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念头了。”
“我没有!”苏轻鸢慌忙摇头否认。
念姑姑戳戳她的额头:“在娘跟前,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这大肚子,不耽误跟陆离那小畜生的事,当然也就不耽误跟旁人的事!改天我帮你引开陆离,你想做什么只管大胆去做,事后好好谢谢我就是了!”
“什么时候?”苏轻鸢趴在她腿上追问。
念姑姑的笑意加深了:“你这么急?那就明天如何?”
苏轻鸢转了转眼珠:“明天不好。后天吧宫里人多眼杂,后天我劝陆离陪我去北燕驿馆,到时候……”
念姑姑立刻笑着接道:“到时候我也会去,一定替你保驾护航,帮你成其好事事成之后你怎么谢我?”
苏轻鸢斜着眼角,向她一笑:“我为什么要谢你?你若不是有事求我,怎么会给我搞这些把戏?”
“你倒不傻,”念姑姑捏着她的脸颊笑道,“以后好好听娘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要看你的‘好处’诱人不诱人了!”苏轻鸢眨眨眼睛,笑得很jiān诈。
与此同时,已经逃出千里之外的秦皎,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双腿有些发虚。
身旁的随从担忧地跟了上来:“殿下,您……还撑得住吗?”
秦皎往马背上重重地抽了一鞭,咬牙切齿:“娘的,我好像是中邪了!”
随从脸色微变:“夜里又做那个梦……”
秦皎的脸色发白,额上都是冷汗:“岂止夜里,就连……见鬼,那个大肚婆一定会妖法!”
“巫术,是巫术!”随从脸色大变。
秦皎想起新年夜宴时的所见所闻,深以为然:“确实……那个该死的妖女!我当时就该剥下她的美人皮,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殿下,大事为重!”随从忙劝。
秦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两只掌心里都是汗。
他几乎不敢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到北燕去了。
这些日子,南越的那个女人夜夜入梦,害得他每日起床时都精疲力尽,恨不能睡他个昏天黑地。
从昨日起,竟连白天也不能幸免了。
这是什么妖术?
这妖术的目的是什么?是要害死他,还是……
秦皎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那女人是苏老头子的女儿,等我帮他灭了南越,他自然会把女儿乖乖奉上,到时候……”
第130章 你备好一口棺材就是了
见过念姑姑之后,苏轻鸢独自离开了毓秀宫。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陆离回到养居殿,又钻地道偷偷地摸进了芳华宫。
天色还早,苏轻鸢却已放下帐子,说是睡了。
陆离熟门熟路地钻进被窝,搂住她:“有这么累?”
苏轻鸢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了?”陆离有些紧张,努力笑着。
苏轻鸢勾起唇角,淡淡道:“我见到‘她’了。”
“这我知道。”陆离伸手捏捏她的脸。
苏轻鸢避开他的手,冷笑:“你知道?那么你在百里静敏的寝殿里呆着的那两个时辰,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担心过我会有危险?我说要早些铲除后患,你心里却只惦记着静敏的病情在你的眼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怎么会问这种……”陆离有些不知所措。
苏轻鸢背转身去,甩开他的手:“我一直劝我自己要相信你,你不想解释的事我就不问,可你……如今我是越来越不懂了。陆离,我不是不知进退的人,只要你明白告诉我,我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你!我知道静敏是个好姑娘,你疼她爱她很正常,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何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听她一口气说完,陆离怔了好久,喃喃道:“你简直……无理取闹!”
苏轻鸢闭上眼睛,黯然许久,终于叹道:“你就当我是无理取闹好了。”
陆离试探着伸出手,重新将她捞进怀里:“你别胡思乱想。静敏是小孩子心xìng,生病的时候又格外娇气,非要人哄着才肯睡……至于念姑姑那里,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总不会……”
苏轻鸢咳了两声,自嘲地笑了。
念姑姑是什么样的人,陆离岂会不知道?知道却不担心,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能说通了。
他不在意。
他相信她的坚强,相信她的手段,相信她永远可以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所以他就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去保护别的女人了。
她总怕他太累,所以很努力很努力地让自己强一点、再聪明一点,希望可以为他分忧。
现在她后悔了。
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常常腰酸背痛难以入眠,睡梦中也常常因为胎动或者脚抽筋而惊醒。她心疼他费心劳神,连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睡眠,生怕他担心忧虑……
他说静敏是小孩子心xìng,可他却忘了,她原本也是同静敏一样的xìng情啊!
她学得越来越懂事、越来越精明、越来越凶悍,可他喜欢的却一直是xìng情刁蛮、蠢笨憨顽、只会缠着他撒娇的女孩子。
所以,是她错了吗?
苏轻鸢越想越觉得委屈,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垂泪连哭都已经不愿被他看见。
陆离终于还是意识到了不对。
他抓着苏轻鸢的肩膀用力将她转过来,看见枕上一片湿痕,心中骤然一紧:“阿鸢,到底怎么了?是念姑姑对你说了什么,还是……”
苏轻鸢擦干眼角,淡淡道:“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么。”
“可是,你不太对劲!”陆离也不傻。
苏轻鸢避开他的目光,还想背转身去,陆离却按住了她的肩:“阿鸢,不要胡思乱想。咱们说好了的,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
苏轻鸢定定地看着他。
她确实有心事,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想说了。
她怕换来失望,怕换来虚情假意,怕自己的心事有朝一日会成为别人枕边的笑谈。
从陆离近日的表现来看,她的未来,实在不容乐观。
静默许久之后,苏轻鸢淡淡开口:“后天,陪我去一趟驿馆。”
陆离皱眉:“你要见百里云雁,派人去接她进宫就是了,焉有亲自登门之理?”
苏轻鸢垂下眼睑,依旧不肯与他对视:“去北燕那边。”
“那边没人,你去做什么?”陆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苏轻鸢面无表情:“去偷人。”
“偷人?偷谁?”陆离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苏轻鸢平静地道:“北燕三皇子。”
陆离怔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你说你要去偷人?”
苏轻鸢点了点头。
陆离黑着脸,攥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偷人,还叫我陪你去?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放心,到时候会有人把你引开的。”苏轻鸢终于抬了抬眼皮,横了他一眼。
陆离挫败,放开了手:“你又要跟念姑姑斗法?需要我准备什么?”
苏轻鸢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随便你。火yào、弓箭手、刀斧手、dúyào……什么都行,总之事情结束之后,我要见死的。”
陆离听得心头一寒,许久才叹道:“阿鸢,她是你的母亲。”
苏轻鸢扯了扯唇角,语气依然冷淡:“总之你备好一口棺材就是了。她若不死,近期我应该能用得上。”
“不许乱说!”陆离急了。
苏轻鸢移开手臂,看了他一眼,悠然一笑。
陆离叹气:“我叫人去准备就是了。你确定她会去?”
“当然,”苏轻鸢微笑,“要在合适的时机引你离开,又要在最恰当的时候引你回来,要排除一切干扰、保证你看到的是最精彩的一幕这么大的一场戏,她不可能放心完全jiāo给旁人的。”
陆离细细地盘算了半天,终于叹道:“你倒真豁得出去。”
苏轻鸢见他松了手,便重新侧过身子,仍旧背对着他。
陆离抚着她的肩,笑叹:“除了你手腕上的这只镯子之外,念姑姑应当也在秦皎的身上动过手脚幸亏那小子走了,否则我宁可错失良机,也不会让你去唱这一场戏。”
苏轻鸢再次拨开他的手,扯过被角蒙住了头:“我睡了,你忙你的去吧。”
“阿鸢?你……是不是不舒服?”陆离不放心地掀开被角,追问。
苏轻鸢闭目不答。
陆离心里有些疑惑,苦恼地想了半天,终于重重地在额头上拍了一把:“真是糊涂!”
他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阿鸢这样一个重情的人,要与自己的母亲生死相搏,心里自然是难过的。
这件事,他帮不上忙。
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他除了安静地陪伴她、在合适的时机劝慰她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可是这会儿,显然不是劝慰她的好时机。
于是陆离只得选择安静地陪着她,攥着她的手腕、拥着她的腰,任她怎么推拒避让,他都不肯再放手。
但此时天色尚早,要想不被人打扰是不可能的。
没过多久,小路子就从养居殿追了过来,说是关于护城军内鬼的事有了进展,崇政使正在御书房候驾。
陆离只得起身,正要叫苏轻鸢同去,她却拉下被角露出半张脸,平静地拒绝道:“‘她’说,我已经不必再辛苦跟着你了。”
陆离的心中一阵失落。
他刚刚习惯了不管去哪儿都带着苏轻鸢,她却忽然不必跟了。
虽然知道她确实需要休息,陆离还是难免有几分不情愿。
他很想问问她,以后还能不能常常带她上朝?
可是想到苏轻鸢此时心情不佳,他又只得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等陆离出门,苏轻鸢便披衣起身,走到镜前坐了下来。
落霞进来添炭火,猛然看见她,吓了一跳:“娘娘怎么坐在这儿?这窗子虽说封着,到底还是比别处冷些,您穿得这样薄……”
苏轻鸢回头看了她一眼,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我略坐一坐就回去。”
落霞不放心,到底还是凑了过来,笑着劝道:“皇上这一阵子事忙,娘娘您就体谅体谅他,少让他cāo点心吧!”
苏轻鸢脱口而出:“我不肯让他cāo心,自有别人让他cāo心,我又是何苦?”
“这又是怎么了?吵架了?”落霞大惊失色。
苏轻鸢苦笑:“这个时候,我哪敢跟他吵架!”
落霞笑了:“也是,吵架嘛,得是闲着的时候吵。这会儿兵临城下呢,正该是您两位同心协力的时候,哪有心思吵架!”
“是啊!”苏轻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跟他同心协力,要对付的人却是她的亲生父母。
事成之后,她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这样的处境,如何同心?怎能同心!
她背叛了亲人、抛弃了自我,不顾一切地追随他这样孤注一掷,是极其危险的。
一旦他选择放手,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苏轻鸢黯然许久,忽然抬头向落霞笑问:“你有亲人吗?”
“已经没了。”落霞答得很平静。
苏轻鸢叹息良久,忽然又笑了:“没有也好。没了亲人,也就没了牵挂,生死穷通都是一个人的事,再不必瞻前顾后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落霞失笑,“奴婢是没有亲人的,可是娘娘您自己有啊!您有皇上全心全意地疼爱着您,有定安王承欢膝下,腹中还有一位小皇子……”
苏轻鸢站了起来,苦笑:“哪一个是靠得住的?”
“这……娘娘何出此言呢?”落霞有些被吓到了。
苏轻鸢笨拙地系上了纽扣,将衣裳穿戴整齐,又回头去找她的斗篷。
落霞忙替她拿了过来,小心地问:“娘娘要去哪儿?”
苏轻鸢怔了片刻,笑道:“我去瞧瞧钧儿。这几天他师傅只顾追在北燕公主屁股后面跑,恐怕早把他的功课给忘了。”
落霞见状便放下了心,忙过来扶着她:“去瞧瞧也好,这一阵子小王爷正嫌闷呢,娘娘过去瞧他,他一定高兴!”
话音未落,却见陆钧诺穿得毛茸茸的,像只大雪球一样滚了进来:“母后!”
苏轻鸢被他这一嗓子喊得耳朵疼,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陆钧诺冲过来抱住她的腿,仰起头来:“母后,钧儿好久没见着您了!”
落霞笑道:“果真是母子连心,娘娘刚要到东偏殿去,王爷就自己过来了!”
苏轻鸢拉着陆钧诺坐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陆钧诺很兴奋,抱着她的胳膊兴冲冲地说这说那,一时半会并没有打住的意思。
苏轻鸢干脆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在榻上,静静地看着这个神采飞扬的小娃娃。
倒也有趣。
小孩子长得快,不久之前还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行动都要人抱着的小ròu包,一转眼居然学起大人来也有模有样了。
若是长姐在天有灵,应当也会欣慰吧?
陆钧诺说得累了,一头扎进苏轻鸢的怀里:“母后,你怎么不高兴?”
苏轻鸢抬手擦了擦眼角,露出笑容:“母后没有不高兴。”
“你骗人!”小家伙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
苏轻鸢有些脸红。幸好陆钧诺也没有嘲笑她。
小家伙咬了咬唇角,渐渐地隐去了笑容:“其实,钧儿有时候也不高兴。母妃不在了,父皇也不在了,钧儿身边只有几个嬷嬷陪着,可她们是奴才,处处都要守着规矩,从来不肯好好陪钧儿说话……”
苏轻鸢听得伤感,一时无言。
陆钧诺窝在她的怀里,却小心地向外偏着身子,生怕挤到了她:“这宫里的人太少了,好人就更少。旁人都说钧儿是灾星,见了都要躲着走。只有母后对钧儿好,可是母后又太忙了如果有了弟弟就好了,钧儿可以陪着弟弟玩,再也不怕孤单了!”
“谁说你是灾星?”苏轻鸢瞪圆了眼睛。
陆钧诺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