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科的考试铃声响起，沈莞的思绪被强行拉了回来。
老师叫她帮忙给同学们发卷子，她起身照做，恼火于出现在潜意识里的人，心里默念了一句：晦气！
终于发完了所有卷子，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审题。
数学不同于语文，是需要用脑的，沈莞上辈子就把数学学得一塌糊涂，最近复习也是尽量可着数学刷题。
她家里光是积累的草纸，就有三本书那么厚。
好在付出就有回报，沈莞一个月的点灯熬油的成果，在考试中有了体现。
数学考试并不难，做完前面的几道算术题，就是填空题，最后还有五道应用题，需要只需要用到函数的公式。
稍微有难度的，还是最后一个压轴的大题。
沈莞在家做过这个题型，自然难不倒她，很快就在草纸上整理好了答案，待全部题目都检查过，确认没有问题后，她交卷给老师。
“不再检查检查？”监考老师不赞同地看着她。
沈莞笑着摇头：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她的自信被老师看在眼里，传递了一种‘自满’的感觉。
尽管沈莞不是她的学生，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她两句：“不要觉得你都会，就保证没问题，一旦马虎了呢?模拟测试你不在乎那一分两分，提前交卷了，等到真正高考的时候，差的那几分够你超过多少人？到时候后悔，哭你都没地儿哭。”
沈莞看着凶巴巴的老师，自然知道她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发自内心的为她着急，从而关心则乱。
“我知道老师，下次注意。”她笑着点头。
老师叹了口气，告诉她：“以后考试千万不能着忙，要确保每一道题都没有纰漏，等到铃声响了再交卷。”
“嗯嗯，好的老师。”
其实沈莞提前交卷也是有原因的，她今天刚好赶上了生理期，从早上起来就感觉小腹紧着疼。
第一科考完那会儿，她被分心，没能去厕所，刚才答着题，就感觉不太好，等她匆匆忙忙地跑到公共厕所一看。
果然，发生了侧漏事故。
沈莞只能无奈于这个时代的卫生间质量不行，卖得还那么贵！
沈莞在厕所处理好，考试结束的铃声也响起了。
这段时间做生意，每天都要骑着三轮车来回的奔波，今天她只想偷个懒，就在学校附近找个小饭馆，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犒劳一下自己那些战亡的脑细胞！
从打入冬以来，北方的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冷，沈莞哈着气儿跑进饭馆，发现里头也冷的跟外面有一拼，坐在冰凉的板凳上，沈莞冻得双腿乱抖，就连本来不疼的小肚子，都有点儿刺痛了。
她赶忙站了起来，对老板说：“您这里不烧炉子么？快把人冻死了。”
她一开腔，紧跟着也有人附和道：“就是啊，你们也不看看外头多少度，坐你这屋里，我还不如干脆站大道上去吃！”
店里的客人们都在控诉太冷，老板迫于压力，这才点起了炉子。
长长的炉筒子穿过桌子两边，很快屋里的温度就高了起来。
沈莞等到饺子上来，蘸着蒜泥吃得喷喷香，再捧着汤碗喝一口，温热的整个身体都变暖了。
就在这时，饭店的门被一个男人用手粗暴的拉开，低沉的嗓音大喝：“都出去，有人煤气中毒了！”
煤气中毒？
沈莞一听，赶忙站了起来，然而这时候她发现状况已经有些晚了。
从她进门吃饭，老板燃起煤炭，最少也有十五分钟。
一氧化碳十五分钟的吸入量，对身体跟大脑都会造成伤害，原来刚才沈莞感觉头晕就不是因为犯困，而是煤气中毒了，但是她刚才没有在意……
想到下午还要考试，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更大了一圈。
“你怎么在这儿？”林玉兰眉头皱紧。
见她站不稳，用手扶了她一下。沈莞摆了摆手，说她还好。
“还好呢，你看看你的蠢样子！”
林玉兰搀着她往外走，沈莞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困难了。
这分明是煤气中毒的典型状态，心跳加速，快得要从心口跳出来一般。
沈莞的位置距离炉子还算远的，靠近门口，而有些坐在炉子旁边的客人，在发觉自己煤气中毒后，直接就吐了出来。
沈莞还能连滚带爬地从屋里走出来，已经很幸运。
出来后，她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林玉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还没过年呢，现在磕头没有压岁钱。”
沈莞：“……”
好想给这家伙一脚！
她实在站不起来，干脆就坐在地上，催促道：“我还好，你，你快去帮他们……”
“你等着，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林玉兰见屋里很多人走不出来，又跑进了屋里。
沈莞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感觉状态好了一点儿，但还是心跳很快，头晕呼呼的。
心想着糟了，这样下去，下午的考试怎么办？
她撑着身体坐直，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然而非但没有见好，眩晕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大冬天里外面零下好几度数的低温，沈莞完全没有知觉，神经就像被麻痹了一样。
心慌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看着那一个个人被林玉兰抱出来，她对他招了招手。
“我，我下午还有考试，关系到分班，不能耽误。”
林玉兰面色紧紧的绷着，随即二话不说，抱着她，去了就近的一家诊所。
“大夫，她煤气中毒，你先给她看看。”冬天感冒的人多，诊所里本来就比较忙，大夫不耐烦地转过脸，但在看到林玉兰胳膊上的红袖标，立刻走了过来。
“煤气中毒得吸氧，你等着……”
大夫跑进药柜里，拿出一只高压氧气瓶，安在沈莞的脸上给她吸着，然后又给她配了一包药，让她喝下去。
沈莞的状态这才有所好转，林玉兰询问大夫，得知她没有大碍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家店我们才警告过，取暖安全问题，没想到转个脸就犯，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懒，自己就会做饭，还跑到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