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二婶慎言!”听着二夫人不是人的混话,百里明玉闪身挡在安然的面前。眼睛盯着她,这人嘴巴上怎么没有个把门儿的。
“慎言?!呵,我还要怎样慎言!现在就我孤身一人,我还怕什么?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敢去告诉老夫人!我说到做到,最好别惹我,否则,撕破脸,谁捅出来的窟窿,谁自己负责!”
扬着头颅,颇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安然将明玉拉开,想要跟她稍微缓和一下,谁知道小男孩儿忽然站了起来,小手拉着二夫人的裙摆,一张脸蛋上哭得红通通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大娘,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不要让娘和爹爹分开好不好?好不好?”
咧着嘴巴,眼泪落进嘴里,一时间,先是失去了爹,再是亲娘。如此巨大的悲痛,一股脑儿地纷纷袭用而来,瘦弱的身子颤抖得厉害。
二夫人厌恶地推开他的手,小孩儿一下子被摔出去老远,二夫人讶异了一下,许是也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恶劣,可是也仅仅是瞬间的事。
手掌心的皮被蹭掉了一大块,红血丝掺杂着些泥尘,无助地看了眼二夫人,又紧紧抱住自己的娘亲,“娘,娘,你醒醒,醒醒好不好?小宝儿以后再也不犯错了,不调皮捣蛋了,好不好?”
一声声,喊得声嘶力竭。安柔跟着抹眼泪儿,丹芎走过去,紧紧抱住他,抚摸着他的头顶,“哭吧哭吧,哭了这次,以后,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了。小哥儿要乖。”白术一跺脚,转开身,跑到外面去,悄悄躲在屋檐下哭泣。
二夫人挪了挪唇,始终没有再发出一个音节来。
木讷地站在原地,棺中,百里关山面容安详,“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哪里真的就那般硬心肠?若不是你心里一直有她,这些年,我又何必处处都要在心里跟她争个高下?现在好了,你也走了,她也走了!”
眼光扫向地上的慧芳,又转头继续看棺中的人,“你宁愿呆在一个跟她长相一样的人身边,就是不愿看看一直在你身后的我。老爷,我真的就那样令你厌烦吗?以前,我也是爹娘手心中的掌上明珠。”
“没有嫁给你之前,我也无忧无虑,天真开朗。可是,自从发现你的秘密之后,嫉妒就像野草一般在我的心里滋长,疯狂地停不下来,所以,我才会那般斤斤计较,机关算尽,就是不希望他们有个好的,我就想要比一比。”
“现在,你走都走了,黄泉路上,还有个人陪你,我,就不去了。”说到这里,二夫人声音一梗,又伸出手来抚摸着百里关山的面容,“我知道,这下,你是解脱了,不要再日日夜夜地受折磨了。可是,我不行,还有琳儿那死丫头,我担心她啊,我不能放下她啊!”
“呜呜,呜呜,呜呜。”提起百里琳琳,二夫人更是泣不成声。“那个死丫头,一心想要嫁给三王爷,现在,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不能弃她不顾啊!老爷,有她陪着你,够了,以后,蘭儿到了地府里再好好地伺候你。下辈子,希望,在她之前,你先遇到的人是我。”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安然歪开脸,前程往事,真就此烟消云散了。
“依二婶的。不过,我们也不能亏待了她,不如就将她葬在先前住的那个地方吧。环境不错,以后,还可以赏赏花,听听鸟鸣。而且,那里,也是她的一个念想。”
“好。”不用争了,什么也不用争了。。。
因为是秘而不发,而且要瞒着老夫人,灵柩尚未在家里停足三天,就匆匆下了葬。二夫人则是在回来的路上,跟安然提出,要搬回娘家去住。不管安然和明玉如何说劝,意志坚决,便也作罢。
从此,百里家的二房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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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安然也早已身心俱疲,病了几天,又开始烧得说胡话了。幸得鬼医一直在府里,这才没再出点什么乱子来。
“你这丫头,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劳心劳力了,你的身子,哪里心里没数么?再这样,就算为师是神仙,以救不回你的这条小命!”点点安然的额头,鬼医坐在床前,气她总是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师父,谢谢你。可不要再生徒儿的气了!”拉着鬼医的袖子撒娇,嘴唇干裂,有些苍白。
丹芎在一旁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小姐,先润润口吧。”
“嗯。”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这才又问道,“我睡了几天了?”
“小姐,还有两天就是乞巧节了。”
“什么?这么快?呃,我躺了这么多天,怎么也没感觉有多饿?”揉着自己的肚子,安然感觉有些奇怪。
“哼,你当老子那么多的灵丹妙药,是白吃的吗?那么大颗天山雪莲,你要是还感觉不舒服,那岂不是浪费了我上好的药材!哼!”鬼医白了安然一眼,拍拍屁股起身,“既然你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诶,师父,您可不能走!我,我,我祖母还要劳烦您老人家呢!”安然撑着自己的身子,就想要下床拦住鬼医的去路。
眼神在安然的身上转了一圈儿,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做什么打算,为师是天师不错,可是也不能逆天而行!”
“师父逆天而行又不是第一次!”安然虽然声音小,但是鬼医还是听到了,反应极其夸张,跳脚起来,似乎被人踩到了尾巴,“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扫了下房内的人,安然倒是淡定,扶着桌子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你们先出去吧。”
“是。”丹芎和白术应声而退,顺便把门给带上。
“师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安然盯着鬼医,目光一闪不闪,“当初,百里安然其实并没有死吧!”
“你,你,谁跟你说的!”脚步后退了一步,鬼医彻底震惊了,本以为这件事情会烂在肚子里,但是,还是被人起了出来。
冷笑一声,“用不着别人跟我说,我能够感觉得到,她的灵魂在跟我撕扯。师父,她已经醒了!”
“你说什么?”鬼医不相信,忙拉住安然的手,凝神把脉。突然脸色一变,慌张地看向安然,“你,你,难怪你这病情总是反复,高烧不退,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可是,我早就将她封印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冲破呢?”鬼医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情绪的波动,这次她父母的事情,对她的冲击比较大。之前,只是能够弱弱地感受到她的喜怒哀乐,不似这次,似乎在体内叫嚣着要冲出来一般。”手指点了一下杯子中的水,在桌上胡乱画着图形。
“师父,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问问静慧师太如今的情况?”鬼医见安然神色平静,心里也拿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自然是好的。否则,白术不会在这里。”
“皇上的病情,其实,伤势倒是没有大碍。不过,他体内有慢性毒药,现在已到了最后的时间,撑不了多久了。”鬼医在桌上轻轻敲着桌面,“这毒,只有近身的人,才有可能下手,你觉得会是谁?”
“没有证据的事情,师父是在叫我乱说话啊!”她才不上当,设了个圈子,让她往里面跳,她才不傻。
“呵呵,可是,为师心中倒是有这个人选呢!你要不要听一听?”
“好啊,师父若是有兴趣说的话,那徒儿肯定洗耳恭听!”
“一个,便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胡公公。他有最多的时间接触皇上,而且,皇上对他从不设防。第二个便是司马玉的母亲,俞妃娘娘。她是皇上几个妃子中最为得宠的,所以也最有可能。”
“师父错了。”
“哦,哪儿错了?”鬼医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来。
“第一,胡公公为何要谋害皇上?为了谁?目的是什么?第二,师父你也说了皇上十分宠爱俞妃,更是对三王爷器重,俞妃为何要害他?只不过,这毒是慢性毒药,肯定是能长久接触皇上的,是该好好查查,这人,藏得太深。”
安然慢慢在脑子中分析着情况,一边思考着谁最有可能成为这个凶手,目的又何在!
“胡公公可以是为了四王爷啊!”鬼医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到安然的耳朵里,却似乎像是炸雷一般。
“你说什么?!”这下子,再也淡定不了,站了起身。“师父,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跟司马谨有什么关系?胡公公?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看出他们二人会是这种关系!更不可能会为了司马谨杀皇上!”
“你先别急着否定,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拉住安然的手,示意她淡定。
“推测?师父,即使是推测说出来的话,也是要有证据的,而不是凭空想象。徒儿倒是想要听一听师父的凭据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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