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闪着,是岔气儿了。”沈莞收回手,用笔在纸上写了个方子,正是她之前背的病情诊断。
万家人听了,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啥?岔气儿?沈莞,你也太能忽悠人了吧?我妈明明是闪了腰,疼得都直不起来了,亏得你能想出来岔气儿这一说!不会看就说不会看,我们又不会强迫你。”万老大又控制不住脾气,对着沈莞一通叨叨。
沈莞也不跟他争辩,直接将方子递给老太太。
“万奶奶,你是不是觉得喘气儿的时候,胸口里面也疼的慌?”
“好像是有一点儿……”万老太太被她这么一提醒,仔细的感觉。
沈莞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在背上摸了一会儿。
“您骨头没事儿,回家按照我写的方子喝水,晚上就能好。”
万老太太将信将疑的点头,这时才想起拿方子查看,不过她字认不全,就递给了儿媳妇。
“花椒粉……这里头咋还要花椒粉,莞莞,你是不是写错了啊?”
“没有错,花椒就是顺气的,再配上一味顺气丸,保证药到病除。你们要是实在不信我,也可以去医院做检查,看是不是岔气儿了。”
一个方子就能解决的事儿,万家人自然没必要再往医院跑一趟。
沈莞坐诊的时候就说过是免费,所以他们也没给钱,拿着方子,跟村医打了招呼就走了。
回到家的第一时间,万家媳妇儿就让丈夫去买药,她自己则给老太太烧了水,等药回来,按照方子上写的,一并给老太太服用。
“妈,你感觉咋样?”
万老太太后背还是疼,连话都不想说,对他摆了摆手。
万老大一看急了,对媳妇儿吹胡子瞪眼:“我就说吧,找沈莞根本就没用,这下好,药买了,病也没看好,净花那冤枉钱!”
话音刚落,上一秒还疼得不像说话的老太太,突然打了个响嗝。
万老大愣住,紧跟着,老太太一个接着一个嗝往外打,没一会儿工夫,她的腰就直了起来。
“哎呀,舒服多了……”
“你瞧瞧,人家的方子管用了吧?人都说用人不疑,你可倒好,把人家给冤枉了一通!就这人家莞莞还白给你看病!”
万老大听了媳妇儿的话,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我不是着急么……”
……
万老太太岔气儿被沈莞治好的消息,不日就在村子里头传开了。
尽管有些人还是不相信,从前什么都不会的沈莞,会这么神奇的一下子学成中医,但是再有人去诊所看病,大家都不躲着,让她诊脉了。
沈莞在接下来的几天,得到了不少的锻炼,再去找陈大夫验收成绩的时候,后者直惊讶,心说他年轻的时候也带过不少中医学生,但像什么这么天赋惊人的,还真不常有!
“丫头,你是用啥法子速成了?”
沈莞便跟陈大夫把她想到的办法说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勤奋用心的学习,会得到陈大夫的夸奖。
却没想到,陈大夫直接板起脸,严肃的说道:“看来我在教你医术前,得先教你做做人!”
“啊?”沈莞一脸蒙,下意识问:“难道我无偿帮助别人,还有错?”
“错大了你,虽然说,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但它也是一个行业,有多少人靠着它吃饭?你这么一弄,不是变相砸了人家的饭碗,找你能免费看病,人家谁还花钱去医院?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是破坏行业秩序!”
沈莞:“……”
那她倒没想那么多。
陈大夫训斥的一点儿毛病没有,她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便虚心的承认,并向老师请教:“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呢?”
“你啊,啥都别做了,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专心把你的文化知识学一学,我最后再给你一套针灸疗法,你拿回去,往自己身上实验也好,死记硬背也好,总之不要再去诊所无偿给人看病,还有,后头要有人去你家找你给看,我劝你最好也不要接!”
沈莞郑重点头,答应陈大夫:“您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
陈大夫的预料并不是空穴来风,想他从医多年,退休后还在药房做工,为人处世早就成精了。
他能提醒沈莞,就说明是在关心她,不想她因为一时大意,就惹上麻烦。
沈莞内心对他是充满感激的,虽然他这个人有时候过于斤斤计较,但从刚才那番话中,沈莞突然悟出了几分道理。
——凡事要有来有往,不能一蹴而就。
好比如她卖给陈大夫药材,在价格上,他总是会寻到一个平等,最后让两个人心里都舒服。
还有她用人参换他教学这件事,一开始他教的东西确实显得没有水平,但沈莞不可否认的是,那些东西确实都用到了
可见,深挖一直在用自己浅薄的认知去想这位老人。
而他才是在斤斤计较中,做到了平衡,这是一种很多人做不到的境界,类似于‘先小人后君子’,既不让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挑出他的毛病。
沈莞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就豁然开朗。
她跟陈大夫学习了三个月,今天才是教给她最重要的一课!
……
沈莞回到了家,就开始研究陈大夫教她的针法了,之后也因为陈大夫的叮嘱,没再去村医那里报道。
话说,村医原以为沈莞在他那儿无偿坐诊,给人把脉,可以给他打杂,干点儿灵活什么的,怎么都是他不吃亏。
反正就凭沈莞那两下子,大家根本就不会信她,在村里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儿来。
可村医错就错在大意,他小看了沈莞!
在她给村民把脉的那几天,很多病症都是对上的,先由沈莞看过之后,大家再去找村医买药。过后大家不免都后悔,早知道沈莞免费就能看的病,那又何必多花一份钱呢?
直接让沈莞开方子不就得了?
这时候的钱多难挣啊,大家又不傻,没道理能不花钱看病,却要去找那花钱的人。
当今天第五个客人,进门就问沈莞为什么没来的时候,村医有了强烈的危机感,他脸上的笑容非常僵硬,干巴巴的回:“我也不知道那丫头在忙什么,这两天一直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