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耘微微一笑,看向张静禅,喉结滚动了一下,问:“你呢?不用再背债了吧?期货的事全都安排好了,即使我死了也不会有影响。你和你妈,过得好吗?”
张静禅沉默几秒钟,答:“挺好的。”
三人都静了一会儿,张静禅说:“长话短说,两个星期后,7月25号,伱会因为用药过度,死在刘盈的床上。种种证据表明,你和她有婚外情。”
张墨耘错愕,随即怒道:“放屁!我看得上她?怎么可能……凭空怎么会有证据?!”
李微意注意到,张静禅那两道秀气的眉毛,微微一展,身体也有所放松,往后靠在椅子里,问:“所以你真的没出轨?”
张墨耘都气笑了,斩钉截铁地说:“没有!我和你妈什么感情,她从二十岁就跟着我,从一无所有到今天。你别看她现在不上班,早年都是和我一起跑工地,没有她就没有福铭。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丧良心的事?更何况,福铭现在稍不留神就会死,老子时时刻刻累得跟条狗似的,还有空去玩女人?还是玩刘盈这种货色?你当你老子是个蠢猪吗?”
张静禅哼了一声说:“我想你也没那么蠢,洋槐里43号别墅,这套房子在你名下,你知道吗?”
张墨耘皱眉摇头:“我在辰市除了别墅就两套房,你和你妈都知道。”
张静禅:“能查出背后这个人吗?”
张墨耘神色凝重,眼眸中隐有厉色,答:“能。”
李微意说:“叔叔,福铭的内鬼,远比我们以为的藏得深,而且一定是您身边最亲密的人。除了刘盈,也许不止一个。”
张氏父子对视一眼,张墨耘自嘲一笑,说:“等我从BJ回来就查房子的事。”
张静禅:“BJ必须去吗?”
“必去,面见一位大领导,福铭还想拖两个月等期货抛售出去,他的态度很重要。”
“最快什么时候回来?”
张墨耘本想说三天后,看着两人的脸改口道:“后天晚上。”
李微意和张静禅都没说话。
自从上次之后,张墨耘知道他们每次只能呆三天,心下歉疚,安慰道:“我这次去BJ,想办法带个外部财务团队回来,一定要把那些混账揪出来。妈~的,自己内部查了两个月,什么也查不出来。”
张静禅说:“行,但是你从今天开始,多请几个保镖。包括请财务公司,这些都托远一点的关系,不要让任何福铭内部的人插手。有人要杀你,难道还等着被杀?”
张墨耘的眼神透着阴霾,答:“我心里有数。”
李微意放下心来,直觉告诉她,哪怕他们这次过来,其他什么也不做,以张墨耘的性格手腕,能够提前得到预警,就不可能有人害得了他。
张静禅说:“另外,把你的公司账户权限都给我。”
——
张静禅带着李微意,又回了张家别墅,张墨耘的书房。没多久,整整一车纸质账本,暗中从福铭集团运出,送进了这间书房。
福铭集团之前查了一轮账,这些都是现成的。
李微意被张静禅按坐在办公桌后,所有纸质账本堆在地上,绕着她围了个高高的完美的圆。
李微意只觉得眼前发黑,问:“你想干嘛?”
张静禅笑了一下,站在她身后,说:“李财务,请你查账。”
李微意偏头看着他:“不是,你认真的?这么多账本,两天半我怎么看得完?你爸之前查了两个月都没查出来。”
张静禅弯下腰,一只手按着她的椅背,另一只手按在桌面上,这样一看,李微意几乎半个人都在他怀里。李微意下意识往后躲,但马上她又不躲了,伸出自己比张静禅结实精瘦很多的胳膊,“啪”一下打掉他按桌上那只手臂,慢条斯理地说:“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张静禅现在皮肤娇嫩,居然被她一巴掌打得生疼,揉了揉手臂,盯着她隐隐得意的脸,笑笑,也不还嘴。
李微意大气地往老板椅里一靠,朝他抬了抬下巴:“继续说,你是怎么想出这样毫无人性的主意?”
张静禅抄手抱胸,背笔直靠桌面,右脚尖轻轻往左脚一勾,低头,和椅子里的她,相对而视。
李微意就觉得人比人气死人。他哪怕是女儿身,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姿势,都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场。
这么想着,李微意刻意提起的那股气势,顿时泄了,背一垮,往桌子上一趴,又恢复成一大团。
张静禅却觉得这样软塌塌的李微意看起来顺眼多了,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她也不想动,趴着任他揉,两人眼睛一高一低对着,谁都不说话。
李微意只觉得心头一阵一阵,麻酥酥的。
张静禅又用手指捋了捋她的头发,这才收手说:“我爸不懂财务,外请人员回来查账要3天后,签合同就得用章,动静大,难保不漏风声。如果我们在这里的几天,能查出什么最好。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吗?大型集团的财务分析专员,比他们的财务理念先进8年。”
李微意嘴角上翘,但还是残存着理性:“可是三天太短了。”
张静禅说:“这要是我手底下最精英的财务分析人员,三天足够了,可惜人带不过来。”
李微意怒目而视,他这才笑了,说:“逗你的,我们尽力而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李微意叹了口气:“好吧。”
时间紧迫,李微意说干就干,埋头开始。张静禅又看了她几眼,背起书包:“我走了,下午再来。”
“你去干嘛?”
“考试。”
“……”
“下午考数学,我会尽量提前交卷的。”
“那倒也不必……”
然而,事实证明,即使是曾经的经济管理系全系第一,商海呼风唤雨的张总,对上高二数学期末考,亦不能提前交卷。
直至天擦黑,张静禅才匆匆赶来,神色略疲惫。然而李微意一旦进入高速工作状态,对周围的人和事几乎无知无觉,张静禅进来打招呼,她“嗯”了一声都没看他一眼。晚饭都是张静禅从刘姐那里端来,强迫她停下吃的。她只匆匆扒了几分钟饭,就放下碗,继续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