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将军替小姐找的婆家。将军不是和王爷还有皇上打赌了嘛,将军前天刚找到人,说就等着小姐回来举行婚礼,没成想,昨日,青妈的儿子竟然就打了那人,而且还是重伤,这可怎么好?”
“祖父真找到了?”安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有司马谨放话在前面,如果是说这人真的同意了,那其实不仅是在跟司马谨作对,同样也是在跟皇上作对。这人要么不是缺心眼儿,要么就是胆大妄为!
“小姐,你这是看不起自己,还是觉得百里家的树荫不够大?”丹芎好笑地看着安然。
“死丫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了,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你快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爷姓赵,家境一般,只是在他祖父的辈儿上曾经当过一个地方的小官,后来没落了。赵老爷呢,人又好赌,不学无术,祖上积下的家底儿都被兜个底儿朝天,这不,前几日主动上门找的将军,想要求下这门亲事。”
听着丹芎的话,安然觉得这一定是在逗她,否则,祖父怎么会连这种人家都答应结亲。
“难道,祖父就没有说什么吗?”不管怎么说,安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一开始将军也是不同意的。”丹芎扶着安然的一只手臂,二人并肩上了马车。
“但是后来赵公子,哦,也就是将军给小姐您择的姑爷,他亲自跪在将军房前,跪了有两天,意志特别坚定,说是娶了小姐以后,一定会好好善待小姐,并且此生只娶小姐一人。而且跟将军保证,说是一定会努力读书,谋个前程,不会让小姐您跟着后面受苦。”
丹芎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安然,安然只觉得可笑。那什么赵公子,她根本不认识,又谈何感情。他能求到门上来,还诸多这般,祖父肯定是不愿把人往坏处想的,可是她不是,指不定怕是为了谋求个一官半职,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那之后,为何青妈的儿子又把他打伤了?”安然看向丹芎,青妈这个人她是想要拉拢的,毕竟老夫人面前有个眼线,这会让她以后省事很多。
“这件事情奴婢还不清楚,只打听到了,现在他被关在府衙大牢里,至于要怎么判,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丹芎看了安然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就说,都到现在了,你还有什么顾虑?”
“奴婢是觉得,这件事情,小姐要是想插手,就要尽早,否则,一旦多生事端,那就不可估摸了。这件事,在这个时候来得如此凑巧,要不是知道王爷跟小姐一起出游去了,奴婢还以为会不会是王爷派的人?”
安然一愣,司马谨眼线那么多,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可是他却没有跟自己讲,什么样的心思,她明白,可能还暗自欣慰,省得他出手了。
想到这里,还是随即摇了摇头,“不要胡说!没有证据的事情,以后还是少说为妙。”
“是,奴婢知道了。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您要先回府里吗?”
“这件事情,祖父和祖母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将军自然是十分生气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人选,没成想变成了这样,所以这次,将军到现在还没有表态。”
“青妈在老夫人面前哭过几次,可是也没有脸求了夫人,只好闷声不吭的,老夫人这次也是装作不知道,一点也没有过问。”
安然点点头,“我们现在不回府,先去县衙。”
“小姐,这,不太好吧?”丹芎有点为难,咬了下嘴唇。
安然笑着摇摇头,知道她的顾虑,“什么时候,我们清高,不顾一切的丹芎也变得有担忧了呢?”
“小姐。”
“好好,我不打趣你。我知道你的好意,现在去县衙,一不说,我是去替谁说话都不好,毕竟这关系到亲事的问题。”
“若是为了那素未谋面的赵公子,人家会说我一个姑娘家不顾廉耻,若是为了青妈的儿子,人家也会觉得这小姐跟一个下人牵扯不清,还是一个打了要跟自己结亲的下人,说不定就以为是不是我背后指使的。”
“小姐既然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先去县衙?”
“丹芎,你见我何时顾虑过这些?”安然看向丹芎,“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的看法,我想,司马谨一定会懂我的。”
“小姐,奴婢是不是还要恭喜你啊?这次出行,小姐和王爷之间,看来进展不错,小姐,您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成为四王妃了?”
说到这个,丹芎是真心为安然感到开心,前些日子看着将军拼命给小姐找人家,她作为一个奴婢,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是现在不同了,其实她私心里还是觉得青妈的儿子做得好,做得对!她家小姐是谁都能肖想的了的吗?
“不知道。”说起司马谨,安然现在除了感到甜蜜,另外却还有些隐隐的不安定,她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的,经历过上一次事件,她就怕了。谁也保不准以后还会出现一个谁,司马谨要是哪天不要她了,她也不想做一个可怜虫。
“嗯,奴婢懂了。”丹芎抿了下嘴唇,点点头。
“其实,奴婢最佩服小姐的就是,小姐好像不论什么时候,总能保持一份清醒,不至于让自己陷于那种尴尬的境地。越是困境,越是难过,小姐好像就越是冷静,有的时候,甚至是能够狠得下心来,对别人狠,可是对自己也更狠。”
安然听着丹芎的一番话,摇摇透,“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是,这样却很累。你还有的选择,而我没有,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都是算计着过来的。稍有行差踏错,都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苦果。”
“丹芎,我今天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人有的时候,只有对自己狠了,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包括爱情吗?小姐,奴婢觉得在爱情里,双方都应该坦然,带着算计的爱情,这又能走多远?”
“那你觉得没有算计的爱情,又能走多远?上次我的教训你不是在当场吗?”
想起上次安然被人诬陷,司马谨却冷艳想看,若是安然只是一味地说自己无辜,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丹芎眼中逐渐露出迷茫,“呵,小姐,你这样一说,奴婢都有点害怕了。”
“怕什么?!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说不定,你会遇到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子,那就是你的幸福了。”
“那,奴婢就要借小姐的吉言了。”丹芎幻想着,若是有那一天的话,她是不是心愿就达成了呢?她不知道的是,她跟安然,主仆二人的情路却是那么相似,坎坷。
因着安然的身份,县官大人把安然迎进了后院书房,并没有在公堂之上。
“不知道大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王县令小眼睛看着安然,眼中透着精明。
“王大人说笑了,小女今日前来,当然是为了牢里那人。”
“小姐是说青哥儿?”
“当然。”
“那么小姐是希望下官如何处理?”王大人抽出公堂上主簿记录的东西,递到安然面前,“这青哥儿也是名汉子,他当堂承认打了人,而且没有任何人唆使,所以,这都签字画押了,小姐希望下官如何判?”
安然听着王大人的话,有些诧异,认了?竟然认了?手下翻开王大人递给她的记录,上面写着青哥儿的供词。
因为赵公子在城中和多人吹牛,说自己就是当日和安然私定终身之人,所以百里家才会迫不及待地要将她嫁与他,现在得罪了王爷,总好过在新婚之夜被拆穿来得好,毕竟,那四王爷的暴戾,一般人招惹不起。
安然看到这里,终于懂了,但是心里却好像憋着一股气,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吗?那次事件不是当场就结束了吗?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他一个无关系的人,为何会知道这事?
这明显就是出了内贼,至于是谁,又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怨的,除了百里琳琳,安然不作第二人选。
“那些人证呢?不是说他是说给其他人的吗?”没了好脸色,安然看向王大人,既然事出有因,也不应该判得这么重啊。
“大小姐,青哥儿提供的那些所谓人证,本官也找了,他们一致的说词就是,赵公子并没有跟他们说这些话,完全都是青哥儿在胡说。”
“而且,他们还说,那天原本他们几人和赵公子约好了要赏花作词的,没想到,那青哥儿竟然就像是疯了一样,冲出来就要揍他们,所以,这件事情,错全归于青哥儿。”
“什么?怎么会这样?”安然有点诧异,最重要的人证,最后竟然反咬一口,难怪,祖父和祖母不愿意出面,这种摆明了无嘴去说的事情,论谁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