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天灾真的回来了!
离开安多哈尔之后我见识到了什么叫万物凋敝!真的是万物凋敝!
这片土地彻底死了!死的相当的彻底!当我来到费尔斯通农场,当我路过达尔松镇,沿着大路一直往东到了盖罗恩镇之后我是越来越担心,越来越觉得失去了希望。
你要是质疑我说这就失去希望了?是因为你没看见!你没看到那个让人震惊到绝望的画面!
当年跟着阿尔萨斯充当其爪牙的时候,我从不因为自己看到更多的行尸走肉而感到震惊,甚至我会为身后越来越多的亡灵士兵和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而感到开心。但是现在绝对不是!
农田荒芜……啊!那不是荒芜,有些地方被数不清的亡灵踩得甚至连草都没了!你说得有多少数量的亡灵?
哈,当然了,地上的草全都枯死了,树也死了,树上的叶子半死不活大多已经枯黄,完全失去了生机,但是这里是下雨的!并不是不下雨!
这还不算,这里的动物……让我诧异至极!
它们也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熊,鹿,狼,野狗,甚至兔子!它们腐烂但是还能行动的身体充满了攻击性!这里的一切都疯了。
而那些大的镇子里……得是有怎么样兵力的军团才能踏平这里呢?那些有皮的,没皮的,断了胳膊的,甚至没有下半身的死尸都活了!它们站在那里,就像被风吹动的狗尾巴草一样轻轻地摇晃着。
那个数量和密度我是绝对不敢闯进去的。
可这还不算什么!没错,你没听错,这也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巫妖!原本就那么几个,顶多是有一些侍僧,可是这些镇子里出现了想阿拉基一样的巫妖,它们在镇子外的农田里建造祭坛,还有……一口口冒着烟的大锅。那绿色的灰色的烟雾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爬到树梢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站在地上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不光是在费尔斯通农场,达尔松镇的所有农场,盖罗恩镇的所有农场都有这种大锅。我也知道那指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是我只能说很抱歉,我无法靠近!
如果在西威尔德见到的这些还不够让人震惊的话,那么在跨越索多里尔河之前就能感受到什么叫更加绝望,越来越绝望。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凋零了,而是纯粹的死亡和……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里的生物!那纯粹就是……我感觉我要疯了!
索多里尔河上有两座大桥,大桥西边的土地是西威尔德地区,我深深地记得当年我还在这个里跟十字军打过的仗,但是当年河西边的土地跟河东边还没有区别,可当我就要到河边的时候就能看到东边的天空颜色跟西边都不一样了。
那种腐败的淡淡的红色跟朝霞朝阳夕阳余晖是完全不同的,那种颜色就像一种淡红色的雾霾,就像下那种泥点子雨之前天空忽然发黄发红的颜色非常相近,总之,那种颜色非常……脏!
这个词一点都不假,因为还没到河边就问道了空气中一种发霉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像潮湿腐烂的地下室里木头,纸张,麻袋之类的玩意散发出来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空气里没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天空是淡红色的,土地……则完全是棕红色!
棕红色,不是燃烧平原上那种红色,而是一种失去了光泽和生机,贫瘠的那种干枯了的红色。这里死的比西威尔德更彻底,地上几乎是寸草不生!我记得当年从这里走的时候这里还是郁郁葱葱,但是时至今日这里地上没有了草,树上的叶子全变成了枯黄,彻底的枯黄,叶子上附着这一层红色的跟灰尘一样的东西。
这也算不得什么,主要还是……那些动物们。
再怎么说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我见过龙,巨龙!能驮着我在天上飞的巨龙,我见过猛犸象,见过维库人,高大的维库人,见过它们的马,见过龙骨荒野里大到让我觉得是假的龙的骨头。
但是……这里的玩意……完全不符合常理你知道么?
你见过比马车还要大的蛆么?
马车?马……加上车。四米多长!还是蛆!在旱地上爬行的蛆!这四米多长的蛆还是常见的,我还见过比这大至少一圈,得有六米多的蛆,那圆滚滚的身体比我个子都高!
那玩意张开口器之后即便是已经见过无数恶心画面的我都感觉有点接受不了了!那嘴巴跟它的身体一样……粗……呃,大!就是它身体多粗,它的嘴就多大!反正我感觉张开嘴一口吞下两个我是绰绰有余,三个也一点问题没有!
它的嘴巴两边那白色的不知道是牙呀还是什么的玩意也不是上下生长的,而是左右跟对开门似的,而且还不是一层,从嘴里吐出来的那个跟吸盘一样的玩意我想起来就觉得一阵反胃,那充满粘液的口腔让我无法想起满是蛆虫的粪坑是啥样的,我只想到了那液体得是个什么味道呢!
当然我绝对不会想闻闻或者尝尝,更不会想到那口腔里会不会很润滑!反正当我仔细看到那玩意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身上不舒服。
蛆么……蹲在满是蛆的粪坑上拉屎的时候,那些玩意会慢慢的在地上爬,它们在粘稠的屎浆里翻滚,从几百条蛆下面奋力翻上来,然后被后面的蛆再盖到下面,那个场面你应该没见过。
但是那些幼小的蛆翻滚的时候似乎行动不是很快吧!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要不是我马跑得快一直跑就被它给吞了!那玩意在陆地上跑得非常快!应该叫蠕动得非常快!
这是一个,另外还有两个出了奇得大,蝙蝠,还有……那个是叫狼还是叫狗啊!
蝙蝠的翅膀展开四五米也是得有了!小一点的三米左右。你知道晚上在野外有多吓人么?我点燃篝火之后却爬到了树上过夜。那些狼一样的玩意身上的毛是暗红色,或者叫黑红相间。而且体型超过了我见过的所有狼,即便是在艾尔文森林见到的那只被称作“啜泣者”的巨大野狼也比不过它们,反正比马稍微小一点吧!
不用说别的,光这些玩意这片土地上就不可能存活多少人!
而在我经过达隆郡附近的时候见到的景象更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原来我以为瘟疫是导致了这个地方成了这个样子,但是见到那些玩意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那些蘑菇或许才是!
达隆郡北部地区有一座山,在我从那路上走的时候就看着这个地方的天空颜色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北部的天空更红一些,原本以为是看错了,但是那天夜里下雨了。下雨了也就没法生火,但是我不想这样,最后我找了个稍微能挡雨的地方蹲着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结果第二天早晨太阳出来之后我惊奇地发现我躲雨的地方周围竟然长出来了一些蘑菇!
你知道突然长出蘑菇来我多惊讶么?
惊讶,然后是惊喜,觉得有意思,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这些小玩意长的满那都是!太阳出来之后这些玩意竟然很快就微缩了,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到了平常根本就不好察觉的大小。而且那玩意的颜色跟土地的颜色真的是非常相近!
向阳地方的蘑菇枯萎的最快,而背阴地方的则不然,它们枯萎的没那么快,而在有些很背阴的地方,比如我躲雨的地方有些蘑菇竟然长的还很好!
开始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一夜之间长出这些玩意来!但是当我看到那些蘑菇萎缩之后从菌盖上飘散出来的淡红色孢子体的时候我惊讶极了,然后赶紧往后躲!
昨夜一夜的雨让天变的好多了,这种蓝色的天让我心情大好,但是当我看到北方那片天依然是红扑扑的之后,我决定前去看看,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那是一片山谷!山谷确实很幽深,而且还有水源,但是山谷内外无不长满了那种蘑菇,有些背阴地方的蘑菇长得那叫一个大!跟桌子差不多大小得比比皆是,而且这玩意扎堆长,你能想象出那个山谷里从上到下,山谷山崖山底长满蘑菇是什么样子得么?
而且那些个蘑菇无时无刻不再往外散发着那种淡红色得孢子粉。而这还不是最恶心的,那里竟然也有亡灵天灾的士兵,只不过那些玩意的身上也都长满了这种蘑菇!
一看到那些脸上身上长满蘑菇的样子我真是打了个寒噤!那样子相当恶心!要多恶心就多恶心!我赶紧摸了摸我的脸,看了看身上,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在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长蘑菇之后我赶紧骑上马离开了这里,跑的越远越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才发现,原来那些落在地上,树上,树叶上的淡淡的红色的玩意不是灰尘,而是蘑菇的孢子!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跟我当年的印象已经截然不同,当年郁郁葱葱,绿树成荫,安静而祥和,可是现在可倒好,完全没有了当年的一点影子,现在露出的来的地面完全就像被剃了毛的绵羊。
路过的所有村庄没有一个村庄是好的,这里或许比西威尔德更惨。伊森利恩说达里安在圣光之愿礼拜堂那,虽然不是很清楚那地方在哪但是沿着大路走我感觉应该不会很难找。
当年在达隆镇发生过一场战斗,一直到考林镇这边,但是现在从这里走我忽然发现考林镇这边被腐蚀的程度似乎要远远超过别的地方,原本我记得这里没有那么多沟壑的,可是现在从这里过沟壑又深又宽,被虫子啃咬过的木头跟这片大地上的沟壑太像了,而且这些沟壑让这个镇子好多地方都塌陷了下去。
这个景观只让我想起了在诺森德时候穿过的蛛魔的地下王国,亦或许就是地下煤矿发生了坍塌导致了地面的下陷。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别的理由导致了这么大片土地的塌陷。
考林镇变得非常难走,我从镇子外面想绕过去,但是镇子里的亡灵士兵还是发现了我。绕过镇子之后就是一马平川,我不紧不慢地骑着马跑,身后则是穷追不舍的亡灵士兵,在发现追赶上来的数量不多的情况下我选择了解决掉它们。
而在我的战锤抡过去砸碎它们脑袋的同时那淡红色的粉尘也从它们身上飘了出来,我赶紧闭住口鼻,不呼吸我也是没问题的,于是屏住呼吸将几个亡灵永远地送走了。可就是在我砸死最后一个收起战锤准备转身地时候忽然发现那些尸体边上闪过了一个人影,它们全都是这样,一闪即逝!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是当我警惕得靠近的时候一个人影真的胡现在了我面前,我惊讶地连连后退,顺手就把战锤又拽了出来。可是当我仔细看那些人影的时候只能隐约看到大概是这么个人影,可那究竟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它们一动不动地站着,那些几乎透明的,若隐若现的影子就这么站在它们自己的尸体边上。我赶紧上马,然后又扭头看了它们一眼,这个玩意有点瘆人,于是我选择了赶紧离开。这种事不懂可以问,可以以后再问,现在这时候我感觉还是算了吧。
过了考林镇之后路边的路标告诉了我去圣光之愿礼拜堂的路,斯坦索姆的名字依然在路牌上,只是那个名字被人用刀刮过,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而另一条路则是指向了提尔之手和海文郡。
我开始策马飞奔,前面就是圣光之愿礼拜堂!据说那是一个圣地!
我的马再次成为了一个老大难问题!是的,这玩意绝对不能让活人看见,而且还是我骑着的!
圣光之愿礼拜堂背靠着大山,说实在的即便在这萧瑟而凄凉,充满凋零气息的地方我对那个建筑依然充满了崇敬之情。
首先就是那个地方很高!背靠的那个群山连绵起伏且不说,那山真的很险峻。在大山的衬托下那个礼拜堂的建筑风格非常硬朗。多个尖尖的塔尖感觉很精神,而那黑白两色相间,尤其是以黑色为主,白色衬托下的巨大建筑显得很肃穆,建筑上的窗户还是很大的,虽然不耀眼的阳光照在上面竟然还有反光。仰望那座建筑后我将我的马儿拴在了树林里。
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勉强看到太阳!我一边沿着路往上走一边看着西边的茫茫林海还有发红的西边天。当然没走多远就被路边冒出来的人给截住了。
“我是来找达里安·莫格莱尼的。”还没等那人开口我摆了摆手赶紧说道。
那人警惕得打量着我,“你叫什么?”
“比尔·麦克斯。”我说。“呃,你们这里的指挥官叫什么?”我问。
他皱着眉头打量了我两遍,然后掏出勺子吹了起来。尖锐的哨声很刺耳,周围的树林里竟然一下子飞起来好多鸟,很快有好几个人跑了过来。那个身着银灰色战袍的家伙戴着头盔,他打量了我一下后问:“怎么了?他是谁?”
“比尔,他叫比尔·麦克斯,前来找……达里安·莫格莱尼。”那人说。
听完汇报那人又打量了我一遍,“找他干什么?”
“你是达里安么?”
“你不认识?”
“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我说。
“你找他干什么?”
“你是达里安?”
“我不是。”
“我找达里安。”我说。
“前来圣光之愿礼拜堂,请把武器卸掉。”他说。
“你们不是十字军吧。”我按在武器上的手没有动。
“卸掉武器,你就可以进去了。”他瞥了我一眼。
“你们这里的首领是谁?”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瞪着眼睛看着我。
“能告诉我么?”我尽量说得温柔些,清风细雨些。
“达里安不在。”他直接扔下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要走。
“嘿!”见他要走,我赶紧叫住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没有理我而是转身走了,“不要让他进入圣地!”
看着他傲慢的样子我有点生气了,但是跟他动手一个是不值得,另一个就是可能会惹麻烦。咬了咬牙还是算了吧。
“我一个是来寻找达里安·莫格莱尼,我想问问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另外一个我在路上发现了一些亡灵的动向,我要汇报。”我朝他喊。
那家伙停下来了脚步,然后转头瞥了我一眼,“卸掉武器。”
我轻轻吐了口气,然后将身上的武器拖拿了下来交给了身边的人。这群家伙看到我从身上卸下这么多武器的时候一个个都呆住了,而那个戴头盔的家伙也是被我拿出的一把有一把火枪而震惊不已。
我拍了拍身上。“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那家伙摆了摆头示意我跟着他,就这样我被带进了这座传说中的圣地。
这里说是个礼拜堂,但是礼拜堂周围也有不少建筑,虽然是开放式的但是这地方被称作是一座大修道院也合适。
靠近之后才发现这里也修建了工事,并且在修道院东边还有一大片房屋,看样子像座军营。
我被带进了那座大教堂,此时的大教堂里面还有很多人,我被示意在门口等待他去禀报。没一会那家伙快步从圣坛右边的耳房那走出来,然后朝我走来。“我们首领要见你。”他说。现在跟我说话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把我的武器给我带过去。”我对他点了点头。
当我们穿过圣坛旁边的耳房来到这座教堂的后面,走过一个通道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后我惊讶的发现站在那的那个人我认识。
他那带着眼罩的脸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他那棱角分明的严肃的脸在看到之后一下缓和了下来。“你竟然还活着!”他那一只完好的眼睛盯着我。
“为什么你也这么说?”我皱了皱眉。
“哼!”他这才微微笑了笑,然后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站在我面前,“还有谁说过么?”
“赛丹·达索汉,伊森利恩……嗯还有一些个家伙。”我说。
他看我这个眼神有点意味深长,那瞥了我的那一眼叫我感觉……似乎不大好。
“怎么?”我直接问了出来。
“你最近见过赛丹?”他转身去倒酒。
“见过。”
“在哪?”
“安多哈尔南边,冰风岗附近。”我说。
“乌瑟尔的墓在哪。”他倒了两杯酒,端起了一杯递给我。“是吧。”
我点点头。
他沉默了一下,“你是从哪来?”
“从……暴风王国。”我说。
他看我的眼神里有点疑惑,但是他继续说道:“这么远?你怎么来的?”
“走。”我说,“还有骑马……”我笑了笑。
“那也够远的。”它说:“但是我记得……你跟……阿尔萨斯……”他欲言又止地盯着我。
“是的。”我说。“我跟了他一段时间。”
“那阿尔萨斯呢?”他问。
“在北方,这片大陆的更北方,跨过大海那里有一片大陆。”我说。“他就在那。”
“他死了么?”
“当然没有。”
“那他在那儿……干什么?”泰罗索斯眯了眯眼。
“他……陷入了沉睡。”我说。
“沉睡?”他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他已经……成为了那片土地的新主人,也是所有亡灵天灾的主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陷入了沉睡。”
“你确定是陷入了沉睡?”
“我确定。”
他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上然后抱着膀子看着我说:“那你怎么回来了?”
“他的力量在减退。”我说,“已经不能控制我们这些人的心智,当我发现自己竟然跟他在这种地方的时候我选择了回来。”
他点了点头。“现在出现的大批的亡灵天灾士兵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我也点了点头,“知道!”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
“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一个原因。”我说。“克尔苏加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