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这个多金又好色的公子哥还会武功?这可是大发现,冯黛青僵硬了一瞬便又攻了上来,使出卫所里杀敌的手段,下手毫不留情,可她毕竟刚刚松绑气血不活,完全不能奈何郝信,一边打一边问:“我的马夫和护卫呢?”
郝信开始还用擒拿手法抵住冯黛青的招式,可是她这一问,郝尚贤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个人是谁?疯丫头冯黛青!一个情理不通嫉恶如仇的蠢丫头,她要不依不饶的纠缠起来万一发现了郝家的事情那可就是灭顶之灾,就不该把人藏进这地窖里,看来目前还不能放她出去。
想到这里郝信招式一变,突然使出杀招儿,仗着冯黛青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几个回合就将她擒下横在桌上,抓起食盒里的酒壶就给她灌了下去,直到她不再挣扎才放开她。
“你敢动我?”冯黛青被酒呛的咳嗽。
“这酒只会让人暂时失了力道,你冷静冷静,我也静一静。”郝信说完走到一处包金的屏风后面,消失在墙后,留下一根青烛摇曳不定。
离开密室,郝信忧心忡忡的走进郝家后宅的书房里,连通传一声都忘了,直到看见身前的女人才清醒过来,赶紧弯腰行礼:“十四娘。”
等到书房里只剩父子二人他才把事情讲给父亲知晓,郝家虽然巨富,可郝老爷没一点商人富态的样子,身上没有豪绅的标准肥,反而相当健硕。
他狠狠一拳甩在郝信脸上,暴跳如雷道:“混账东西!你忘了我们在这里是为什么吗?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公子哥儿不成?你若是坏了王爷的事情,今后焉有我郝家?那个女人不能放,还不去把事情做干净。滚!”
得到父亲的命令,郝信匆匆离开书房,让护院去找管家,自己则踱着步子走向十八夫人的院子,他得先了解廖矮子怎么处理的冯黛青的随从,然后在考虑怎么处置冯黛青。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丫鬟女使早就冻得不知道躲在哪里取暖呢,站在门口轻轻推了下门,却发现房门从里面栓上了,刚想叫醒里面的人,突然听见里面传出男人的喘息:“不急,他今天新得了一个小娘,天不亮是不会回来的。”
有男人在我房里?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郝信赶紧从靴子里抽出匕首,轻轻拨开门栓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挑开里间的帘子,看见了这辈子最不搭配的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他的管家正和十八夫人赤条条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色胆包天的狗奴才……”房间里传出郝信的咒骂以及管家和十八夫人的惨叫还有家具破碎的声音……
猫尾巷的一处院子里杀猪一般的叫喊震天响,这个声音属于廖矮子的妻弟,他在撤退的途中被迎面冲过来的一群人逼入了曹阔混战的巷子里,这货也算是身经百战,一看情况不妙挨了一拳就倒地装死,可他万万没想到曹阔带着人来了又去、去了又回,把他撞个正着,给拽进了盐贩们躲藏的院子里。
抓了俘虏当然要审问一番,可没想到这货有点嘴硬,说他也是有后台的主儿,所以曹阔把电视剧里的刑讯手段给他简单的尝了一遍。
“没了,都说了,真的是郝公子指使的,郝家欺男霸女是常事,您几位在城里一打听就知道了。”廖矮子妻弟抱着十个手指不住的哼哼。
“这点破事儿你不说我也知道,看来你就是个跑腿儿的,没什么价值呀,老三,处理了。”曹阔吓唬他,洪九作势拔刀。
“有用,大侠我有用。”廖矮子妻弟举起双手亮出三根还算完好的手指发誓。
“那说说你还有什么用,在说你那矮子姐夫带你逛窑子什么的可不算啊,听好,机会只有一次。”洪九用刀背敲他后颈。
“大侠,我说了这个事儿能放我走不?”
花想容看着小子磨磨唧唧心生厌烦,走上来一脚踹躺:“再不说你肯定走不了。”
“说说、说。”他压低声音还左右看看,然后神秘兮兮的说:“郝家和陵川县丢的银子有牵连。”说完挨个瞅瞅大伙儿,似乎这是个了不得的事情。
花想容狠狠一巴掌拍在他脑后上,将他按在地上使劲踹了几脚吼道:“老九把刀给我,卸他一条腿,治治他说话说半截的毛病。”
一句话把廖矮子妻弟吓的立马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开口:“郝家在南山的铁矿挖出了银子,一直瞒着官府,并夹带在铁矿里运出去,姐夫曾经帮他们运过铁矿,有一次翻车被我们发现了,不过这都是郝家和前知县的勾当,姐夫说知道这事儿就是杀身之祸,所以我们一直装作不知道,姐夫还猜测陵川县丢的银子八成就藏在郝家,说完了。”
“银子运哪了?”花想容一听银子眼睛就亮了。
“不知道。”
“那铁矿运哪了?”曹阔抓住重点。
“会不定期的往北走,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真不知道。”
曹阔略一整理思路心里就有了答案,拍拍花想容的肩膀笑道:“来之前我还想给县太爷花笔银子,现在看来有人替我们出这个钱了。”
“谁?”大伙聚拢在一起等着曹阔真相。
“郝家,陵川县闹得鸡飞狗跳的贪腐案十有八九只是个借口,记得当初杨三秋怎么说这事的吗?他说这案子只查银子。银子从哪里来?这小子告诉我们了,是郝家的铁矿场。那又要到哪里去?也是这小子说的,北面。北面是哪里?新皇即位后京师紧锣密鼓的消番,现在轮到谁了?北平燕王朱棣。”曹阔揭晓答案。
“你说燕王要造·反?”大家都一副惊愕的表情。
“早晚的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笔银子被堵在了陵川县城里,而且数额肯定十分巨大,杨三秋他们抓的前知县应该只是个小角色,银子不在他身上,他甚至不知道银子在哪里。不过现在我们确是知道的,因为杨三秋确定银子在城里。”曹阔已经掩饰不住笑意:“那就是……”。
“郝家!”大伙异口同声的道。
“你说是不是?小舅子?”曹阔看向这个用重要消息换命的人,不过此时这货早已吓的晕死在地上多时了。
“这笔银子再多我们也沾染不得,那个廖矮子说的对,谁碰谁死,所以我们要用这笔银子作马知县的敲门砖!”曹阔一锤定音。
众人带着廖矮子妻弟连夜敲开了杨三秋的家门,将事情经过如实告知,当然他自动略去了燕王会造·反的事。
得知南城出事,又听廖矮子妻弟的供词,杨三秋带着他们急急敲开了马知县的家门。
马知县得知眼前的人就是写出《贪腐十录》的人,眼神就开始闪烁,因为他们之前对曹阔的身份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定义,所以态度显得十分亲和,就像老友会面一样。
可马习·安毕竟是一县主官,做事比较稳重,认为还是拿了廖矮子证实一下在对郝家动手,于是这事就落在了杨威等一干捕快的身上。
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里,几个人品茶闲聊,所说的无非是旁敲侧击曹阔的身份,但曹阔早有准备,对此应答如流。
“不知龚侠士到陵川县是生意往来还是访友问亲?”马知县看着曹阔的眼睛问道。
“都不是,本是路过此地,现下倒是有件事情求到知县大人头上了。”曹阔与他对视满面笑意。
“哦?不知是何事?”
“小事,不忙说,待知县大人破了这案子之时再说,想来知县大人念在龚某报信有功定会爽快答应。”听曹阔这样说几人大笑,而廖矮子也被秘密押入县衙。
黑执事带着人裹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袱潜入一处宅院,在门前同守候的人换过暗语便进了屋子,正厅两旁静静站着二三十人正被四姑娘训斥,个个低眉顺目面带土色。
看到黑执事手上的东西,四姑娘面露微笑道:“执事辛苦了,还是三姐的人做事稳妥,刚才我还训斥这些不中用的东西要多向执事学学。”
黑执事得了夸赞,赶紧躬身行礼:“不敢、不敢,都是属下的运气好罢了,当不得四姑娘赞誉。”
四姑娘挥挥手:“执事过谦了,白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执事为了不惊扰那厮,将一身武艺藏于袖中,浑身上下受尽那些混混的拳脚,把一个卖包子的小贩演的如此真实,我无思门堂堂执事能忍下这份怨气真是连我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黑执事老脸一红,他哪里是在演绎小贩,若是这样就平白挨了顿毒打那也太入戏了,分明是自己在跳墙的时候踩到了之前顺走的包子滑倒了,才被人围殴了一顿。不过这个当口可不敢说这事儿,认了就好,也算他老黑高大一回,赶紧献上包袱,放在桌子上打开,露出里面一颗大好头颅。
四姑娘回过身来到桌前,看着眼前这个不明所以的面孔顿感一阵眩晕,满脸疑惑的看着黑执事,半天才问:“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