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全天下得病的人多的是,要是都来找陈大夫,那谁能管得来?你要么领个号排队找别的大夫,要么就去大医院,跟我这儿说没用,我没那么大面子,做不了药铺的主。”
林利致被怼了回来,无奈之下,他只好背着母亲,放在三轮车上,在附近找了一个电话亭,联系沈莞。
沈莞的饭店对面就是一家小卖铺,里头扯了电话线,沈莞平时要接打电话,都在那里。
“沈老板,有你的电话呀!”
沈莞道一声:“来了。”
擦了擦手上的油脂,跟小卖铺老板过去接听。
“喂?”
“老板,我到药铺了,但是门岗说陈大夫不接诊,提谁都不行。”
沈莞:“……”
黑心老头竟然不给面子?
“你在那儿等着,我现在过去。”沈莞说完就挂断电话,回到饭店,她交代陈小琴跟文晓华在饭店盯着,反正两个人都会下厨,来客人了暂时也能顶上去。“我出去一会儿,尽快回来。”
文晓华跟陈小琴都是一脸茫然。
望着沈莞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陈小琴喃喃的问:“晓华姐,咱们俩做饭……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文晓华撸胳膊挽袖子去厨房,平日里她看沈莞做的多,其实看得也挺上头,就看她来来回回放调料的架势,自己一直都想试一试。
这不正好,店里来了一位客人,文晓华让陈小琴问过他想吃什么,就开始起锅上油……
……
沈莞在去药铺的路上,还多想了一件事。
她不可能永远守着一家小饭馆,被困在这个小城镇。她要上大学,要开拓别的事业版图,这个饭店的结局,要么是扩展建设,发展成为特色餐饮,要么出兑转手……
沈莞先考虑出兑转手,这是最简单,也最轻松的办法。
可是想想她跟父亲一砖一瓦的将它装修好,开张后越来越多的客人,她心里越不舍。
这个饭店就是她这一段岁月的见证,见证着她的努力,见证着她的初心,她不能兑掉,而且还要尽可能的把房子买下来,把她做大做强才是挑战。
沈莞心里有了定夺,那就在她离开之前,要么把文晓华或陈小琴培养出来,要么,另外再聘用一个厨师。
就这么一边想着,沈莞来到了药铺。
见到林利致后,她让母子俩先在外头等着,自己往药铺里面走。
药铺的门岗一开始没认出沈莞,走过来时才发现是她,刚才将林利致撵出去,她来得这么快……
她站出来尴尬的解释:“那什么,我刚才去找陈大夫,正好他忙,是小陈大夫回我的话,她拿规矩压我,还把我给损了一通。”
“小陈大夫?”沈莞一脸纳闷儿,两个月没来,老头办公室里还多了个小陈?
有意思。
“没事儿,我去跟陈大夫说一声吧,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沈莞知道门岗是在卖人情,说声谢谢又不亏。
门岗点了点头,没阻止沈莞,放她进去了。
……
沈莞一打开门,就对上了一双阴沉沉的眼睛。
女人穿着一件白大褂,由于身体过于清瘦,脸上的颧骨尤其明显,这使她本来就细长的脸,更添了几分刻薄与刁钻,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也给人一种很阴险的感觉。
沈莞当初在部队医疗室接受治疗,处在昏厥中,根本没见过陈碧婷,后来转院也没跟她打过照面,自然也就认不出对方。
但是陈碧婷却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是那张讨厌的脸!光是看着她,就有种恨不得她立刻去死的心情!
“你来的倒是快。”陈碧婷先开口。
刁钻的嘲讽让沈莞愣了一下,见女大夫起身,神色倨傲的在她面前站定。
“你想找我二伯走后门是么?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今天只要我在这儿,你就休想!”
“碧婷。”陈大夫忙里偷闲从药房里头走出来。
他呼唤的一声,让沈莞明白,这位‘小陈大夫’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敌意。
“原来你就是陈碧婷,怪不得呢,听声音这么耳熟。”
原来陈碧婷就是陈老头的侄女!
也是,两个人都出自医药世家,县城总共也就这么大,担得起世家名号的,也只有陈家。
先前大哥说她被陆霆霄算计,赶出了部队,这辈子不能行医,药铺也算个不错的选择。
唉,家里有人就是好啊,山不穷,水也不会尽!
沈莞在心里想道。
她并不理会陈碧婷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变的目眦欲裂的表情,直接看向陈大夫说道:“您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有个朋友,他母亲中风到了后期,再不治疗的话,恐怕情况危急。”
陈大夫其实刚才在里头也听见了陈碧婷的话,他摘下眼镜,看了看自家侄女,又看看沈莞。
可能是闹不懂,她俩之间为啥那么大的敌意。
“二伯,你不能帮她,咱们院里有院里的规矩,院长前几天还说您,您可不能再犯了,让他抓着把柄。”
“你们俩认识?”陈大夫没理会她们的话,反而坐下来问了这么一句。
沈莞立刻回答:“我跟她不认识。”
陈碧婷则说:“当然认识。”
陈大夫被俩人搞蒙了,好一会儿,看看陈碧婷,又指了指沈莞。
“你认识她,但她不认识你。”
陈碧婷当即哼了一声,对沈莞嘲讽道:“你别装了,你敢说,你从来没听过我的名字?”
沈莞还真不怕陈碧婷那副凶样儿。
她以为自己是陈大夫的亲侄女,就能威胁到她求助?
那也要看看她做的那些事儿,能不能过了良心这一关!
幽幽一笑,她看向陈大夫:“我确实听过陈碧婷的名字,她之前在我丈夫部队,趁着我昏迷的时候,跟我爱人撒谎,说我被流氓欺辱,还趁着我俩冷战,对我爱人示好,可殷勤了呢。”
“你……”陈碧婷没想到沈莞竟然直接就把这些事说出来,脸难堪的涨红着,在陈大夫紧皱的眉头下,她矢口否认:“她瞎说,陆营长早就调走去了特殊部队,而且,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她一直不想我跟陆营长做朋友,就说这些故意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