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湘回了自己摆弄道具的工具房,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正在研究的木头小狗上,对于别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唐泠就是在这个时候羞羞答答的走了进来,她叫了一声,「姐姐。」
唐湘抬头,「有事吗?」
唐泠平时大大咧咧惯了,现在她不安的揪着自己衣角的模样,难得有了几分小女儿情态,她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唐湘意识到了自己的妹妹今天有些不一样,她停下了手里的活,笑着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表哥他……他说……」
「他说喜欢你?」
唐泠惊讶的睁大了眼,「姐,你怎么知道?」
唐湘一笑,「我还以为他还要拖上个三年半载的才会告诉你呢。」
唐泠更觉得诧异。
唐湘颇为有趣的说道:「毕竟他天天缠在你的身边,但凡是只要眼睛不瞎,那就应该看得出来吧。」
唐泠一脸懵,她怎么就完全看不出来!
缓了缓神,唐泠嘀咕道:「他哪里像是喜欢我的样子嘛,天天只知道不着调的到处看美人。」
「那你可有看过他对哪位姑娘真的下过手?」
唐泠无言以对。
唐湘笑了笑,接着说:「这个世上千人千面,性子也不尽相同,表哥确实是爱逞口舌之快,看上去也不那么靠谱,他有爱美之心不假,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真的是好欣赏美色,还是想引起谁的注意,但不论答案是什么,他有缺点这件事是真的。」
唐泠面色纠结,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唐湘又冷静的分析,「但是他这种人,也挺好拿捏的,如果你们成亲了,你完全可以轻松的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唐泠听得呆了,她姐姐是不是说了什么很恐怖的话!
唐湘看了眼唐泠的神色,她扬起唇角,笑道:「我就是胡乱说了那么几句,你听过便算了,不用当真。」
唐泠恍惚了一会儿,「那……姐姐,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接受他?」
「你平日里便是一个果断干脆的人,现在居然为了这件事而纠结起来,可见你心中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唐泠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就是怕……怕我自己做错了决定。」
「错了也没事呀,你可是我们唐家的女儿,你本来就可以拥有着无限的试错机会。」唐湘微笑,「人生是你的,只能由你来做决定,我也帮不了你。」
唐泠没有从唐湘这里得到任何肯定的答案,但莫名的是,她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不少,她露出了笑脸,「姐,我知道怎么做了!」
唐湘见唐泠重新恢复了活力,她亦一笑,正要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实验时,唐泠却又发问了。
「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我不喜欢男人。」
唐泠叫道:「你不会真的打算不嫁人吧!」
唐湘点头,「我对嫁娶之事毫无兴趣,一旦嫁人,说不定就得相夫教子,若是不生孩子吧,夫家肯定不同意,若是生了孩子,那还得操心一堆的琐事,这种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参与。」新
唐泠语气好古怪,「如果让那些追求者听到了你的这些话,那他们肯定得绝望了。」
唐湘边画着模型图,边说道:「所以我还是不去祸害其他人了,而且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但爹和娘一定不会同意的。」
唐湘手中的画笔微顿,她叹息,「是啊,爹娘那里还是个***烦呢。」
对于父母而言,
女儿的终身大事,是肯定要办的,可惜唐湘到现在也还没成功说服自己的父母,并且她的父母在最近已经开始筹划给唐湘相亲的事情了。
唐泠倒是欢欢喜喜的找齐不遇了,但因为有心事,唐湘却是连着好几天彻夜难眠,
半夜时分,有人敲响了她的窗户。
唐湘披了件外衣下了床,推开窗户见到的,是那位奇葩的年轻男人。
宋弃伸出手,「桂花姑娘,香包的味道散了。」
唐湘接过香包看了几眼,「我挑开针线,在里面换上新的桂花就好了。」
宋弃点头。
唐湘笑着说:「那我明天再让人把香包送给宋师兄。」
眼见着唐湘要关上窗户,宋弃忽然说:「其实我也不喜欢孩子。」
唐湘扶着窗柩的手停了下来,她抬眸看去,问道:「宋师兄说什么?」
「哪怕是成亲,也不一定是需要女子相夫教子,作为有手有脚的男人,如果不能保证妻子在婚后生活里过得高枕无忧,那也太失败了,桂花姑娘,你说是不是?」
片刻后,唐湘眼眸微弯,「宋师兄说的是。」
宋弃微微颔首,「晚安。」
他从外面把窗户合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他人影便消失不见。
唐湘握着手里的香包转过了身,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另一边,宋弃见到了不远处的一道白衣身影,他大方的走过去,还把手里的一捧茉莉花拿出来,语气怪异的说道:「也不知是谁大半夜的在人家姑娘的窗户上放了这么一把白色的花,大晚上的,怪吓人。」
孟夫子很有修养的浅笑,「茉莉能助人安眠。」
宋弃表示怀疑,「我怎么觉得这花也没什么作用,夫子到底是年纪大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孟夫子道:「你年纪小,所知甚少,也不奇怪。」
终于,两人之间有了名为针锋相对的气氛。
宋弃把花还了回去,「我倒觉得,有个知心人在,可比一束能轻易凋零的花花草草要更难能可贵。」
擦肩而过之时,孟夫子忽然说道:「她不喜欢与人亲近。」
宋弃道:「可惜我不算是人,孟夫子之前说的不错,我可是半魔半鬼。」
年轻男人踏着月色离开。
白衣先生唇角的笑意也慢慢的收敛。
他活了这么久,明白的一个最大的道理就是世间万事变化总是不会尽如人意那般发展,而是变故颇多。
所以鹿死谁手,尤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