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不过,这东西也不是她能够一时半会儿就想出来的,安然自不会去白费这心神。
后面的几日,司马谨一直忙进忙出,没多少时间陪着她。安然觉得自己整天呆在房间里面都快长毛了,看着自己的脚踝,忽然觉得还是用两块木板给它固定起来比较好,说不定就会长得快了。
正费力地动手捆绑着木板的时候,白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安然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王妃,你在干什么?”
“啊?哦,把它固定起来,这样我即使下地走路,也不用刻意地去担心会不会伤害到这只脚。而且,有了它,我还能稍稍使上点力气。”安然头也没抬,继续跟手上的绳子做着斗争。
“还是奴婢来吧。”白术蹲到安然的面前,细细地替她把绷带翻好,然后重新裹上,最后打好绳结。
安然拍了一下手,“好了,你忙去吧,我睡会儿觉,不知怎么的,最近越来越困了。”
“可能是王妃身子还没大好的原因吧。正好前段日子,王妃一直忙着,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王爷让奴婢带话过来,王妃不必担心几日后的比赛,一切有他。而且,王妃要的弓弩已经做好了。”
“嗯,这就好。”摆摆手,示意白术离开。
看向半闭着眼睛,似乎真的睡着了的安然,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安然耳朵里听着动静,知道白术一直在看着她,被她的眼神弄得烦躁,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侧过身去,背对着她。
“王妃。”轻唤了安然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王妃,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去看丹芎姐姐一眼吗?她这几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要是王妃过去的话,劝说劝说,说不定她还能想得通。而且,当初为了丹芎姐姐,王妃不是连自己身上的伤都顾不得吗?为何如今是这样的态度,奴婢不明白?”
“要是都让你明白了,她还会是你的主子吗?”司马谨带着屋外的凉气,进入屋内,就看见安然一动不动地睡在躺椅上面,“出去!”
“是。”低下头,赶紧离开。转身之间,看见自家大哥不赞成的眼神,白术撇撇嘴,她是真的不明白嘛。
待身上凉意退去,这才将人从躺椅上捞起来,“还装睡?近几日都没让本王好好瞧瞧,不打算跟本王说说话?”
“不想跟你说话!”把头闷在手臂弯下,声音闷闷的。
“那,本王带来的消息你也不要听了是不是?”
“什么消息?闪电?”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拉着司马谨的手,“你快说,你快说,不准吊我胃口。”
“你猜的没错,他这几日确实每天晚上都会过去看丹芎。本王已经让人在窗外那处地方洒下了荧光粉,只要他再次现身,本王一定就可以查出冥夜的落脚地点。按照你上次的说法,冥夜和东郭玄有来往,他的身份的确应该好好查一查,只不过,你猜结果是什么。”
“什么?该不会什么都没有查到吧?”
“的确,你还挺聪明的。”司马谨给安然找来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其实也早就料到了。
“我倒宁愿我猜的是错的。可是,怎么会一丝线索都没有呢?他入冥间府的经历没有查到吗?顺藤摸瓜,总归会有的吧?”
“没有。他入冥间府谁都知道,打败了上一任冥间府的主子,然后血洗了不归从于他党派,迅速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力量。至于其他的,那些知道线索的,全被他灭了满门。做事够绝,他深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从不给敌人留下一丝一毫的机会。”
“呵,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他没有杀我?”安然苦笑一声,“那东郭玄在南疆皇室中又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是下一届皇位的热门人选,相当于司马玉。”
“难怪,不过,这样的人又怎会和冥夜那样的人有交情。也就可以说明,冥夜和南疆皇室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关系。”
“我会继续查下去的,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你,最近身子除了这些新伤外,可还会感觉到不适?”司马谨细细打量着安然,他最担心的是在解药还没有找到之前,她就先撑不下去。
“我没事,你不就是担心我毒发身亡嘛,司马谨,我可告诉你,我还有大把的青春还没过呢,我才不会那么早就死的,最起码。。。”
“最起码什么?”
安然忽然抱住司马谨的脑袋,“最起码,我还要看着你实现你的梦想,黄袍加身,才配得上我凤凰转世啊!”语调虽然轻松,可是抓在司马谨后背上的双手却不自觉用上了力道。
“你一定能看到的,看到了以后,可还要为我生儿育女,陪我一起看遍这大好河山。安然,你可不准说话不算话!”
“嗯。”趴在司马谨的身上,轻轻点头,“丹芎那里,我倒是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毕竟,她也不是那样性子的人。她现在只是心中的那道坎儿还没有过去,谁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都只有让她难堪的份儿。所以我现在也不去打扰她,什么时候,她自己想通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本王明白。丹芎是那样通透的人,她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你是担心白术不理解你吗?”
“不是,我,我只是,好吧,我承认,我是觉得她还不够理解我。我哪里是那样狠心的人,更何况她自己也说了,我不顾自己受伤,还要去接丹芎回来。”嘟着嘴巴,不太开心。
“她性子直爽,这些个弯弯绕绕,你不说明白,她自个儿估计要琢磨上一段时间。不过,她会试着去理解你的,而且,本王瞧着丁香那丫头,也会在旁边开解她的。”
“嗯,我知道了。现在就差半夏了。”说起半夏,安然对俞妃又是一阵恨得牙痒痒。
“不急,我们有的是机会报仇!”
了解司马谨话中的含义,安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屋外,风双手抱胸,怀中还有这一把冷剑,睨了一眼正纠结的白术,“你这脑袋瓜,什么时候能够转得快一点,就好了。”
“什么意思?”有些挫败,她就是还没有想明白啊,或者说,她钻进了死胡同里面,出不来了。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家王妃觉得你太笨了,根本不想跟你说清楚!”言语上带着讽刺,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你!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跟着爷后面,什么都不学,竟学这些个东西!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这话敢当着爷的面再说一次吗?”放下双手,风隐隐地想要敲一下面前这丫头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说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她就不是。王妃的那些个把戏,恐怕也学得差不离了。
“哼,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找丁香去了。”扭过头,想不明白,她就找个明白的人问清楚不就行了。
风站在院落中,看着那娇俏的背影,脸上带着笑意,就连黑影什么时候靠近他的,都没有察觉。
“要是在出任务的过程中,你已经死了。”黑影冷冷的声音在风的旁边响起。
“你吓我啊!”迅速和他拉开距离,偷窥人家妹妹,被大哥当场抓住,风怎么着心里也有些别扭,更或者说,是不好意思。
“做我们这行的,没有情感可言。这丫头当初入选王爷侍卫,我就跟她说过,这一生,这一个选择,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风,你该不会忘了你的身份了吧。从炼狱爬出来的人,是没有感情的,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除了威胁自身,甚至威胁到爷的安全利益。尽早抽身!”
拍了一下风的肩膀,黑影觉得,他要是再不提醒,待到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晚了。
“我,我知道了。”可能看着王爷有了变化,有了自己的良人,他这才也动了心思。不过,他忘了,他只是一个侍卫,他正在做着什么危险的事情。
王爷为了安然,可以当场放弃自己的生命,风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他必须在白术和爷之间选择,他又该如何自处。就好像安然逼迫闪电在冥夜和丹芎之间做个选择,是一样的道理。
“明白就好,不要给双方都带来无法弥补的伤害。”黑影说完,立马闪身离开。他是黑影,一个隐藏在暗夜之中,永远没有自己真正身份的人。所以,他也不希望他的兄弟亲人,因为一时的情动,而犯下永远无法回头的错。
风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向白术离开的方向望了望,无奈地自嘲,是他大意了,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事情,上次主子已经发了大火,他要是还胡思乱想,说不定很有可能再被丢进炼狱之中,那种恐怖的经历,他不想再来一次,也无法再承担一次。想起主子说的那个计划,风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