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离开督军府,严礼强的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昨天城门口见义勇为一次,只是一天的时间,就让他在平溪郡城和沙突人结了仇,又让他一下子成了平溪郡督军的亲兵,这经历,简直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下子深渊一下子云端,让他自己都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捏了捏自己藏在在怀中的那个督军府亲兵的兵牌,那铁制兵牌上传来的冰冷而坚硬的触感,终于让他飘飘忽忽的的小心脏慢慢从云端落了下来,重新回到了那辆晃动着的双轮马车上。
“督军大人的亲兵之中的两个,都是到当年到平溪郡国术馆挑的进阶武士的俊杰,今日督军大人选你做亲兵,算是给你一个护身符,这个机会,可是来之不易,我都没想到今日带你到督军府你能碰到这样的机缘,不过你切莫自满,要好好把握,一定更加努力,争取早日进阶武士,只有如此,才不枉督军大人对你的厚爱和看中!”史长风在车上叮嘱着严礼强。
“我知道,多谢老师提醒!”
“嗯,每个进入国术馆的学生最长可以在国术馆中学习六年,到六年之后,无论是否进阶武士,都必须离开国术馆,你现在十四岁,还是一个少年,作为督军大人的亲兵,还可以为督军大人遛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如果六年之内你进阶不了武士,到了二十岁以后,你觉得你还能再为督军大人去遛马么?”
严礼强摇了摇头,“自然不能,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算督军大人不说,我也没有脸继续以督军大人身边亲兵的身份去做这种事了!”
“你知道就好!”史长风点着头,面色也凝重了起来,“而且沙突人桀骜不驯,狡猾阴狠,他们如果真要找你报复,就算知道你是督军大人的亲兵,恐怕也敢下手,最多只会做得更小心,更让人抓不到把柄,更不会再给你到督军大人面前告状的机会,国术馆和督军大人也不可能随时派人保护着你,所以,一切还要靠你自己……”
严礼强心中陡然一凛,“老师你说那些沙突人敢在平溪城中公然杀人?”
“沙突人如何你在城门那里已经见到了,平溪郡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每年平溪城的刑捕衙门之中不知道要接到多少起人口失踪的案子,如果你哪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谁能找到他们的头上?所以,不要忘记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只有自强不息的人,才有水来土掩的资格。”
严礼强凝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算是我对你的一个提醒,在国术馆内,如果你自觉自己实力还没有足够强的时候,如无必要,你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你这个督军亲兵的身份,要知道进入国术馆内的人形形色色,有时也难免良莠不齐,不是每个人,都会乐于见到其他人比自己优秀的,嫉妒之心,很多时候,会让人变得很可怕……”
“我知道了,以后除了到督军大人府上的时候或者必要,我不会显摆自己的这个身份!”
“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青禾县三甲第一的身份原本已经很惹眼了,有时候适当低调一点,没有坏处!”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你问吧?”
“这次平溪郡国术馆一下子多招这么多人,有弓道修炼天赋的还允许特招,是不是要准备打仗了?”
史长风定定的看了严礼强足足有十多秒,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你的感觉的确敏锐,这大汉帝国和白银大陆,的确越来越不平静了,在去年,我们在北边和刹满人差点打了起来,虽然最终没有打起来,但刹满人刚刚挟灭国之威,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估计等他们彻底消化了新罗国之后,还有可能再次动手,而西边的黑羯部落,最近一年的动作正越来越频繁,黑羯部落的骑兵侵犯甘州与风州边境的次数正越来越多,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风州甘州两州,在今年都同时加大了国术馆的招生力度……”
“难道我们不能主动出击去打他们吗,只能等着他们来打?”严礼强故意问了一个很适合他这个年龄的少年能问出来的问题。
史长风苦笑了一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大汉帝国内部现在诸多纷扰,不是一句话能说得清的,等你长大,或许就能慢慢了解了,若是放在一百年前,给刹满人和黑羯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向我们龇牙,而现在,情况却有些不同了,现在的你,还是一心放在修炼上最好,其他的,现在知道也无用……”
就在与史长风聊天中,这马车,终于来到了平溪郡的国术馆外面。
“你自己下车按照流程去报道就好,我就不与你下去了,还要去龙馆长那里交差,汇报一下你今日的事情……”
“好,老师慢走!”
和史长风辞别,严礼强拿着自己的行囊,干脆利落的就跳下了史长风的马车。
马车的车夫一抖缰绳,那马车直接就从旁边的一条路走了,严礼强则在国术馆的大门前,抬着头,看着平溪郡国术馆那三丈多高的宏伟大门。
国术馆的大门就在一座山的山脚下,红色的院墙,青色的琉璃瓦,放眼看去,山上郁郁葱葱,到处都是松柏,那一栋栋的古色古香的华族建筑,就掩映在那些树林之中,从外面看起来就像一个森林公园,或者是那种高级的度假山庄,不说别的,只是能在平溪城中占据这么一块地方,闹中取静,就足以说明国术馆的地位和牛逼之处。
平溪郡国术馆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桌子面前已经排了一条不算长的队伍,那队伍中的,都是一些十四到十**岁的年轻人,看样子正是今天来报道的学生。
严礼强走了过去,自觉的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只是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就轮到了严礼强。
“姓名?那里人?”门口的接待人员头都没有抬,只是机械性的问了两个问题。
“严礼强,青禾县人!”
严礼强说完,那个人就快速的翻动了一下他面前的名册,眨眼之间就找到了严礼强的名字。
“青禾县,三甲第一,严礼强?”在看到那名册上的记录的时候,那个人才惊讶的抬起了头,多看了严礼强两眼,态度也一下子好了不少,“嗯,你在这里留给手印!”,那个人把一盒红色的印泥递了过来。
对这套程序,严礼强也不算陌生,很干脆的就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留下了一个指模,那个人看了看严礼强现在留下的这个指模,和之前严礼强留下的那个对比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把本子拿给他旁边的一个老头,那个老头快速的在两个指模上扫了一眼,在后面签了几个字,又把本子还给了前面那个人,随后从抽屉里面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金属身份牌,递给严礼强,“这牌子就是你日后进出国术馆的凭证,莫要弄丢了,丢了的话补办一块十两黄金,九月一日,国术馆正式授课,每月授课的时间和地点在前面的课目公告栏处可以看到,这三日,你可以自己在平溪城中找地方安顿下来……”
领到那块牌子,就说明报道完成了,一切简单得超出严礼强的想象――每周国术馆只有一节课,其余所有时间由学生自己安排,国术馆不安排住宿,也不管三餐,一切由学生自己搞定,六年时间,成龙者上天,成蛇者钻草,各安天命。
严礼强还正再发愣,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严礼强……”
严礼强回过头,只见石达丰正从一匹犀龙马上跳了下来,正一脸兴奋的在和自己招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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