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顾长远的话一出来，赵月娥和顾永昭都觉得十分不自在，不敢再看对方的脸。
赵月娥感觉眼前的男人也太惨了，硬生生被人戴了绿帽还不自知。
他那个前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当着孩子的面跟野男人胡来？还是人吗？
难怪长远说不要她，那样的妈确实太丢脸了，不要也罢。
顾永昭是第一次听说前妻曾经在他出任务时跟安国良搞在一起，他吃惊地看着儿子，吃惊地问：“长远！你说的都是真的？姓安的早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是。”顾长远点点头，抬手擦了擦脸，“她很早就这样了，我不敢跟人说，怕没人相信。”
“爸爸出事后你为什么也没说？”顾永昭红了眼眶，心口堵着一口气，无法呼吸，“如果你说了，爸爸会带你回老家，不会把你留给她。”
顾长远又摇了摇头：“她说她不会放我走，她说你快死了，以后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害怕，不敢说，怕你听了真的会死。爸爸！我不要她了，我要我妈妈。”
低下头，顾永昭手握成拳，骨节泛白，他是真没想到曲小梅跟安国良居然早就勾搭成奸。
还让儿子看到了，实在不要脸。
一个当妈的没了廉耻，在孩子面前做下那样的丑事，想想都觉得恶心。
瞧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小小一团，赵月娥觉得顾长远很懂事，才那么小的人，就知道要为大人着想。
懂事得叫人心疼。
只是命不好，遇上了那样一个妈，差点被坏人带走。
伸手摸摸孩子的头，赵月娥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别说。
那是顾永昭的伤心事，她什么都不想提，更不想多嘴多舌。
顾永昭也不想说话，儿子说的事打击到他了。当初要是知道曲小梅是那么个情况，打死他都不会把自己的抚恤金全留给她。
带着他用命换来的钱，嫁给安国良就算了，还把儿子给丢掉，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顾清清推说要看店，没时间带着赵月娥他们出外游玩，让顾永昭和顾二奶奶招待他们一家三口。
顾永昭二话没有答应了下来：“可以的，我刚好有车，可以带着大家四处转转。”
赵老汉和赵老婆子没意见，都是麻烦人，不管麻烦谁都无所谓。
顾长远开心坏了，跟在大家身边，蹦蹦跳跳地走着，快乐得像只小皮猴，时常拉着赵月娥的手喊妈妈，怎么教都扭转不过来。
赵老汉和赵老婆子相互看了看，彼此心照不宣。
虽说顾永昭是个二婚头，可女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加上他是顾大夫村里的，也算是知根知底。
中间还有长远这个孩子撮合，要是能成，算是一桩好事。
女儿现在不比以前在老家，她有自己的事业，能挣高工资，单位福利待遇还不错。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不反对。
在单位也有不少热心人要给女儿做介绍，都被她推辞了。
逢人就说她不想结婚，只想陪着他们老两口。而他们考虑的是，将来他们都走了，女儿老了要靠谁？
能找个人成家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长远的爸爸，能凑在一起，再好不过。
顾二奶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不敢说，赵月娥通身气派，一看就是城市人。她要说了，怕人笑话她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顾清清则是每天晚上和赵月娥躺在一起聊天，什么都聊，就是不聊顾永昭和她的事。
听说她准备怀孕，赵月娥替她高兴：“清清！我不管，你的孩子，必须喊我干妈。”
“这个没问题。”顾清清笑着答应，眼珠一转，小声问，“你在省城待了这么久，就没人喜欢你？追求你？”
“有啊！只是我不想嫁。”在顾清清面前，赵月娥从不隐瞒什么，有啥说啥，“很多人给我做媒，都被我拒绝了。
世人再好，也没有我的博堂好，即便他不是个人，可他给了我一辈子安身立命的本事，还有许多的财富。”
说起这事，顾清清沉默了，李博堂对于赵月娥来说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超越得了他。
可他毕竟已经不在了，赵月娥这么念念不忘，实在是让人心酸。
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顾清清拍拍赵月娥的背，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诫。
“听我的话，忘了他吧！人生苦短，如果他在天有灵知道你这么对他，会心满意足的，不要为难自己。”
赵月娥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带着一丝哀伤：“我也想忘，可就是忘不掉。
清清！我对世上的男人很失望，在单位工作，我见识过许许多多优秀的，平凡的男人。
有的道貌岸然，极其虚伪，有的愤世嫉俗，怨天怨地。唯有他从来不说那样的话，哪怕他死得冤枉，还是积极乐观，把他学到的知识传授给我。”
这次换顾清清沉默，赵月娥说得也不无道理，李博堂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很特别的鬼魂。
只是人鬼殊途，根本不可能长相厮守，加上他已经走了，赵月娥就算再思念，也不可能再把他找回来。
“他再好，也不是你的。想开些吧！许多事既然无法随心所欲，那就得学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顾清清苦口婆心地劝，“你现在还年轻，找不找的无所谓，若是有一天你老了呢？病了呢？要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赵月娥苦笑：“我没想那么多，就想过一天算一天，照顾好父母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你不成家，有想过你爸妈心里的感受吗？他们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你，就因为有他们，你才不结婚。”
“会这样吗？”赵月娥吃惊地坐起来，错愕地看着顾清清，“他们真会这么想？”
顾清清没有把话说死，而是模棱两可：“这个要去问你爸妈，我想他们肯定会这么认为的。如果你成家了还把他们带着住一起，他们的心里会好受许多。”
赵月娥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而后慢慢躺下，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