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哪个小张?
工人们顺着伶东海目光看去的方向找到了他口里的小张,张德。
“张德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他前几天去出差了吗?”
“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
伴随着工人们小声地议论声,张德走到了伶东海的身边,冲着对方点了点头,随即从背后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喇叭。
“咳咳——”
“喂?喂喂……能听见哈?”
喇叭一凑到张德嘴边,对方的话就被瞬间放大了数倍,距离最近的工人耳朵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狠狠摧残了一番。
“到底要说什么事啊,这么正经?居然连喇叭都用上了。”
“不会是咱们工厂里有人违规违纪了吧?”
……
这副不同于以往的阵仗,让工人们都不禁坐直了腰板,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生怕会因为自己的松懈漏听掉什么重大的内容。
“上周,我接到厂子里出差的通知,去了原南县,在完成工厂给予的工作任务后,闲来无事,我就在县城附近转了转。”
“好巧不巧,在经过一个叫小湾村的村子时,我在村口大妈那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此时已经快走到食堂门口了的陈光明听到“小湾村”三个字后,顿时愣在了原地,脑袋仿佛被什么锐器猛地击中了一般,让他眼前一片空白。
去了……他真的让人找去了……
“谁啊?”
“小湾村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哦!我想起来了,陈研究员的档案里面记录过这个村子,他曾经在这个村子里下乡插队过。”
张德还没有曝出那个人的名字,就有人事部的员工猜测了出来。
“没错,就是陈光明。”
张德文对着那人事部员工点了点头,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丝愤怒。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陈研究员简直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伪君子!人品德行什么的都已经烂透了!
“陈光明曾经在小湾村做过知青,而且,还和小湾村村长的女儿结过婚……”
张德口齿清晰,一句一句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吐露了出来。
“什么!?”
“结过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
张德的话就像是一颗巨石狠狠砸在了水面上,食堂里的工人们瞬间不淡定了。
要是陈光明曾经在乡下结过婚,那他前不久大张旗鼓做的又是什么事!?重婚?骗婚?!
“胡说!陈研究员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有对陈光明心生好感的工厂小妹坐不住了,绷着脸大声反驳道。
“陈研究员当初被选中工农大学生之后就离开了乡下,到现在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要是他真的结婚了,怎么会一直呆在城里呢?”
伶春和闻言多看了那工厂小妹一眼。
傻孩子,结不结婚跟回不回去可是两回事。
可偏偏像工厂小妹这么理解的人还真的不少,对于张德的说辞都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
“咱们在坐的工友们应该也有不少下过乡的吧,别人可能不懂,但是你们肯定清楚一个工农大学生的名额到底有多么难抢吧,说是公平投票选择,其实大多数私底下都少不了钱权交易。”
张德见有人执迷不悟,便转而问起了在坐的其他工人们。
“对!没错!他娘的,老子当年在地里结结实实地抛了五年土,到头来却被知青点一个卖肉的女人给抢了名额!”
“妈的,我也是!明明投票是最多的人是我,但是最后却给了一个海城那边下来的有钱知青!”
……
张德递出去的话刚好让一些下乡过的工人们回忆起了往昔,忍不住啐骂出声。
“那陈研究员是怎么拿的?我记得他家里的情况好像也不是很好啊?”
听到这里,有人心生疑惑,忍不住问出了声。
“是啊,问题来了,陈光明是怎么得到这个名额的呢?”
张德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回去。
有脑筋转得快的,眼睛一亮就想到了,“村长女儿!因为他和村长女儿结婚了,所以村长就把这个名额给了自己的女婿,肥水不流外人田!”
“霍——”
“原来是这样!”
工人们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后面的故事即便张德不讲,大家也多猜的个差不多了。
“哎,陈研究员您这是要去哪啊?”
有眼尖的工人看到陈光明都快要走出食堂大门了,连忙扬声阴阳怪气的喊道。
“陈光明!一个大男人起码要敢作敢当!怎么,你自己的干的烂事,你没脸面对吗!”
工人们义愤填膺,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哎呦,厂长的女儿这次算是被坑惨了,既然嫁给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不过幸好发现的及时,刚结婚就离了,不然等人家乡下老婆找过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光明都快迈出食堂大门的脚步硬生生的被逼停,他背对工人们的脸极度难堪和狰狞。
他没想到伶家做事会这么的心狠,一点余地都没有给他留下,简直是在把他往绝路上面逼!
“伶厂长好手段,为了自己女儿的名声,居然专门请人来演这么一场戏污蔑我。”
陈光明转过身,眼角猩红,盯着伶东海和伶春和,苦笑道。
没错,污蔑,就是污蔑!
就算他们真的让人去了又怎么样?谁知道是真是假,谁看见了?
“陈同志,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话?”
张德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怎么可能,谁说谎话张德都不可能说谎话!”
“就是,张德他爹可是政府认准过的烈士,他可是真真正正的烈士子女,咋可能骗人!”
“我作证,我跟张德小学一个班,他没写作业就跟老师说没写,从来不会说自己忘在家里了!”
“……”
陈光明一听,眼底的神色有些慌了,他一张谎话连篇,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上次被伶东海逼着在厂子里澄清的时候也是这样,可是为什么这次就不管用了?
“呵呵,你想多了,小张可不是我请来的,我请来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