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然笑得春风得意的时候,不远处两辆马车,从不同的方向而来。车还没停稳,车里就飞奔出一个明黄色的小丫头,一张小脸上笑靥如花。
“安然姐姐,安然姐姐,可想死我了。”小七一把抱住安然,头亲热地凑了过来。
“小七?!”安然被她熊抱住,也是一脸地震惊。
“安然姐姐,你可真不够意思,你回来了这么久,都没有想我的。”小七撒娇地抱着安然,不肯松手。安然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看着她。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安然。”
“六公主?这位是?”安然转过头,没想到,这娇纵的六公主竟然跟小七一起来了,而且,身边站着的这位,容貌如画,丰神俊朗的男子,白衣黑发,温润如玉,似乎也是身份不一般。
“老三,你也在这儿?”
另一面,马车里同时也走出来一个男人,媚眼如丝,一双桃花眼煞是勾人。皮肤特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显得有些娘气。尤其是双唇,红润诱人,像是涂了胭脂一般。墨般的长发用蓝色的丝带绑起,随风飘扬。整个人给人一种阴柔的气质。安然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司马家的男人,都长得真他.娘的好看。
“大哥。”六公主身边的男人微微一笑,轻轻打了声招呼。
“大哥。”
“大哥。”
小七和六公主也纷纷朝着来人打了声招呼,小七吐吐舌头,躲到安然的身后,似乎是不太想和面前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
“你就是安然吧?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聪慧而又美丽。”
安然听他讲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谢谢。”不过内心却免不了吐槽,传闻中好像是说她扫把星,灾星,貌丑无颜吧。
“安然小姐,在下司马玉,六儿的兄长。听妹妹回去说,是你治好了她脸上的痘痘,对此,我和母亲铭感五内,所以今日,才带着妹妹特地前来谢过,再来为店铺开张,送上一份贺礼。”
话音落下,司马玉便从小厮的手中接过东西递给安然,“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安然小姐能够收下。”
司马玉说话温和,如春风过境,安然听了很是享用,可是她还不是一点点迷汤就能灌倒的。“公子也看到了,我和两位妹妹感情也不错,所以出手帮她们自然也是应该的,这礼物还是不用了,否则,这不是打安然的脸吗?”
“安然,你就收下吧,哥哥和母亲一听我回去说了,就想着什么时候亲自过来,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所以,现在,你就收下吧。”六公主虽然娇纵,但是对于安然治好了她脸上的痘,她还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一把抢过她哥哥手里的礼物,硬是塞回安然的手中。
安然那天教了她方法,她回去一直坚持着,现在脸上也已经好了很多。痘痘已经不新长了,只剩下原来那些旧的,只不过,也瘪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一脸烦人的痘印,这不,她听说安然的店铺今天开张,就着急赶了过来。
“是啊,安然姐姐,你看,小七脸上的脓包也没有了。我跟四哥说过了,改天,我也让四哥亲自过来谢你。”小七抱住安然的胳膊晃了晃。
听到司马谨,安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要他亲自谢她,还不如掐死她来得容易。况且,他现在就算是跟她作对,都不舍得花时间了。
“安然姐姐,上一次都是小七不好,不知道安然姐姐原来就是四哥的未过门的妻子,还想要劝姐姐来着的,现在,小七可高兴了,以后安然姐姐你要是做了我四嫂,真好!”小七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到安然的脸色。
“小七,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你可知,现在四弟已经跟百里将军约定好了,十日内要把安然小姐给嫁出去的。”
另一边的大王爷冷哼一声,随后又转换了脸色,笑眯眯地看向安然,“安然小姐,我四弟不懂得你的好,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三日后,有一个花船游湖的活动,不知道安然小姐是否有空参加?”
安然蹙了蹙眉,什么叫相约好十日内要把她嫁出去?看了眼大王爷,浑身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人长相阴柔,性格看上去也是不太好相与的,自己还是不要沾惹上为好。
“公子,实在是抱歉,这几日因为店铺刚开业,安然可能到时候会脱不开身,所以还是不去了,以免到时候扫了各位公子,小姐的兴致。”
“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让人过来店里帮忙,三日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像是没有听懂安然委婉的拒绝,从他嘴里说来,这件事情仿佛已经板上钉钉。
“大哥,安然小姐这里进进出出的,我们还是先走吧。”站在一边的司马玉朝安然有礼一笑,“安然小姐,司马玉这就告辞了,不便给小姐带来打扰,下次,我和六儿做东,小姐一定要来,以聊表我们的谢意。”
“谢谢三公子,不过,这次小礼物我就收下了,做东就不必了。”
“那也好,安然小姐既然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六儿,你和小七在这里要好好儿的,不要给安然小姐添乱,她很忙,不要让她还要分身照顾你们,知道吗?”司马玉拍了拍六公主的头,很是宠溺。
那一刻,安然忽然觉得,陌上人如玉,温润佳公子,说的就是眼前的男子,可惜,她不太喜欢中央空调类型的男生。但是,这样的人,当朋友相处起来应该会很舒适。
“三公子可以放心,她们不会给我添乱的。安然也很是喜欢跟她们一起说话聊天呢。”
“就是就是,哥,你这个就管得有点宽了啊!我哪里会捣乱,真是的,我只是想来安然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让我的脸恢复的更快。”
“你啊。”司马玉点了一下六公主的额头,“你从小就是个霸王,谁还敢管你!可别把小七也带坏了。”
“三哥放心,小七也不会捣乱的。”小七撅着嘴巴跟司马玉发誓。
“切,谁会把她带坏,哼!”六公主挥挥手,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店里面,不再理会司马玉。
“呃,呵呵,让安然小姐看笑话了,六儿只是性子傲了些,人不坏的。”司马玉轻掩了下嘴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嗯,安然知道。这样的性子,才最是可爱。”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安然都纳闷,她现在已经到了睁着眼就瞎话自来的境界了吗?
“那,大哥,我们走吧?”司马玉好看的双眼转移到大王爷司马昂的身上。
“哼。安然小姐,三日后,我会派人来接你,还请一定赏光!”说完这句话,司马昂也不等司马玉,直接跨上马车,扬长而去。
待二人走后,安然才揉了揉一直趴在自己肩头的小七的脸蛋,“看样子,我们家小美人,是出落的越发好看了,这以后上街啊,还得戴着面纱。以前,是害怕被人看到丑处,以后,则是遮美了。”
“安然姐姐!”
小七害羞地跺了一下脚,随后又双眼睁大,认真地看着安然,脸上出现了一丝自责,“安然姐姐,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四哥和百里爷爷有约定。小七只知道安然姐姐是百里家的大小姐,一想到这个,小七本来还一直很高兴的,可是。。。”
“这跟你没有关系,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听祖父说起。我还真得感谢你大哥,否则,哪天我要是嫁人了,还稀里糊涂的呢。”说起这件事情,安然刚刚刻意压下去的情绪,顿时又起来了。
“安然姐姐,你喜欢我四哥吗?”小七有些好奇,上次就知道安然和司马谨有联系,现在更是知道了安然的身份,所以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就更加想要了解。
安然一愣,喜欢吗?是喜欢的,否则,自己也不会随意就交出了心。可是,他呢?“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在小七的心里,早就已经把安然姐姐当成了我最亲的嫂子了,从小小七只有四哥,所以现在有些贪心,想要个嫂嫂。”
“安然姐姐,要是在限定的日期里,你没有嫁出去,是不是就代表,你还可以嫁给我四哥?”突然,小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跳了起来,“要是这样的话,我一定去庙里,好好求求菩萨,不要让你嫁给别人。”
看着小七孩子气的样子,安然摇了摇头,“缘分天注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来。”
“不,我不同意安然姐姐的说法。从小四哥就告诉我,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哪怕是利用各种手段,也要争取过来。要是安然姐姐你真心喜欢我四哥,为何不争取一下?我知道姐姐聪明,不相信想不通这个。”
“你安然姐姐哪里是想不通,只是面子,尊严在作祟罢了。”柳蜜儿刚刚忙完一波人,抽空过来唠两句。
“哪里都有你!”安然送给柳蜜儿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面子尊严作祟,我根本没有。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喜欢他而已!”被二人逼的无路可退,安然大吼出来。凭什么他身边美女环绕,她就要为他死去活来?
“好,好,这个回答得漂亮!小爷我喜欢!”一身潇洒张扬的黑色锦袍,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圆弧线,一头暗红色长发,不扎不束,垂在肩头,风起,遮住了那双充满了迷情惊艳的眸子。
双脚落地,人像是软弱无骨,懒懒地靠在门前大柱子上,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魅惑与异国情调。
“是你?”这样的美男子,安然自然是过目不忘。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小爷,看来脑子还蛮好使的。”男人傲娇地撇了安然一眼。
“当然,毕竟,你长得很好看!”同样轻佻的语气,拈手就来。
“你!你,哼,小爷我当然长得很好看,比你这个丑女人,好看多了!”男人傲慢地扬着头,撅着嘴巴。
安然也不去与他计较,眼珠子一转,诱哄着,“小帅哥,帮姐姐一个忙呗?”
“什么,你,你这个女人胡说什么呢!还想做本小爷的姐姐,真是要脸!哼!”说完,嘴一歪,眼睛斜视着别的地方。
“不要这样嘛,来,帮姐姐一点点的小忙,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安然拇指和食指一捏,比划着真的只是一点点,童叟无欺。
听到有好吃的,似乎是回忆起上次他在园子里吃的点心,不自觉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犹豫着,“那,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不过,可事先说好了哦,我除了可以出卖色相外,其他不帮!”
安然和柳蜜儿,小七当场愣了一下,随后全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不用,不用,我只要你出卖色相就可以了。”安然揉着自己笑疼的肚子,挥挥手,示意他放心。
“笑什么,小爷这色相难道卖不出去?”男人对着安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知道笑,蠢死了都。”
“呃,好,我不笑,不笑啊。你可以换上我们店铺里面的服装,然后到那边的站台上,展示一下你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貌吗?”
“只要展示一下,不需要我抱抱,亲亲吗?”男人嘟着自己的大红嘴唇,“要不,小爷先赏你一个吻,瞧你这嫉妒的样子,鸟儿吓得都不敢经过了。”
安然额角滑落三滴汗,“哦呵呵,不用不用。白术,还不把这位帅爷带到后面去换衣服?”
临走前,男人双手还死死地扒着门框,一脸的不相信,“丑女人,你可答应小爷我了,只要我出卖了色相,你可要给小爷做好吃的,要好多好吃的!”
“行,行!一定有!你放心!”吃货一个,安然默默吐槽。
“你要是敢骗小爷,小爷就把你这儿给拆了!哼。”傲娇地鼻孔朝天,差点撞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客人,安然在后面看着又是一阵抽抽。
“妹妹,你是从哪里认识这么一活宝的?”
“上次比赛那天,在门口认识的。哈,蜜姐,还真让你说对了,他可真是个活宝。利用手里可利用的资源,争取利益最大化,这是做商人的最基本特点。”
“不就是奸商嘛,非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柳蜜儿拍了下安然的脑袋,“不过,三日后,你打算怎么办?真去吗?小七,不是我说,你那什么大哥,整个人看上去就让人十分不舒服,安然去不会有事吧?”
“大哥,大哥平时总是那样子,我不知道,我跟他接触不多。不过,我也不喜欢他,他总是嘲讽四哥。”说起大王爷,小七的脸立马拉得老长,气鼓鼓的。
“他还总是爱给四哥使绊子,真是讨厌。你别看他长得柔柔弱弱的,可是脾气却十分残暴,以前可是打死了不少下人。”
“你四哥不也是这样的人?”安然多了一句嘴,她可还记得司马谨的种种恶行。
“我,我四哥那是那些人的确该死,我四哥教训他们是应该的!”
“你呀,这是自己家的再不好,也是亲的,护犊子呢。不过,你四哥确实比你大哥看上去更让人喜欢,是不,妹妹?”柳蜜儿嗔怪地看向安然,换来安然的转身。
“司马谨和他不是一个类型的。小七大哥性子跟他人一样,属于阴柔型的,会阴人,司马谨他要是看你不爽,他会直接弄死你。”
“那,小七三哥呢?他可是个风度翩翩,谦谦有礼的公子。”
“你觉得,生在这种家庭,能有几个是这种性格?越是看上去温柔无害,越是恐怖。”
“那说来说去,在你心里,还是你们家四爷比较好一点呗。”柳蜜儿暗戳戳地奸笑着。安然眉头蹙起,还是明智地决定不要跟她再继续这个话题。
站台那边,冥夜早已换好衣服,上襟性感地半敞着,露出白皙而又结实的胸膛,眉目含情,风情万种。
一双修长的手指,被他刻意地翘成兰花的样子,放在下巴处,嘴里咬着一小撮头发,无辜的大眼睛,到处送着秋波,引得观望的路人,心脏猛地一停,甚至是忘了呼吸。
“安然,安然,不行了,不行了,你快扶着我点儿,我腿软。”柳蜜儿双手掐在安然的双肩上,拽得紧紧,呼吸急促。
“我,花娘我好歹也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这么勾人的,真是,这衣服明明看着很正常,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就变得这么骚?”花娘捂着鼻子,感觉一股热流涌出,出鼻血了。
安然被花娘这一句骚,也是震惊,再瞅着站台上的男人,果然天姿国色,风情万种。捂着嘴假意咳嗽了一声,“好了啊,蜜姐,花娘,咱们还是赶紧让他下来换下一套吧,否则,我怕大街上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要不他拆吞入腹了。”
“是啊是啊,赶紧的,下一套,安然,要不,咱现在,就在站台上出卖他穿过的衣服,那些男人肯定是愿意买的。价高者得,怎么样?”柳蜜儿迅速恢复神色,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安然者奸商嘴脸也。
安然眼里闪过一丝亮彩,“蜜姐,你果然好样的,就听你的。”
此计一出,刚刚还在台下愣着的众人,一个个都围了上去,吵吵嚷嚷的,就连冥夜也被挤到了站台的一边,撇了撇嘴,一脸委屈,还风骚地抱紧自己的腰身,发出娇吟声。
“哎呀,不要踩到人家啦,讨厌,你讨厌!”说着,还要拿手指去戳踩到他的人。安然心里我去了一声,真是个风骚的尤物。
“哎,我说,你还在这瞎看什么,还不赶紧去备好好吃的,小爷饿了,小爷一饿了,可就没有力气了。哎呀,小爷手软,小爷头疼,哎呀,小爷浑身都不舒服了。”冥夜学着女子的动作,做起来一点也不吃力,而且更甚一筹。
安然吞了吞口水,垂下眼睛,“我知道了。”她好像给自己招来个麻烦。
进了厨房里忙着,准备了一些绿豆糕和松花糕,拿盘子盛放的时候,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上次从青州带回来的一些硝石,手一顿,然后撇过眼,低下头,继续忙活手里的东西。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做这种事情?”身后,传来那人身上好闻的气息。
安然沉默不言,继续装着糕点,摆成花色,手臂被身后的人拉住,转过身,微微一弯,“安然见过王爷,王爷吉祥。”
司马谨被安然的这一出梗住,愣了半晌,“你,你,好样的!”
“多谢王爷夸奖。”抬起眼,看向司马谨,他正咬着牙齿,瞪着自己,身边没有那个缠人的身影。
“王爷今天怎么没把茹娘姑娘带出来?她又怎么会舍得离开王爷?”
司马谨看见安然嘴角的那抹嘲讽,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要去哪儿,该带什么人,需要跟你交代吗?”
“当然不用。”转过身,继续去忙活手里的糕点。
“你这是要做给他吃的?!”司马谨捏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放在眼前,语气酸溜溜的,“安然,你可是从没给本王做过糕点呢。这盘,本王要了!”
安然冷笑一声,“王爷,怕是您贵人多忘事吧。安然记得,在青州的时候,王爷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本王,本王那时只是一时气话。”
“王爷,说过的话,就可以不认账。吃过的饭,就可以不作数是吗?那王爷,是不是我现在砍你两下,也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安然猛地从案板上拿起一把刀,面向司马谨,脸色平静。
“王爷,想必,上次在百里府发生的事,您也应该听说了。我安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会剜人眼睛,会剁人耳朵,所以,百里谨,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别招惹我!”说着,一刀下去,狠狠地切在案板上,安然的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