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凌羽,你想要挑拨离间是吗?既然记录上不错,那就证明我是母凰的亲生女儿,你这样,到底是何用心?”
“何用心?二妹不必着急,摆出证据来,谣言必会不攻自破,这也是处理这件事情,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吗?”若是忽略嘴角的那抹嘲讽,东皇彩衣或许还当她是真心在帮自己。
“够了,都不用再说了!”东凰凰上打断二人的针锋相对,看向一边静默的方唐,“你自己告诉本凰,彩衣到底是不是本凰的女儿,本凰要你一句实话!”
那人身材瘦弱,一副病态,弱不禁风的样子,看在东凰凰上的眼里,别有一番风情。想起往事,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如东皇彩衣所言,方唐那性子,这种事情,他向来是不愿意的,她也一直以为,他不够在乎自己,因为从来没有看见他为自己争风吃醋过。
所以,她故意冷落他,没想到,却也让二人渐行渐远。以至于这次,更是做出这种事情来!
“呵,方唐说什么还重要吗?重要的,不过是凰上您心里的是否相信,是否愿意相信。方唐多说无用,凰上您愿意如何便如何。”自始至终,他都不愿意说一句软话。
孤高的神情,刺痛了东凰凰上的双目,“来人,滴血认亲!”残忍的话语,再次深深地刺痛了方唐的一颗心,鲜血淋漓。
“凰上,请慢。不是司马谨故意要打扰一下,而是,滴血认亲,实在不是上上之策。”一直把玩着手中的玉戒指,在此时插了一句话进来。慢腾腾地走上前去,“凰上,据我所知,这滴血认亲存在破绽颇多,所以,不宜。”
“滴血认亲,自古有之,又怎会有破绽?!”东凰凰上只当他在为东皇彩衣拖延时间,恼怒道,“司马谨,你虽然不是受宠皇子,可是本凰依旧敬你是大西王爷,给足了你面子,本凰的家务事,不劳你操心!”
方唐看向司马谨,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他,这人便是小衣挑选的夫婿吗?可是,看他的样子,方唐在心中悲伤的笑着,看来,他的女儿和他一样,都是眼瞎心盲,选择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他本还以为,小衣不会那么傻,到头来,却还是走了自己的路。
不,或许也不是,权利和认可,对小衣来说,太过重要,那么选择此人,又是为何?方唐有些不明白,走至司马谨面前,看着他,“你便是小衣的夫君?”
“是。”司马谨也不否认,但是却也没有多大的表情。
“你,你。”方唐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如何问,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听衣衣说,您是南疆人?”司马谨不咸不淡地问了一个问题,东皇彩衣的身子却如都筛糠一般,紧张得很。
“是,怎么了?”方唐蹙着眉,他并不是太想提及这件事情。
“没有,只是南疆人善于用毒,也应该对于这些事情都有所了解的。青妃难道不知道,这血液只要是滴入水中,不管是否亲生,都会融合在一起的吗?”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东凰凰上。
刚刚还起了怜惜之心的东凰凰上果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不管是否亲生,两滴血液只要滴到水里,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融合。当然,更别提是用药了。”利落地拔下子头上挽着青丝的簪子,放入水中,簪头肉眼可见地迅速变黑了。
“你!好,好,呵,本凰道你是为何如此镇定,原来在这里等着呢!”东凰凰上气急,一个踹脚的动作,方唐摔倒在地上,嘴唇磕到牙齿,咬破了皮,顿时红肿了起来。忍住痛意,不可置信地看向司马谨,“为何?”
“司马谨!”东皇彩衣扑过来,一双手直挠司马谨的面门,被他迅速躲开,反钳制住东皇彩衣的手,从外看去像是搂抱在一起,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故作暧昧,“衣衣,我这是在帮你,你为何还要如此对待本王,本王可会伤心的。”
“司马谨!你到底想干什么?!”东皇彩衣低吼道,引狼入室,她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不干什么,衣衣,要是本王现在不点破,等会儿你凰姐自然不会让你们轻松过关的,到时候,她指不定还会怎么说怎么做呢,本王现在的作为,你们看去似乎有些不妥,可是本王实实在在是在帮你呢!你非但不谢,还要如此对待本王,衣衣,可有想过,欠了本王是人情,该如何还啊?”
司马谨平静无波的眸子,顿时风起云涌,似乎还带着一丝嗜血的意味。东皇彩衣浑身的汗毛竖起,只因她在司马谨的眼里看到了恨意还有不可饶恕。
“司马谨,你要的,我帮你。”此时此刻,东皇彩衣除此别无他法。
冷笑一声,“衣衣,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怎可如此分得清。”说着,带着温度的手指拂过东皇彩衣的眼皮,却让她凉到了心底。
松开东皇彩衣的手,迅速在自己的手上划破,滴入碗中。然后,静看着自己的血开始扩散开来,与水混合,然后逐渐向东凰凰上的血靠拢,最终淡淡地混在一起。
“凰上,亲眼所见,事实证明,司马谨并没有胡说。”
“你!那本凰该如何证明?”着急的想要求到事实真相,东凰凰上也顾不得其他,忙问着司马谨。
“自古以来,一是滴血认亲,一是滴骨认亲。滴血不行,凰上还可以试试滴骨认亲的方式。”司马谨慢悠悠地说着,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在说什么残忍的话。
“衣衣,青妃是你父妃,想来你也是不愿意他出任何事情的。衣衣,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行了,不如,咱们断一只手,再将凰上的血滴在上面,若是融合了,便证明了你的清白,青妃也不必再受委屈。”
盯着东皇彩衣的眼睛,司马谨步步逼近,不让她有丝毫的退路。东皇彩衣直摇头,“司马谨,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
“来人,摁住她!”
“凰上!”眼见着东皇彩衣就要面临被剁手,青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东皇彩衣护在身后,“凰上,你有什么怨言,只管冲我就好。小衣还是个孩子,这不行,不能!小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凰上!”
“晚了!”东凰凰上没有一丝退让。
“凰上,您可还记得,当时您说,不愿我那么早怀孕生孩子,所以便没有让我服用子母河的水。可是,我自己偷偷服用了。事后,你便出征,为了能有一个和你共同的孩子,我怕万一,便让人又烧了很多的汤汁,这才怀上了彩衣。凰上,难道,这些您都忘记了吗?”
“呵,正是本凰记得。所以,本凰这么多年来,才会一直被你们蒙骗至今。当初,你说你悄悄服用了,可是,又有谁知道,你是真的服用了?还有,事后我出征,你在宫内,指不定和谁有染,或许是那个你的姘头,你不是爱她吗?你不是真情吗?为了她生个孩子,也是本凰不知道的!”
“你!哈哈,从来,你从来都没肯相信我半分。哈哈,哈哈!”伤心欲绝,方唐一时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昏死过去。
“父妃,父妃!”被人拉扯着,东皇彩衣根本不能查看方唐的情势,只能担心地大声喊他,希望他能够挺过来。
随即一转头,红着眼眶,咬咬牙,“松手,我自己来!”她相信父妃,相信他说过的每一个字!不就是废一只手嘛,只要命还在,她就一定能东山再起。带着恨意,抢过对面下人手中的斧子,闭上眼睛,狠狠地朝着自己的手剁去。
“等等,右手。滴骨认亲,用右手才最有效。”司马谨阻止了东皇彩衣的动作,再做说明。
直到此时,东皇彩衣才明白,为何他一直在兜圈子,最终的目的,原来是这,这只手啊,曾经划伤了百里安然的脸。呵呵,司马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啊啊啊啊啊!”随着惨叫一声,溅了一脸的鲜血。胸前的衣服,被染上大片血迹,面目狰狞,不远处的地上,一只断手正在流着大量的鲜血。
东皇彩衣的额头上布满汗珠,脸色白削,恐怖得吓人,立即有太医上前为她止血。
司马谨眉眼未眨,拿到水中仔细清洗着断手,直到断骨处血迹干净,“凰上,现在可以了。”
拿来利刃,再次割破手指,滴到骨头上,一晃眼,大半时间已经过去,血滴依然在骨头的上方,并未有渗透丝毫。
东皇凌羽故作有难言之隐,“这,这,母凰,是不是,是不是还要再等会儿啊?”
东皇彩衣强撑着自己,此时她有着过人的意志力,嘴唇干涩起了皮,慢慢挪步到东凰凰上面前跪下。
“母凰,彩衣没有任何话说。可是,哪怕彩衣真不是母凰的亲生女儿,彩衣的心里,也一直是把您当做母亲。母凰,彩衣不求其他,只求常伴母凰身边,能够陪伴您一辈子,为我东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