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酒闭上了眼睛,双手揽上了顾行舟的脖子。
这一举动更加鼓舞了顾行舟,他握住她的后脑勺,让彼此更加靠近。
只有两人的小世界。
往上, 是繁星点点;往下,是灯火辉煌。
一吻过后,两人倚坐在铺着垫子的地上,姜清酒的头靠在顾行舟的肩上,他的手揽着她的肩。
“阿舟,如果我说,我是重活了一世的人,你会相信吗?”姜清酒轻声说道。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信,但她埋在心里许久了,趁着这次两人坦诚交心的机会,她想把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
顾行舟惊讶了一瞬,很快又想明白,这世上离奇的事情有许多,或许倾儿遇到的只是其中一件罢了。
“我信。我说过,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顾行舟在姜清酒的发间落下一吻,心疼的看着她。
想必这是她最大的痛苦,因为过于离奇,所以不能轻易宣之于口。
同时他也很开心,因为倾儿肯告诉他,说明她在真正正正的信任他。
姜清酒因为这一吻心间一颤,她也感受到了他深沉的爱意,对她的心疼跟信任。
她继续说,“上一世,我们从未认识过。我非常信任南荣世跟苗梓茹两人,因为他们一个是我的驸马,一个是我的亲表姐。我从未想过他们两个会狼狈为奸,目的是为了凤漓的皇位。”
“因为我是凤漓最受宠的嫡公主,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还有我对他们的信任。大肆笼络朝臣,获得了不少实质兵权,最后,利用我父皇,皇兄对我的爱,逼得父皇写下退位圣旨,因愧对列祖列宗吐血而亡,随后母后拔簪自尽,随父皇而去。”
“而皇兄,也因为救我而被万箭穿心。”
说到这里,姜清酒感觉自己仿佛再次回到了那日,身边最爱的亲人都因为她而死,切齿拊心的痛再次席卷全身。
“而我,在皇兄死后,觉得自己已经无颜再活于这世上。在南荣世跟苗梓茹出现,想要羞辱于我时,我一心求死,在那些人靠近我之时,拿起手中皇兄曾送我的匕首打算自尽。”
这时候顾行舟听得心都揪在了一块,抱着姜清酒的手骤然收紧。
“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他把我靠近我的那些人都杀了,甚至,杀了我最想杀的南荣世跟苗梓茹,一剑封喉。”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人,一个肉体凡躯之人,怎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当所有箭矢都朝他而去,我下意识跑到他身边想要替他挡下,但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替我挡下了所有的箭。”
“最后,他也因为救我而死,而我抱着他高大的身躯,看他笑着对我说‘你没事就好’,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信错了人,害己更害人。”
“后来,我已没有求生之心,随着他一起倒下,射在他身体里的箭也进入了我的身体。”
“整个世界都寂静了。我好恨,恨南荣世跟苗梓茹,更恨我自己。”
“或许是老天爷眷顾,我带着这股恨意重生了,重生在了南荣世成为我驸马的一个月后,那日的情形与上一世一模一样,所以,我避开了苗梓茹对我的陷害。”
“后来,我休了南荣世,再后来,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姜清酒语气平淡,甚至像在说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就这样说完了。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这件事情,没想到说出来之后,她的恨意好像没有刚刚重生的时候那么强烈了。
她想,或许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
她爱的人。
“那个人是我,对吗?”顾行舟静静地听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这猜测是肯定的语气。
“是你。你带着金丝嵌玉面具,但我记得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样。”姜清酒转头,看向男人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完美的让人心动。
“所以,我们上辈子也是认识的对吗?”姜清酒猜出了这些,但脑海中却丝毫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答案很明显,是她忘记了。
“是。”顾行舟话语很简洁,简洁到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其实,此时的他,不仅心疼背负着上辈子记忆的姜清酒,而且,他觉得,这一世的姜清酒对他的喜欢应该是出于上辈子的救命之恩。
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
这一世也是如此,他多次相救,倾儿或许也是因此而倾心相许。
不过,对他来说,只要倾儿有一点喜欢他,他就知足了。
他相信,以后倾儿一定会真正喜欢他。
姜清酒没有察觉到他的这些情绪,“有一天,我一定会想起来的。关于我们两个的记忆。”
顾行舟听到这句话很开心,虽然因为姜清酒不记得失落过,不过,倾儿说能想起来就一定会想起来。
“好,倾儿,我相信你。但不要勉强自己。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伤害到自己。”顾行舟是想到了上次的事情。
姜清酒也知道那次把他吓着了,随即保证,“阿舟,我向你保证,我做什么都会在保证自己身体安全的情况下,再去做,你放心好不好?”
“好。”
“阿舟,要是你成为驸马,青龙国该怎么办?你会跟他们一起回去吗?”姜清酒又想到了这个问题,届时,大赛结束。各国都将回去,阿舟的身份,也是要跟青龙国一起回去的。
她肯定是不想他回去。
她只想天天见到他。
“那时,青龙国会向南诏国发兵,南诏因为比赛胜负而绑架杀害青龙国将军与太傅嫡女。而青龙国太子,自然要统领全军。”顾行舟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之所以这么久不发作,是因为他要凤漓安全无虞,比赛顺利举办。
而他,名正言顺成为倾儿的驸马。
“你早就想好了?”姜清酒闻言惊喜地看着他。
“嗯。”
“阿舟,这正是我这一世的目标。灭了南诏,所以,发兵南诏,可不可以算凤漓一份?嗯,太子殿下?”姜清酒调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