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知道,想要留在本王身边,最重要的是什么?”手指敲着桌面,司马谨看着红玉。
“属下当然明白。”作为曾经司马谨身边红极一时的人,她当然了解司马谨的意思。“最重要的是要取得王爷的信任,而要想取得王爷的信任,也就是要坦白自己的一切。”
司马谨听着红玉的话,不作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红玉放在身侧的手握了下拳头,又再次收紧。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属下曾经是二王爷的人。二王爷当时曾经是想在三王爷和王爷您之间挑起事端,顺便嫁祸。只是没有想到,红玉那么早就被暴露了。”
“可是,本王抓到的那人,交代的可是三王爷。你凭什么觉得本王要相信你说话呢?”司马谨静静地盯着杯子里的茶水,茶叶经过热水泡烫,已经彻底舒展开来。明明一开始是很小一颗,现在却能将杯子的整个口给堵住了。
“其实,王爷已经相信属下了不是吗?即使王爷不相信属下,王爷也相信了丁辰。只因为,他是丁香的弟弟,王妃的身边人。”
“哼,本王并不是一个容易被美色迷惑的人。红玉,本王觉得,你应该懂的!”司马谨冷哼一声,一松手,手中的茶壶盖子落到地上,滚到红玉的双膝前。
玉葱似的手捡起茶盖,若是注意看的话,虎口处,以及手掌的中心带着好些茧子,那是长时间练武所致。
“是,红玉曾经也觉得王爷不是一个被美色迷惑的人,当然,现在也是这么觉得。因为,任何人在你眼中,只有两种,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一种是无用的。但是,红玉却觉得,只要话里加上王妃,王爷定不会如此仓促就下决定。”
“所以,你是认为,你抓住了本王的命门?”司马谨嚯的起身,走到红玉的面前,居高临下。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不要在本王的面前耍这种把戏,说说看,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训练的?”
“王爷,抱歉。这个,实在是不能告知。王妃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透露。”红玉仰着头,直视着司马谨。眼波中流转着平淡,但是鼻孔里传出来的呼吸却是加重了。对于安然的交代,她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可是她愿意服从。
“王爷当时抓的那人是来杀红玉的,想要杀人灭口,王爷觉得,他能够说实话吗?”一想起那人的绝情,这么久了,红玉的心尖儿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司马谨盯着红玉看了一会儿,撇撇嘴,松开自己的手,拿出怀中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说不定,这也是你们串通好的呢?而你,恰巧演的是苦情戏码。”
红玉一愣,她没有想到司马谨会这么想,舔了下嘴唇,低下头看向地面。司马谨也不催促她,现在她的内心在做着斗争。其实,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他胡编乱造的,只是想要混淆思想,攻破红玉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而已。
“王爷知道王妃当初是怎么看破那个人的吗?”
红玉苦笑了一声,也没想要得到司马谨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当初王妃在房间里的时候,故意大声说话。她应该知道那人就藏在楼里监视着我房里的一举一动。可是,要在那么多人中找出奸细,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一样。”
“所以,她就故意放话,让我在名节和忠诚之间选择一样,那人隐在暗中,自然是知道的。人一旦心虚,就会露出马脚。他怕我会为了自己而出卖他,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我灭口。”
“可是,当时本王的人把嫣花楼包围得水泄不通,即使他们隐藏在楼里,安然的声音再大,也不会听到吧。”司马谨看了眼逐渐镇定下来的红玉,提出自己的疑问。
“因为,唇语啊。”红玉嘴角带着微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王妃猜测了种种可能的原因,最后才得出这个结论。所以,那天她在跟我谈话的时候,不仅仅是故意放大了声音,而且还把门大开,说话的速度放得特别慢。”
突然,司马谨从椅子上起身,摆摆手,“本王相信你的话了,你先下去吧。”如果说,安然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未雨绸缪的话,还真是万幸,她愿意帮助的人是自己。司马谨挑着双眉,心中突然弥漫开一股难言的滋味。
“王爷是在为此事感到后怕吗?”红玉看出司马谨的心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狠起来的时候要人命。可是,王爷,王妃筹谋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如今,她愿意为了你,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你的面前,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说完这番话,红玉在丁辰的搀扶下起身,脚步即将跨出大门的时候,又顿了一下,“王爷,此次来的路上,属下听丁辰说起,王妃好像中了毒,而且还是之前通过伤口血液传染的,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司马谨身子一震,“跟你有关?!”眼皮一抬,目光寒冷,化成两道利剑,似乎要刺穿眼前的人。
“属下不知,不过。。。”红玉叹了一口气,“不过,属下怀疑应该是之前我指甲挠伤王妃的那次。伤疤是好了,只不过毒药却依然残留在体内。若是这样猜测的话,呵呵,自然也就知道是谁的人了。”
逆着光站在门口,红玉脸上的表情要多悲哀就有多悲哀。她不是被他当做棋子,就是被他当做杀人工具了。
“你是说,从那时起,司马焱就开始算计安然了吗?”摇摇头,不可置信。“就连本王,那个时候,也是才知道她的存在,为何司马焱会比本王知道得更早?”
“是,他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安排我在王爷身边,不仅仅是为了从王爷你这儿打探消息。而是因为,想要时时刻刻知道王妃的消息。王爷,难道,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哪一个比较更可疑吗?”
红玉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个大锤一般,哐当一下敲在司马谨的心上。红玉和丁辰互望一眼,将房间的门带上。司马谨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那样萧条。更可疑的人?他只记得,安然说过她中的毒是南疆皇室的镇国之宝。
可是,那药不是很早之前就被人盗走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司马焱的身上?啊!是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司马谨猛地抬起头,抹着嘴角,如此,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冥夜,冥间府的主子,现在也就只有这个才能够说得通了。
他是安然的天命,而且和慕容交好,自然是知道安然的存在的。只不过,这药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司马谨不明白,难道是他幕后的那些人?母族吗?
拳头逐渐握紧,难道他司马谨真的没有这个天命吗?当初纯粹就是为了争一口气,现在才发现,就像慕容说的那样,只有真正的真命天子才是安然的另一半。要他现在放弃,他做不到。可是,他现在好像让自己陷入了僵局之中啊。也不知道京中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司马谨大跨步出了门,他不能再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了。否则,晚一分钟,都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真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安然的身子。
京中,因着安然的敲打,百里府消停了几日。安然也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被白术和奶娘强制留在房中休息。丹芎虽然走了出来,但是话依然很少,每天就那么安静地坐在窗前看书。半夏那丫头身上的伤好了不少,能下地活动活动了,一刻也不肯闲下来,和丹芎呈两个极端。
“王妃,王妃,不好了。反了!”安然正悠闲地吃着盘子里装着的果子,看着屋子里的人,好不容易不操心了,却看见风从外面一脸慌张地走了进来。
本想糗他几句,可是最后两个字,让安然口中的果子,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丹芎从书中抬起头来,半夏还歪着身子,几人都瞪大眼睛瞧着风,深怕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牙齿机械般地嚼碎果子,咽了下去,“你说什么?”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安然的预想是在司马谨这次回来之后,根本没有想到会提前这么早。
单膝跪地,“京中乱了。听说这次皇上山西打猎,围捕中受了伤。司马昂和百里明英带着人混进围场,当场被抓到斩于刀下。”
“那皇上呢?”安然只关心这个,皇上现在还不能死。司马谨还远在苏城,即使是现在想要回来也不可能。而且围场一般看守都比较紧,怎么会让司马昂的人混进去,又不是少数?肯定有内应!
“皇上受了重伤,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风老实回禀自己打探得来的消息。宫中有他们安排的耳目,不过,现在这种时刻,还是不宜暴露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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