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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与夜色相融,悄然立在坎蒂丝丈许开外。
熟睡中,坎蒂丝恍无所觉。她意态懒散的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一截白麻布从她如玉般的肌肤上滑落,裸出修长圆润的身段,腻滑无暇的肌肤,姿态撩人以极。
月光拂照进来,将坎蒂丝掩映在朦胧月晕下,更增一分诱惑。
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轻轻蹙起秀眉,一抹轻愁难掩,又添一种惹人生怜的韵味。
那身影嘴角微弯,似笑非笑,在殿内寻了一处位置,竟然坐了下来,如同看戏般,双目显出一丝兴致盎然的审视之光,上下打量着坎蒂丝。
室内很安静,似乎应该发生些什么。
然而时间缓缓流逝,坎蒂丝已经在熟睡中,换了三次姿势,掩体衣物滑落的部分越来越多,最后,甚至连酥\胸也若有如无的露出了少半。
终于,那黑影忍俊不禁,发出一声嗤笑,开口平淡的道:“既然早就醒了,何必诈睡。你就是全\裸了,想引我近身,伺机暗算,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下一刻,坎蒂丝果然在黑暗中张开眼睛,目中光芒熠熠,哪有半点沉睡初醒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被戳穿了色诱之计的羞愤一闪而逝。
那昂然坐在殿内的黑影,自是方邃无疑。
两人照面间已经‘斗’过一场,坎蒂丝的‘武器’,就是她与生俱来的美貌。
很明显,她失败了,方邃看大戏般耐性甚好的看了半晌,就是不上当。
坎蒂丝再演不下去,听见方邃说话,索性醒了过来,坐起上身,理好了衣衫,看向方邃,语意诚挚的道:“当年你杀了我哥哥,我才去设伏杀你的。”
见方邃不答,她神色楚楚,垂首道:“我们曾是朋友的,对吗?事后我很后悔,这两年日日难以安心。”
方邃面无表情的道:“我若不给你个机会,你总是不甘心,所以你可以试试。”
就在方邃说话的同一瞬,坎蒂丝面上凄然惹怜之色尽去,眸内划过一抹杀机。
异变倏起。
坎蒂丝睡卧处的床铺下,居然有一道人影无声蛰伏,在此刻暴起而出,如贴地窜行的幽灵,手中一柄冷刃,挥手往方邃双腿扫来。
此时坎蒂丝也飞身跃起,却非是攻向方邃,而是往外跑,口中娇笑道:
“方邃,自从你回到底比斯,我就时刻防备。先前假意与你周旋,实际上早已暗中通知侍卫,现时此殿之外,已被层层围困,你今夜主动来送死,怨不得旁人。”说话间,坎蒂丝已经闪身出了大殿,得脱险境,她发出的笑声愈见欢快。
寝宫内,窜出的黑影,握执着寒光闪闪的短刃,已经斩至方邃双腿前数寸处。
就在将被来刃斩中的一刻,方邃以让人看不清楚的速度,将双腿挪开了数寸。即是这数寸的挪动,不但避开对手的袭击,且还划出一种巧妙的角度,足端上扬前挑,一道黑芒乍现,冥地神矛倏然自足端吞吐穿出。
这一击来的兀然奇幻,大为出人意料。
‘噗’地一声,来袭者咽喉瞬被戳穿,顷刻惨死。
此人的尸体坠地,却是个身形消瘦的中年女子。
在踢毙这女子的刹那,方邃的身形行云流水般动作,从殿内消失。
当追出坎蒂丝寝宫的一刻,外边已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果然有大队侍卫将周边团团围困起来。
气氛肃杀。
在十余形貌各异的高手护持下,坎蒂丝俏生生的立在人丛中,面含轻蔑与得意,看着方邃道:“我给了你机会你也杀不了我,你败的可曾甘心?”
坎蒂丝这话说的洋洋得意,笑容盈动,却是将方邃先前所说,给她机会的言语,拿来回赠,颇有嘲弄方邃的意思。
方邃立于众敌环伺下,目芒如锋,注视坎蒂丝道:“现在给了你机会,你可以安心了。”
坎蒂丝闻言愕了愕,继而面色轻哂,有些意外方邃蠢到如此程度,居然看不清眼前身陷重围的形势。
就在坎蒂丝准备开口说话的一刻,方邃再次动了,他又一次出手。
‘呜’的一声!
一杆冥矛,在方邃手中,以无人看清的急速,缔结、诞生、挥出,但见一道黑芒如光如电,划空闪烁。
‘嘶!’
如同一张薄纸被洞穿,坎蒂丝面上的得意还未消失,就不可置信的看见自己胸口,多出一道对穿的窟窿。
她面上顿时血色全消,骇然、恐惧、震惊,诸般情绪一起在目中闪过。
‘噗!’
那冥矛洞穿坎蒂丝,去势仍然不止。
有数个坎蒂丝身畔的护卫,挥刃斩向冥矛,稍一接触下,但觉矛中涌来一股如山如海的巨力,连有三人被冥矛之力擦扫,相继喷血栽倒。
更惊人的是,冥矛最终流光电掣般飚射在远处一堵殿壁上,发出一声山摇地动的狂响,整个墙体,尽数被崩倒坍塌。尘土飞扬里,人人一脸错愕难信的神色。
一矛之威,竟至于斯!
坎蒂丝缓缓软倒在地,她最后看见的情景,是方邃扑入人群之中,仿似猛虎逐羊,无人可挡,纵横睥睨间,连杀数人,轻松分开围堵的人潮,在夜色中消失无踪。
坎蒂丝双目闭合,眼角似有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落,无声死去。
这一夜,首辅穆纳萨,坎蒂丝父女同死。
整个底比斯都因而产生巨大的震动。
这是谁做的,人人皆知,那个两年前离开底比斯,而今回归的青年。
他用了两年时间周游归来,已经跨越了常人一生也难以达到的修行境界。以一人之力,孤身杀入穆纳萨的寝殿,其后又从容离开。
这样的武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对强者的认知,就算是被敬为入世神灵的大祭司,也不可能做到。
一时间,方邃之名,无人不闻之色变。
怪异的是,方邃犯下如此格杀重臣的大罪,那位埃及的统治者,号称众神之子的法老王殿下,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其中透出的深意,让心怀不同目的的人,陷入沉思,不安,又或暗暗欣喜・・・・・・・
但这一切都和方邃无关了,他在格杀穆纳萨与坎蒂丝后,当晚就向圣祭司告别,其后以荷鲁斯神鹰挟着赫勒柔月,又一次离开埃及,沿途往西,横穿漫漫沙漠。
继而再次跨越大西洋,斜行往南,最终来到南美洲的古老土地上。
万千植被与动物共存,危险与神秘同在的亚马逊丛林,就在南美大陆东部。
当方邃驾驭神鹰来到亚马逊边缘,入目只见茫茫无边的繁茂植被,参差林立,遮天笼地,蔽日掩月。
这是方邃在这地广人稀的古老年代里,初至亚马逊的第一印象。
他站在神鹰背上,将目光投向丛林深处。
那里树木连天,无垠无际,一股股弥漫蒸腾的浓雾,如一座雾海,铺盖在丛林深处。
轻风乍起,迷雾散开少许,隐隐约约中,可以见到那丛林雾海深处,有猛兽咆哮,蛇虫横行。
轻风再起,又将一切隐藏在云雾的波涛里,气象雄伟而又不失神秘,丝丝缕缕的云雾散逸飘摇,化云蒸月,正是亚马逊雨林独有的奇观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