”米尔昨晚就告诉过旅馆老板,不让他碰乌鸦。
“喂,你在干什么呢?”米尔嚷道。
老板扭过头,瞧了瞧米尔说:“我在与那个老家伙切磋厨艺。”
“爱德华侦探先生,你看,这是他刚刚送来的。”老板回过头指着盘子的乌鸦说。
米尔突然愣住了,根本没有看到老人手里拎着乌鸦。
“你说的那个老家伙在哪?”
“他在厨房里,正在制作一道美食。”
米尔点了点头说:“这道美食,我非常想看看是如何制作的。”
“爱德华侦探先生,您昨天晚上的那种态度,明明是不接受它啊,为什么还要去制作方法呢?”老板瞅着米尔问。
米尔反问他说:“是啊,昨天晚上还让你少碰它呢,你今天还不是将它放在了这儿?”
米尔不管老板是否与自己接着争论下去,而是直接奔跑到楼下,直奔厨房而去。
老人低着脑袋在案台上用锋利的刀,再给乌鸦分离掉一些不可食用的部位,老人一直沉浸在刀法上。
米尔仔细地观察着,这种场面让他想到了马科斯。
“如此厉害的刀法!”米尔不知道该如何引起老人的注意力,于是他随便说了一句。
老人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扭着脖子望向米尔。
“这位先生,你看上去十分眼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老人说。
“是啊,我看您也十分眼熟。”米尔故作惊讶的表情:“啊,我想起来了,我几天前去过你的餐厅,是路易探长带我们去的,后来我有点急事离开了。”
老人没有说话,而是扭回脖子,他的手继续舞弄着手里的刀,在奄奄一息的乌鸦身上,用力地划了几个细长的刀口。
“你与新奥尔良的老板认识?”米尔问了问。
老人回答说:“是的,旅馆重建之后,我经常来这居住,时间久了,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是这样。”米尔靠在一旁说:“我听路易探长说你的儿女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
“没错,他们赶在我之前去见了上帝,所以我现在非常孤独。”
“你并不孤独。”
老人诧异看向米尔,可他手的里刀没有停下:“什么意思?”
“你有旅馆的老板做朋友啊,这份孤独也许就逐渐地在你的内心里消失了。”
“是的,虽然我很想念他们,但我能结实这样的一个朋友,这是是幸运的。”
米尔的眼睛落在了血淋淋的乌鸦上问:“它的肉真的美味吗?”
“当然。”老人把刀摆放在案台上,耸了耸肩说:“等我制作好了,你可以品尝一下这道美味的食物。”
“你说上次离开的比较匆忙,应该是没有享受到它的美味。”老人用身前的带着花边的围裙擦了擦带有血迹的手:“我想你是不会辜负我的美意的。”
米尔看着老人的熟练的动作,以及熟悉新奥尔良厨房里的一切,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他应该是经常来这儿,否则他怎么会熟悉这里的所有呢。”米尔暗暗地说道。
“我听老板说,您在与他切磋厨艺?”
“是的,我们经常探讨。”
米尔故意说出来一句话:“别的也探讨吗?”
“你指的是什么?”老人问。
米尔感觉老人似乎有了戒心:“喝酒的事儿。”
“酒是个好东西,我偶尔会喝,有时候我会来旅馆找他喝酒。”
“是吗?”米尔不相信老人说的话:“那我这几天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老人把食物的材料的准备好了之后说:“因为这儿发生了谋杀案,多伦不让我来这儿,这段时间,多伦总往我那跑。”
“那你今天怎么又来了呢?”
“我餐厅里的材料没有了,另外,多伦是一大早请我来的。”老人回答说:“多伦在法兰西的一道美食上学到了另一种制作方法,他尝试了无数遍才学会。”
“什么美食?”
“法兰西油封鸭。”
老人说:“多伦说他在一家地道的法兰西贵族餐厅偶然间品尝到的,用制作油封鸭的方法来尝试着制作乌鸦,不过,现在还没有到他制作。”
“厨房里的刀我感觉你使用的一点都不习惯。”米尔抬起眼皮看着老人的反应。
老人怔了怔:“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