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沈磐坤提前下班,在家开始准备晚餐,沈磐哲正前往机场,接应他的外公外婆,张献国和冯秀贞。
片刻后,沈磐哲来到机场,在出站口等候,沈磐哲的外公外婆居住在东北省九洲市,坐飞机过来需要三个小时。
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当年沈磐哲还只是四岁,二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倘若没有鹰,也就是他外公张献国发过来的照片,即便外公外婆站在他的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转眼间,机场人山人海,走下飞机的乘客纷纷出来,看的人头晕眼花,不过幸好沈磐哲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在人群中快速分辨找出目标。
刹那间,沈磐哲的目光锁定在一对年迈的老人身上,有两名身穿西装,眼戴墨镜的保镖跟随着,保镖的手中还拎着大包小包,一起走向出站口。
沈磐哲看到后,立即上前迎接,那对老人正是他的外公外婆。
当沈磐哲走到他们面前时,外婆冯秀贞老眼昏花,不知这个青年小伙子为何挡住他们的去路,反而外公张献国一下子就认出自己的外孙来。
“小哲,好久不见。”
张献国和蔼说道,面容喜悦。
“什么,他是小哲?!”
冯秀贞惊呼一声,激动地推开张献国,凑近沈磐哲的脸庞,仔细看了看。
“没错,长得像小青,你就是我的外孙,小哲么?”冯秀贞紧紧抓住他的双手,含泪问道。
“是我,外婆,我是小哲。”
沈磐哲笑着回应道,见他微微弓起腰,因为外婆比他矮了个头。
忽然,冯秀贞饱含泪水,抚摸着沈磐哲的脸蛋,欣慰道“小哲长大了,外婆都没认出你来……”
“没事外婆,现在记得就行。”
沈磐哲微笑道,摸着外婆粗糙的手背,看着外婆沧桑的脸庞,他的内心百感交集,紧接着帮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外婆当年可不像外公一样无情,当他们离开后,虽然外公断绝联系,但外婆还回过梅秀区,奈何当时沈磐哲一家早就搬离那里,之后她就四处打听,最后还是音讯全无,她日日祈祷,不求能够见一面,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都怪这个糟老头子!”
突然,外婆指着外公一顿臭骂。
“我说你怎么那么迷信啊,那江湖骗子说了两句鬼话,你就深信不疑,连夜拉着我头也不回就走了,还断绝阿坤和小青的所有联系方式,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怎么狠的下心啊?!”
“我……”
外公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外婆,别说了,都过去,现在我们不是见到了么,以后我放假有空就去看望你们,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看小哲,多懂事,再看看你,冷血无情,二十年都过去了,他们不是活的好好么,而且小青也还活在世上,哪有什么邪祟,你说邪祟在哪,我看你长得像邪祟,真的要被你气死!”
外婆气愤骂道,沈磐哲心头一暖。
“老婆子,我们能回去再骂么,在公共场喧哗,这…合成何体统!”张献国故作镇定说道,然而面露羞愧之色。
“是啊外婆,我们回去再说吧。”
“好,看在小哲的面子上,今天我就不和你吵了,小哲,我们走!”外婆傲娇说道,沈磐哲露出一丝苦笑。
随后,沈磐哲带着外公外婆坐上林叔开来的小轿车,事先没有说还有两名保镖,只能让他们自己打滴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怀德区神算路68号。
一声“欢迎回家”响起,沈磐哲扶着外婆走进别墅,外公和两名保镖紧随身后,此时沈磐坤也从厨房中出来,笑着欢迎道“妈,爸,您们来了,路上奔波劳碌的,辛苦了,快坐吧!”
“我们不辛苦,倒是你阿坤。”外婆紧紧握住沈磐坤的手,说道“这些年来谢谢你,不辞辛苦地照顾他们。”
“妈,瞧你说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哈哈。”沈磐坤笑应道。
“二老先坐会,待会就吃饭了。”
“爸,我来帮你吧。”
“不用,陪你外公外婆聊会天,我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沈磐坤转身进入厨房。
晚餐期间,大家有说有笑,互聊这些年来发生过的家常事,外婆还把当年的事拿出来指责外公,说的他有些无地自容,不过他并未生气,只有羞愧,毕竟这件事是他有错在先。
况且沈磐坤和沈磐哲父子俩宽宏大度,不计前嫌,待他依旧是亲人,张献国哪还有资格生气。
晚餐过后,外婆念女心切,于是全家一起前往公司,看望沈磐哲的母亲。
SPZ公司四十层,实验室医疗舱。
当看到张小青躺在病床上时,外婆激动不已,沈磐哲扶着她走近病床,仔细一看,瘦骨如柴的女儿倒映在外婆的眼睛,外婆的脸色满是心疼。
“小青啊,妈来看你了,你听到的话,就睁开眼看看妈好不好?”外婆痛哭流涕说道,轻轻抚摸张小青的手臂。
外公走近病床,欲哭无泪,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哽咽说道。
“闺女啊,当年爸迷信,狠心与你们断绝联系,是爸错了,不过好在你还活着,爸现在过来跟你道歉,应该不算晚吧,爸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够醒来,把所有怨气愤怒都撒在爸身上…”
“阿坤。”外婆喊到一声。
“诶,妈,我在!”说着,沈磐坤擦拭眼角的泪水,走到外婆身旁。
“医生有没有说,小青什么时候能醒?”外婆问道,流露出期盼的眼神。
“妈,短则一天,长则五天。”沈磐坤回道,然而他的心中掠起一丝不安。
醒来的这个时间段是根据多次实验的结果得来的,但谁又能保证,在这个时间段就一定会醒来呢?
尽人事听天命,沈磐坤已经尽他所能,剩下的事他们也只能默默祈祷了。
“嗯……”
外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自己消瘦的女儿,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