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别老族长高明后,众人就出发了。
队伍如同一条长龙,往白马雪山中而去。
等出发的时候,楚源才发现不仅仅是段誉,连木婉清和钟灵都一起跟着了。
不过已经多了一个段誉,他也不在乎再多上木婉清和钟灵这两个少女了。
而且他身边,也有一个阿碧。
他曾提议让阿碧留在摆夷族族地中,等他从山上归来,但是阿碧却死活不愿意。
由于是要进入雪山,所以众人并没有骑马,除了携带十几头驮运货物的牦牛外,众人都是步行。
队伍规模庞大,行进速度缓慢。
众人清晨出发,到了下午末时,才到了摆夷族族长高明所说的贡巴峰。
“楚少侠,摆夷族的领队玉恩、召罕,他们说前面就是贡巴峰了。”
来到雪山脚下,朱丹臣、傅思归和两名摆夷族年轻领队走了过来,对楚源道。
摆夷族除了老族长和一些族内高层外,很少有人能说官话,他们其中绝大部分族人,都说的是自己族内的方言。
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傣语和泰语。
而朱丹臣和傅思归身为大理皇族的护卫,他们懂得摆夷族的族语,正好能为楚源翻译。
楚源没有说话,打量眼前的这座山峰。
眼前这座山峰足够高大,如同一根支撑天地的神柱,矗立在前方。
山顶有白色积雪尚未融化,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圣洁的颜色。
最高处的山顶,有一小部分被天际的云雾遮盖。
楚源心中粗略估算,眼前这座山峰的高度,最起码有五千米以上,一千七百丈高。
这是他此生见过,高度最高的山峰。
以奇险闻名的华山,在这样的大山面前,都排不上号。
而像是这样的山峰,并不是只有一座。
在白马雪山中,除了贡巴这一座山峰外,还有高低起伏,高度不一的山峰二十多座,拱卫在贡巴峰周围,和贡巴峰一起星罗棋布,共同构成了白马雪山。
普通人光是看一眼眼前这雄伟的山峰,恐怕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更别说进山寻找那什么虚无缥缈的长春不老谷了。
好在如今武功已经登峰造极的楚源,已经不在普通人的范畴内,对于普通人来说,必死的雪崩、坠崖等灾劫,却不一定能够让他死去。
“走,我们进山吧!”
楚源对朱丹臣、傅思归、段誉等人道。
楚源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沿着山脚,往贡巴峰而去。
不过走着走着,摆夷族的两名领队玉恩和召罕,非要让他们的人走在最前面,让楚源、段誉等人走在中间。
“楚大哥,他们是怕你我遇到危险,所以让我们走在中间。”
段誉看到这一幕,对楚源道。
因为母亲是摆夷族族长的女儿,他也能听懂大部分摆夷族的话。
“那好,就依他们吧。”
楚源看这两人坚持,他也就答应下来。
反正老族长之前说过,遇到真正有危险的时候,摆夷族的族人肯定会优先保护他们自己的生命安全。
队伍调整后重新上路,走了不远,阿碧开始眼冒金星,头晕气喘,头重脚轻,脸色煞白……
生活在江南的阿碧,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就像是要死了一样的难受。
“怎么了,阿碧?”
楚源和阿碧走在一起,正好看到了阿碧的异样,询问阿碧道。
“阿碧姑娘这是中寒瘴了,白马山阿碧姑娘是不能上去了,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朱丹臣看到这一幕道。
楚源知道所谓的寒瘴,就是高原反应。
他这才想起,阿碧大概是众人之中,武功最弱的一个人了。
虽然他传授了阿碧逍遥派的诸多武功,但是时间太短,阿碧甚至还都没有完全学会,更别说是将这些武功,练出一些威力来了。
剩下的摆夷族族人,全都是从小生活在雪山脚下的,他们对于高原反应的抵抗力绝对要比中原人强多了。
“要不派人把阿碧送回族地?”段誉提议。
楚源道:“没关系,有我。”
说话间,他拉住阿碧的手,将自己体内的内力,输入到阿碧体内一部分。
原本感觉快死了,眼冒金星,头重脚轻的阿碧,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等恢复正常后,阿碧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楚源拉着,感受到楚源手心的暖意,她脸色一红。
楚源道:“继续走吧,等你们也坚持不住的时候,让阿碧跟你们一起回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从这里回摆夷族族地的距离不近。
他不知道跟阿碧回摆夷族族地的摆夷族人是什么性格,若是个正直之人还好,若是个心术不正之人,那可就害了阿碧。
所以现在先由他照顾着阿碧,等木婉清、钟灵等人不行,支撑不下去后,让她们到时候结伴一起返回摆夷族族地。
阿碧的武功不高,木婉清、钟灵也强不了多少。
段誉道:“也好。”
他和其他人看到楚源牵着阿碧的手,大家却都当做没看见。
因为无论谁都看得出来,阿碧对自己这位二哥早已经情根深种,将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了。
楚源道:“我们继续出发吧。”
众人重新开始上路。
其他人都无所谓,唯独被楚源牵着手的阿碧脸色通红,一直低着头,不敢让其他人看到,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害羞之余,却又觉得很是开心。
因为她和楚源之间,还是第一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
走了不远,大概两三百丈后,大家口中的“寒瘴”,楚源认为的高原反应,不断开始出现,阿碧只是第一个。
接着是钟灵、木婉清。
“段郎,我们两个想要休息一下。”
木婉清脸色通红,头重脚轻,实在走不动了,她和钟灵坐在一个石头上休息。
众人不能把两个小姑娘,丢在雪山上,就只能停下等她们。
但是这一等却发现,木婉清、钟灵根本没有重新起身的打算。
她们和阿碧的害羞不一样,阿碧纯粹是因为害羞,才脸色通红的,她们则是因为高反。
“世子,两位郡主怕是也中寒瘴了。”
看到这一幕,傅思归对段誉道。
“钟灵、婉妹,你们这样子很危险,要不我派人把你们送回去得了。”
段誉走到钟灵和木婉清身边道。
他也想像楚源那样,拉着木婉清和钟灵的手,替她们输送内力,缓解她们的症状,但是他们的身份不允许。
他们是三人是兄妹,若真那样做了,朱丹臣和傅思归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的爹娘,他爹娘肯定不会绕过他。
“不行,我不走,我们才上山没多久,怎么能下山呢。”
木婉清断然拒绝。
之前上山是她们自己要求的,就算再苦再累也必须走下去,不然别人怎么看她们!
“不错,我们不下山。”
以前性格乖巧听话的钟灵,也同木婉清一样拒绝下山,难得执着了一次。
“可是越往山上走,山上的寒瘴也越来越强,如果你们不下山,发生了危险怎么办?”
段誉头疼道。
“你们两个过来,我照应你们。”
就在这时,牵着阿碧手的楚源,对木婉清和钟灵挥了挥手。
段誉脸色一苦,他看向拉着阿碧手的楚源,他这位二哥不会也要拉着木婉清和钟灵的手,给她们传送内力吧?
虽然这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但他听着怎么有种心酸的感觉。
就在段誉内心复杂时,木婉清和钟灵已经咬牙坚持着起身,向楚源走了过去。
难受至极的她们,没有段誉此时心中,那么多繁杂的念头想法。
“你们两人互相手牵着手,阿碧你拉住她们其中一人的手,把我传送到你体内的内力,过渡一部分给她们。”
楚源又对旁边,此时心中有些酸溜溜的阿碧道。
楚源的话,让阿碧心中一喜,她这才醒悟她误会了楚源。
她还以为楚源也要去牵钟灵和木婉清的手呢!
木婉清、钟灵、阿碧按照楚源说的做,楚源把自己体内的内力传给阿碧,阿碧为自己留下一部分,又将剩下的一部分,输入到钟灵和木婉清体内。
阿碧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输送内力,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原本感觉万分难受的木婉清和钟灵,只感觉一丝凉意,从手臂的经脉进入体内,在身体内游走几圈之后,她们原本眼冒金星,头重脚轻的症状渐渐好转。
“我体内的内力多,传给她们一些,不算什么。”
做完这一切后,楚源对众人道。
而段誉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楚源。
“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段誉心中道。
“继续赶路吧。”
段誉道。
队伍重新出发,有了楚源照料这三人,队伍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
到达山腰位置,六七百丈的高度后,即便是摆夷族人,也有不少人开始出现高原反应。
不过他们的症状,不像阿碧、木婉清、钟灵这么严重,还能够勉强撑住。
楚源清晰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来找长春不老谷来的。
而长春不老谷的位置,一定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不可能在山脚,如果在山脚的话,早已经被摆夷族的族人们发现了。
所以到了山腰位置后,楚源就让朱丹臣和傅思归翻译,让这些经验丰富的摆夷族人散开,去帮自己寻找长春不老谷。
楚源自己也凭借轻功,在贡巴峰上来去如风,寻找长春不老谷的位置。
至于阿碧、木婉清、钟灵,让她们在原地不动,减少活动量,在加上楚源给她们输送的内力,就能够在短时间内,避免高原反应。
楚源的《传音搜魂大法》,除了隔空传音,迷惑人心外,还能依靠声音定位。
楚源本来是准备利用声音定位的法子,来寻找长春不老谷的。
但想到这是在雪山上,他用这法子极有可能造成雪崩。
虽然他不怎么怕雪崩,但是其他人可不行。
所以只能用最笨的人工之法,在雪山上寻找。
看到楚源如同神仙一般,身后带着残影,在山腰上来去如风,一步踏出,便在两三丈外,像极了传说中缩地成寸的神仙,段誉感慨:“看来楚大哥的轻功,最近又有所进步。”
上次看到楚源施展轻功,还是在曼陀山庄的时候。
即便是练了逍遥派轻功《凌波微步》的他,也无法做到在湖面上踏着荷叶而行,但楚源却可以做到。
如今再看,自己这位二哥的轻功,又有了明显的进步。
楚源施展的轻功,里面有《凌波微步》的痕迹,但是却又有很多未知的东西,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
“难道这又是二哥自创的轻功?”
段誉心中道。
在楚源之前和扫地僧的对话中,他这位二哥“前世”可是可以自创武功,达摩祖师一样的人物。
“这怎么可能!”
段誉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然后他也不闲着,帮助楚源寻找起长春不老谷来。
这不是一个小工程,一座山峰面积之大,搜索起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即便每处地方都搜索过了,在不起眼的地方,还极有遗漏的可能。
这一搜索就搜索了近十天,众人携带的物资,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
众人所在的位置,也缓慢向山顶移动。
除了一开始的高反外,气温也猛然骤降,周围出现了积雪。
楚源、段誉功力深厚,不惧严寒,其他人却不行。
好在摆夷族的族人,早知道山顶寒冷,带了很厚的衣服。
而木婉清、钟灵、阿碧三人,因为有楚源帮忙输送内力的缘故,也勉强能够坚持下来。
如今楚源体内的内力,简直如同汪洋大海,给阿碧、木婉清、钟灵三人输送一些,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他们找了半个月,却什么都没找到。
“楚少侠,刚刚摆夷族的领队玉恩、召罕来找我们,他让我们告诉楚少侠,两百多人每天耗费的物资不是一个小数目,经过这么多天,我们物资马上快要见底了,最多只能坚持两天,如果再找不到,他们就要撤走了。”
这天,朱丹臣找到楚源道。
楚源思索片刻,抬头道:“让他们撤走吧,之前说好的让他们带路,他们的任务已经达成了。”
毕竟没人知道长春不老谷在哪里,这些日子摆夷族人帮他把能找的地方,基本都找过了。
朱丹臣神情有些犹豫:“楚少侠,这不太好吧。”
楚源笑道:“没什么不好的,不管找没找到长春不老谷,我都要感谢他们。”
听见楚源这么说,朱丹臣才去找摆夷族的领队,给他们说明楚源的意见。
朱丹臣离开之后,楚源脑海中回想着这些时日,他们寻找长春不老谷,哪里有疏漏的地方。
“既然贡巴峰出现了长生者,那就说明长春不老谷,一定在贡巴峰,我们这些时日,几乎找遍了贡巴峰几乎所有地方,但凡能去的地方,基本都去了,却依旧没有找到长春不老谷,那就说明长春不老谷不在常人能够到达的地方,只需要搜寻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就行了。”
楚源思索一番后,渐渐有了头绪。
而贡巴峰上,真正人迹罕至的地方,其实只有十几处。
不是悬崖,就是绝壁。
楚源想到上一个世界,他们被血刀老祖埋伏,遭遇雪崩,从崖壁上掉落,坠入雪谷的画面。
楚源当即往这些日子,他让摆夷族族人汇报的悬崖绝壁处走去。
他要一一排查!
反正这些悬崖绝壁,只要不是完全垂直,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就基本拦不住他。
“楚大哥,你去干什么?”
眼看太阳西斜,再过一个时辰,天色就快要黑了,楚源说走就走,阿碧担心问道。
“我再去找一下,天黑之前回来。”
楚源回了一声。
“楚大哥还没死心。”
阿碧嘀咕了一声。
随着上山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长春不老谷,他们其中不少人已经死心了。
觉得那长春不老谷要么是一个传言,要么就是藏得实在太好,他们就这么一点人,是无法找到的。
……
楚源脚尖轻点,在悬崖绝壁上挪移,只要有借力的地方,脚尖轻点,一纵八九丈,如同凌虚踏空的仙人,比山间觅食的灵猿还要更加敏捷,搜寻着山峰上的所有悬崖绝壁。
就这样楚源一处处排查……
终于到第三处悬崖绝壁的时候,楚源在悬崖绝壁间,看到了一处不大的石台,石台那里好似有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通往石台的位置,还似乎有一条两尺宽的小路。
小路一旁是石壁,一旁是百丈悬崖,只绵延了不到百丈,便消失了,成了断头路。
那路和石台,都有人为开凿的痕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由于是惊鸿一瞥,差点错过了,楚源越想越不对劲,便落在一块被积雪覆盖的凸起岩石上,身体猛然拔高八九丈,然后稳稳落在那处石台上。
楚源站在石台上,发现这石台长宽不过丈。
楚源目光向这小路尽头看去,只见小路顺着崖壁,蜿蜒曲折,直直通往悬崖。
无论是石台,还是悬崖上,都被一层薄薄的积雪覆盖,但是唯独洞口没有。
打量了一下石台上的基本环境后,楚源又转身看向了身后一眼山洞。
只见山洞不大,大概六七尺高的样子,身高高的人进去都要低头。
宽不过三尺左右,形状有些怪异,是尖细的椭圆形,不像是山洞,更像是一条山壁上的天然裂缝。
楚源站在洞口感受了一下,只见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洞口吹了出来。
“有这么温暖的气流,后面空间大着呢,难怪这石台和石路上都有积雪,唯独这山洞洞口没有。”
楚源恍然道。
猜测着里面就极有可能,是自己寻找的长春不老谷。
楚源就迈着步伐,往里面走了进去。
往里面走了不到十丈,原本狭窄的山路,立即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由于光线漆黑,楚源打开了自己随身的火折子。
越往里走路就越大,两三百丈后,原本漆黑的山洞里,渐渐有了光线,随后一个宽阔的洞天出现在楚源身前。
那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山谷,里面绿树成荫,有溪流有瀑布,有阳光……还有一排排房屋,和活动的人类。
在夕阳的照耀下,这里像极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