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程父怎么能说,她妻子是找到了原本那个高考状元,去跟他们谈判的!
这事儿就算捂到了死,都不能说!
林玉兰见这个叫程继的支支吾吾,越发感到怀疑。
“我记得,今年咱们县城的高考状元,也是姓程?叫程先放?”
“啊,是……”程继出于心虚,含含糊糊的低下了头。
林玉兰笑着说:“还挺巧的,跟你是一个姓,说起来今年的高考含金量很高,听说今年的高考状元被省城好多家学校抢着要,还是破格录取,谁家能供出这么一个孩子,全家老小都跟着沾光。”
“呵呵,是啊,能培养出一个高考状元来,是不太容易!”程父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林玉兰聊着。
林玉兰始终不见他正眼看自己,笑容加深了一些。
“你妻子那么老远从南方跑过来,是看孩子的?”
程继点了点头,回答:“嗯,是看孩子,呵呵。”
林玉兰见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也就不问了。
“出了这种事,是挺让人糟心的,你放心,如果确定你前妻是被讹钱,我们会配合公安还给你们一个公道。”
“那就好,那就好……”
林玉兰没再多说,走到现场去查看,又被老太太的家属抓着手,说了好一堆话。
……
沈莞自然不知道程母在离开后,出了什么事。
而她自己也没有闲着。
成绩被替换‘名落孙山’这种事,她不相信学校会不知道。
怪就怪在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于是沈莞当天下午就去学校找班主任。
班主任从劝说她报考省重点失败后,就一直对她十分冷淡。
今天沈莞过来,她也是随便一句‘不清楚’,要把她打发了。
沈莞又去找校主任跟校长,结果也都是说,高考结束,卷子就离了学校,送去相关地址统一进行不记名批阅,沈莞现在是什么名字,就是她考试的结果。
沈莞憋了一肚子气出来,也算知道那个程家的厉害,竟然连学校的关系都打通了!
傍晚,沈莞回到家,村里的小卖铺老板找了过来,告知有她的电话,沈莞便立即去了。
……
“喂?”
“沈莞,是我,我帮你找到了,程先放是二中学生,平时学习就一塌糊涂,他父亲是车轮厂总经理,母亲是在南方做生意,条件挺不错,如果你去查找程先放的过往成绩单,到教育局提出质疑,或者直接起诉至法院,都能作为证据。”
“不过你也不用太忧心,兴许睡一觉起来,程家人就想通了呢。”林玉兰后来又说道。
沈莞听着电话中传来林玉兰清越的嗓音,内心又多了一分把握。
“我知道了,谢谢你,林队长,又帮了我一次。”
“没事,力所能及。”林玉兰淡淡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莞这边立即去跟家里人说明情况。
另一边,林玉兰回到了林家,直接就去找了他大伯。
林国书的工作就是在法院,在听林玉兰简单说明了情况后,表情凝重了起来。
“大伯,沈莞是一定要打官司的,她手里的很多证据,都足以证明程先放是偷窃名额,这里头牵涉的人可不少,如果真的开庭,到时候免不了要找你走一些人情,你夹在中间,就难做了。”
林国书经过林玉兰这么一说,重重的点头。
“我知道,我打电话,跟教育局那边沟通一下。”
……
沈莞在睡觉之前,还在脑海中梳理琢磨,接下来要怎么为自己寻求公道。
一觉浑浑噩噩的睡醒,刚要穿衣服,孙如就兴冲冲的拍响了房门。
“莞莞,莞莞!”
“妈?”沈莞慢了一拍才打开房门。
孙如站在门口,高兴的告诉她:“县城通报了,你的成绩恢复了,你还是咱们县城的高考状元!”
沈莞:“……”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想确定不是做梦。
“林玉兰……”
沈莞想到昨天晚上,林玉兰给她在电话里对他说过的话。
应该是他!
“这下可好了,他们程家自己放弃了,可给咱们省了不少事儿!”孙如乐得合不拢嘴。
若不是刚刚才收过礼金,她真想再摆一桌酒席,给闺女好好庆祝一下!
沈莞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现在成绩恢复,她可以安心的去学校报道了。
还有她之前答应过教授,如果有好消息,就通知他。
沈莞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出门去了小卖铺打电话。
出门的时候她直接骑着自行车,在给教授报完信后,她直接就去了县城。
……
治安队,照旧像平日那样人来人往的。
沈莞进门就准确的找到了林玉兰的办公室,见男人正趴在桌子上休息,他走过去,轻轻的在桌子上叩了两下。
“林队长。”
林玉兰抬起头,对上一张大大的笑脸。
沈莞嬉皮笑脸的坐到他对面,就像是老熟人一样,挤眉弄眼的跟他小声咬耳朵。
“谢谢你啦,从认识你就给你添麻烦,你总是帮我,上辈子,指不定是欠了我的。”
林玉兰也笑,恬淡的眉眼温润的睁开,清澈的眸子恍若一汪澄澈的湖泊。
“兴许吧,这回应该放心的去学校报道了?”
“是啊。”沈莞说到这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她要去省城,林玉兰要留在古成县,那么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突然之间冒出的一阵不舍是怎么回事儿?
沈莞低着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又不知从哪儿说起,才显得不那么矫情。
“走了最好,以后就没有人给我找事儿干了。”林玉兰又接了话。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水杯,去倒了杯水。
回来后依旧坐在位置上,目视沈莞,向前欠了欠身体。
“怎么了?平时不是叽叽喳喳的话很多?今天皮筋儿把舌头捆上了,话说不利索?”
“没有,我是……”沈莞刚要鼓起来的气儿,在对上他双眼的时候,又沉了下去。
她安静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来回在衣襟上摆弄来去。
复杂,纠结半晌。
“是什么?”林玉兰放下了茶杯,双眸凝重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