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
伶春和礼貌道谢,语气坦然。
二十一世纪餐厅入座送小零食小饮料什么的,都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像某捞还有免费的手部护理等服务呢,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伶春和不知道,就这么一小碟瓜子,却是让明里暗里打量过来的视线都尽数收敛了。
等餐期间,廖晓君和伶春和百无聊赖地聊着天,从衣服扯到学习,又从学习到了毕业工作什么。
“姐,不是说毕业包分配吗,那你分到哪里了?”
伶春和明知故问道。
“学校已经给发了报到证明,是在城北医院的护士岗,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正式入职了。”
说到了工作问题,廖晓君表情明显松快了许多。
人从出生开始,拼命学习,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找一份稳定的好工作吗?
护士虽然赚钱不多,领的都是死工资,但也算是个铁饭碗。而且因为她在校表现良好,成绩优异,还幸运地分配到了户籍地,已经是足够幸运了,她很满足。
“听说入职时间是有期限的,还必须要带着报到证明,别忘了。”
伶春和可不是无缘无故地说这话提醒。
书里的廖晓君摊上了一个不靠谱的妈,把家庭搞得一团糟不说,就连自己亲女儿的报到证明都被她当成垃圾给丢了,平白害女儿失去了工作。
“嗯,放心吧和和,我不会忘的。”
伶春和的提醒在廖晓君的眼里就变成了关心,她面上笑容更甚,连连点头。
经过了婚姻这么一糟,和和都变的有人情味了许多。
“刚出锅,小心烫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饭菜也都做好端了上来。
伶春和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送到嘴边,外焦里嫩,肉质鲜嫩,确实挺好吃的。
“果然是贵有贵的道理,这家店大厨的手艺真不错.....”
廖晓君同样满是称赞,只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咣当一声开门声给掩盖了过去。
“胡叔!老样子来一份!”
一群留长头发的花衬衫大力甩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直接杵到了最长的一张饭桌前,也不管那桌上的人有没有吃完,嚣张的把人拎起来自己做了上去。
而被占了桌子的人表情尴尬又憋屈,却又不敢和这些混混硬碰硬,只好认栽付了饭钱灰溜溜地离开了。
“臭小子,皮又痒了?敢把我的门撞坏了我就把你扒光了衣服扔到门口去遛鸟!”
胡叔神色不善的盯着说话那人,冷声说道。
“不就一扇门吗,弄坏了我再给你装一扇新的不就行了。”
说话的人留着一头到脖子的长发,还追赶潮流地烫了个卷,再加一件混混标配的花衬衫,整个人流里流气得不行。
不过,他虽然嘴上说着嘴硬的话,但眼神却闪躲着不敢和胡叔对上、
“德行,就你兜里那点钱,还是留着给自己买副棺材吧,省得哪天被人乱刀砍死都没人给收尸。”
胡叔说话的语气难掩凶狠,仿佛刚才笑盈盈送伶春和她们瓜子的是另外一个人。
“和和,我怎么感觉这家店好像不怎么正经......”
廖晓君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压低了音量,脑袋倾向前,用气声对伶春和说道。
“是你选的。”
伶春和掀起眼皮,语气平静。
不过,她有点好奇,这里的黑老大是不是搞批发的?这些个花衬衫的出场率未免也太高了些。
廖晓君一噎。
那些人光说这家店的饭菜好吃,也没说这是流氓混混的根据地啊!
就算饭菜再好吃,她们下一次也不敢想再来了。
“呦,胡叔,几天没来,你店里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美妞啊!”
“白老四,在老子店里你敢打我客人的主意试试?”
胡叔闻言,连名带姓地警告道。
“瞧胡叔说的,开门做生意,我闲的没事搅和你生意干嘛。”
白老四见这人真的动怒了,连忙讪讪道。
胡叔,全名胡振彪,那可是最早一批在漠城混街的老人了,别看现在金盆洗手不干了,但漠城东西南北四个区可都有不少交好的人。
白老四也就仗着自己亲哥在外面装一装阔,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真和胡叔起争执。
廖晓君吃得心不在焉,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听到这句话后才安了安心。
可当她转头一看,对面的女孩正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吃正香,身上那股淡然的气质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还得是她堂妹,心理素质比她这个都快要工作的姐姐都要强。
“四哥,前一阵你不是说三哥看那个叫林猛的人不顺眼很久了,我有几个兄弟想跟着咱们混,要不就给他们个机会表现一下?”
正在吃饭的伶春和动作一顿,又是林猛......
但她转而一想,漠城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各混混之前相互认识倒也不奇怪。
不过......
伶春和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晚男人冷戾凶恶的模样,以及她无意间感受到的强健肌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就这个几个瘦猴,就算是去了,估计也是被完虐的份。
“那林猛是个硬茬,不好对付。”
“就算他再硬,双拳难敌四手,蹲他个落单的时候不就行了......”
不远处的一桌人正光明正大地盘算着,伶春和也懒得再多听,吃得差不多饱腹的时候,就和廖晓君离开了饭馆。
饭馆大厨的手艺没话说,但不出意外,她们应该是不会再来了,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遇到其他的混混。
“和和,那我就先回去了。”
廖晓君把伶春和送到家门口,才掉头往外婆家里走去。
她的家在城西,但是因为最近伶佳佳和廖成章在闹矛盾,所以她跟着伶佳佳住在了伶奶奶的房子里。
回去的路上,廖晓君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眼中尽是茫然。
要是爸妈真的离婚了,她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