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您回来了？”
“掌门回来了！”
一行人上山的途中，路上遇到的所有道士，都在跟楚源打招呼。
不少道士神情十分高兴，先一步上山，去通知长辈去了。
两年多前，青城派成立的时候。
清城山上，基本所有道士，全都加入了青城派。
没加入的极少极少，如同凤毛麟角。
所以对于自己此番回来，遇到清城山上的道士，这么热情恭敬地招呼自己，楚源也不意外。
从前山而入，连续翻越几座山峰，很快他们就回到了青城派所在的位置。
上清观！
“青阳道长，你们这青城派规模挺大的嘛！”
“就是，能在道教名山清城山上，拥有规模这么巨大的一座宫观，青城派的实力不容小觑。”
绾绾和师妃暄看着眼前，这座规模巨大的宫观先后道。
师妃暄甚至觉得，眼前的青城派规模，比帝踏峰上的“慈航静斋”，都要大上不少。
而且青城派上清观门前，那块十分宽阔，足有两亩大小，由青石板铺就的练武场上，此时有不少寻常少年少女，在跟随着一群身穿道袍的道士练武。
还有从那主殿里，进进出出烧香的百姓，也络绎不绝。
看得出这座宫观，香火十分旺盛。
楚源看着眼前这座规模比自己离开时，扩大了近十倍不止的上清观，他一时间人麻了。
他离开上清观时，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有三五间房的小道观而已。
怎么他只离开了两三年时间，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我离开的只是两三年时间，不是五六年，七八年时间，区区两三年时间，至于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楚源百思不得其解。
他还敏锐地注意到，原本有些年月，岁月痕迹斑驳的“上清观”牌匾，也换成了一面崭新，黑底描金字的“上清宫”牌匾。
“掌门回来了！”
就在这时，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顿时无论是上清宫的那群道士，还是正在广场上跟随道士们，一起练武的那群少年少女，都一起向楚源围了过来。
楚源发现领头之人，正是他的师弟昆阳和一群老道士。
相比他离开时，如今他的师弟昆阳，束发结簪，身穿一身玄黑道袍，虽然依旧身体健壮，将宽松的道袍，撑的鼓鼓囊囊，宛如一尊铁塔，但看上去身上更充斥着一股，令人不明觉厉的威严之感。
相比之下，那些老道士也不遑多让。
他们也穿着和昆阳一样的玄黑道袍，再加上白须白发的模样，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模样。
再加上旁边那些身穿深蓝色道袍，普通青城弟子的簇拥，如今的青城派再也不像楚源刚离开的时候，看上去给人一种草台班子，而是有种名门正派的感觉了。
“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昆阳看到楚源，他十分高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的感觉。
“咳咳~”
“咳咳~”
就在这时，旁边的几个老道士都咳嗽一声，这像是某种提醒。
原本嬉皮笑脸，看上去十分高兴的昆阳，立即变了一副神色。
他正了正仪容，对楚源躬身行礼：“掌门下山多时，我等恭迎掌门回山。”
有了昆阳带头，其余老道士和年少的青城派道士也有样学样，躬身行礼：“恭迎掌门回山。”
包括那些没有穿道袍，看模样是山下百姓子嗣，但刚刚在练武场上，跟随青城派道士们练武的那些少年少女，也都跟着一起。
还别说，人一多。
看到这么多人和道士，乌压压地向自己行礼。
楚源一下子觉得，本来就是寻常的回山而已，一下子变得挺有仪式感的。
“都起来吧，不用多礼。”
楚源故作平静道。
“一切照旧，派中长老和昆阳师兄，带我去我们派中议事的地方。”
楚源接着又道。
眼看楚源发话，昆阳这才挥手，对周围的道士和那些练武的少年少女道：“听到掌门的话了没，都散了吧，该干吗干吗去。”
于是众人才纷纷散去，不过不少人的目光，依旧被楚源身后的师妃暄、绾绾、傅君婥三女吸引。
实在是三女长相太漂亮了，即便是其中长相最差的傅君婥，也是他们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美人。
不少人心中猜测，这会不会是掌门从山下带回来的掌门夫人。
在王重阳创立全真教之前，道门还没有不允许成婚的说法。
昆阳目光也在绾绾、师妃暄、傅君婥三女身上一扫而过：“掌门，这三位是……”
楚源道：“她们三位，其中一位是我请回来的客人，另外两位则是魔门阴葵派的圣女和佛门慈航静斋的圣女，你们派人好好招待，不可失了礼仪知道吗？”
昆阳答应道：“遵命，掌门。”
楚源又转身对绾绾、师妃暄、傅君婥三女道：“三位，既然来了，就在山中住上一段时间，除了傅姑娘外，绾绾姑娘和师姑娘可来去自由，小道刚刚回山，派中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就暂不奉陪了。”
绾绾抿嘴笑道：“那就叨扰了。”
师妃暄道：“青阳掌门先忙正事要紧，不用管我们。”
叫昆阳安排了三个年轻道士，为她们三人引路，介绍交代青城派中的一些事宜后，楚源和昆阳以及诸位长老一起离开了。
他们一起绕过清城派供奉道祖老子、天师张道陵、宁封真君的大殿。
到了大殿后面，一处摆放着两排蒲团的屋舍中，众道士纷纷落座。
看其余道士都分坐两排，在师兄昆阳的示意下，楚源坐到了最上首的位置。
“有谁能告诉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青城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还有刚刚为什么要搞那么一处？”
等落座之后，楚源目光环视众道士，询问众道士道。
“掌门师弟，这件事情还是我来说吧，伱离开后没多久，在诸位长老的建议下，我们觉得之前的上清观规模太小，看上去过于寒酸，实在不足以成为青城派的所在地，便有了扩建上清观的想法。”
昆阳向楚源讲述，两年多前楚源离开清城山后的事情。
“可是钱财从哪里来，而且要将之前的上清观，扩建成如今的规模，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吧？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楚源随后又问道。
古代的大工程，动则几年十年，更别说是在道路崎岖的清城山中，扩建道观了。
上清观在两年多的时间内，被扩建成了上清宫，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花了海量的钱财，招募了大量的工匠和民夫。
但是楚源实在不明白，一穷二白的清城山以及青城派，是从哪里弄来海量的钱财，招募来大量的工匠和民夫的。
“掌门师弟当真是慧眼如炬，其实我们青城派之所以能在两年时间内，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全仰仗山下百姓的相助，钱财是财力雄厚的富户捐的。”
“至于工匠和民夫，则是百姓们自发帮忙修建的，最多时我们清城山上，有上万名民夫和两千名工匠，一起帮忙扩建上清观。”
昆阳解释。
“山下百姓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助我们，他们这么做，定有所求，他们的要求是什么？”
楚源问昆阳道。
这跟百姓拜神，是一个道理。
“不错，山下百姓帮我青城派扩建上清观，的确是有所求，他们所求不过是为了避免山匪劫掠、以及官府盘剥，所以他们很多人，就搬迁到清城山的山脚居住。”
“另外，他们希望他们的子女，拜入我们青城派学武，习得一身武艺，以便在乱世自保。”
“但问题是，想拜入我们青城派的人太多了，我们根本收不过来，所以我和诸位长老商量过后，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只收习武资质和悟性好的弟子，资质普通一般的，准许他们成为我青城派的“居士”，也可以在我青城派习武，但却不是青城派的正式弟子，平时也不用穿道服。”
昆阳把楚源离开清城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讲给了楚源听。
“那些没穿道袍的，全都是居士？”
楚源问。
昆阳点头：“不错，他们全都是居士。”这让楚源想起了，后世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少林寺内武功高深的高僧不少，但是俗家弟子同样人才辈出。
楚源前世那位结拜大哥乔峰，就是其中一个。
少林寺始建于北魏年间，算算时间，按理说少林寺现在应该已经建立了。
但是毕竟世界不同，情况也不同。
这个世界最出名的佛门门派，是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
就像高句丽，变成了高丽国一样。
少林寺还有没有都不一定。
楚源称赞：“不错，在我下山的这段时间，师兄你和诸位长老，将青城派管理得井然有序，发展蒸蒸日上。”
无论是同意山下的百姓，居住在青城山周围避难，还是给类似于俗家弟子的居士们传授武功，这都是极好得青城派发展策略。
说起来，之前经过清城山下回山的时候，他看山脚居住的百姓数量多了很多，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如今看来，这并不是。
想来也是，如今天下大乱将至，朝廷无道，流寇四起，百姓肯定都希望有一个依靠，让自己生活过得稳定一些。
而青城派就是这个依靠。
“其实这都归功于玄诚、含光、元丰、守阳、游虚五位太上长老。”
被楚源这个师弟夸赞，让昆阳子有些不好意思，随后他把一同商议出这些计划的五位太上长老，全都讲了出来。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多谢诸位长老操持派中事务了。”
楚源对坐在前列的五位长老道。
他记得这五位长老，都是派内的太上长老，也是一开始蹿腾他开宗立派的那几位。
“我等身为派内长老，这是应该的，如今青城派在掌门的带领下，已经名扬天下，大家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太上长老含光笑道。
这是一个脸上时常保持着笑容，白须白发的矮个老道士。
“你们在山上，也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情了？”
楚源听出了老道士的言外之意，有些惊疑道。
太上长老游虚道：“这是自然，原来掌门此次下山数年，是去寻找天下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没想到掌门不仅找到了《长生诀》，而且还练成了。”
游虚是个身形消瘦，双目有神，马脸的瘦老道。
“师兄，你可别小看青城派，如今我们青城派，拥有正式弟子两千，居士三千，加起来共计五千弟子，放在巴蜀，已经算是巴蜀武林的一个大派，我们也在江湖上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江湖上发生的事情，我们自然也知晓。”昆阳有些不服气道：
“在师兄你练成《长生诀》，打败了禁军总管宇文化及的消息传出来后，没过多久我们山上就知道了。”
楚源颔首：“此番下山，我的确是为了寻找《长生诀》，也如愿拿到了《长生诀》，正如江湖传言，我也练了《长生诀》，但只练成了一部分，不是全部。”
楚源目光从师兄昆阳，和一群老道身上扫过：“修练《长生诀》条件苛刻，需要体内不能有其他任何武功的内力，也就是说要自废武功才能练，如果你们想要练，对自身有自信的话，可以尝试尝试。”
一听要自废武功，原本对《长生诀》还有些兴趣的昆阳和一众老道士，纷纷摇头。
“不必了！”
“我觉得掌门自创的《九霄真经》就挺好的。”
“长生不老而已，《九霄真经》也可以做到。”
“我们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昆阳也道：“我体内的经脉，还是师弟你帮我打通的，我连修练《九霄真经》都是靠师弟你帮忙，《长生诀》虽好，我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看都没人愿意修练《长生诀》，楚源也不意外，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别人不像他，天生百脉俱通，修练速度快于常人，有时间可以浪费。
楚源道：“我自创的《九霄真经》，比《长生诀》差上一点，就是无法破碎虚空，我之所以会下山找寻《长生诀》，就是想完善《九霄真经》，终有一日《九霄真经》也能做到破碎虚空也说不定。”
昆阳疑惑道：“破碎虚空？”
像他这种刚刚练武不久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世间还有破碎虚空的说法。
楚源点头道：“不错，那是宗师以上的境界，已经走到了武学的极致和武道的尽头，可以跨越空间，飞升而去，到达另一片空间或者世界，就跟我们道家诸位先贤，传说他们已经飞升成仙一样。”
另一位太上长老元丰当即笑道：“掌门说笑了，我们一把老骨头了，别说破碎虚空，就连宗师都不敢奢望，所以这《九霄真经》也够我们练了。”
“不错。”
“天下至今也不过三位宗师而已。”
“依照掌门的资质，倒是有可能成为天下的第四位宗师，我们这些老骨头就算了。”
其余太上长老也纷纷附和，他们都有自知之明。
他们这一把老骨头，练武也练得太晚，能修成先天之境，他们就满足了。
“说起来此番下山，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在扬州城中有一家武馆投靠了我青城派，愿意做我青城派在扬州的道场，我和场主石龙商量好，要派一位长老去辅佐他，你们谁愿意去？”
看大家都这样说，楚源只能将此事略过，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询问众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看样子没人想去。
楚源直接跳过师兄昆阳，昆阳他是不准备让他去的。
昆阳本就是他培养出来的左膀右臂，帮他处理派内事务的。
一旦昆阳去了，那青城派内的大小事宜，还不得他亲自出马。
如今的青城派，已经不是之前大小猫两三只了，如今是有着数千人需要管理的大门派，想要将一个门派管理得井井有条，花费的心力不可谓不小。
眼看没人发声，楚源只能点名了，他目光落在几位太上长老身上：“几位太上长老中，如今谁修练的《九霄罡气》层数最高？”
其余众人一时间，将目光全落在了太上长老玄诚身上。
玄诚是五位太上长老中卖相最好，看上去最有仙气的，他鬓发蓬松，白发飘逸，宛若老神仙下凡一般。
“不会真要老道去吧？”
看楚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老道玄诚脸色一苦，他在青城山上待习惯了，根本不想下山。
“玄诚长老如今《九霄罡气》什么修为？”
楚源问。
太上长老玄诚先伸出了一根手指，后面又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十三层？那岂不是已经入了先天了？”
楚源一惊道。
按照他自己的划分，《九霄罡气》一旦修练到第十三层，打通十二正经后，便算是入了先天境界。
而纵观整个江湖，先天境界也算是高手了。
这些老道士，研究参悟了大半辈子道经，他们修练《九霄罡气》的速度肯定不慢，但是两年多时间修练到十三层，已经算是极快的速度了。
“不错掌门，刚刚突破没多久。”
玄诚点头道。
“玄诚的资质要比我们其他人好太多了，我们其他人最多只练到《九霄罡气》第六层而已，他却已经修练到《九霄罡气》十三层了。”
“没法比，根本没法比!”
“人比人，气死人！”
其余几位太上长老纷纷感慨。
楚源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青城派如今这么多人，出一两个天赋好的，实在太正常了。
而且《九霄罡气》前易后难，说不定他前面修练快，卡在最后两层，一卡就是一辈子，也并非不可能。
“也好，扬州道场虽是自愿加入我派，但如果我派一个后天高手去道场的话，恐怕也无法服众，如此由玄诚长老过去正好。”
楚源道。
“玄诚长老，此事事关我青城派未来发展大势，若你此去，能让青城派在江南立足，那我青城派势力便能遍布东西，互为犄角，这无异于开宗立派，功成之后，定会载入门派典籍中，供后人瞻仰，对青城派来说是大功一件，此事非你莫属。”
楚源接着正色道。
“那好吧。”
眼看推脱不掉，玄诚只能答应。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