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一颗心,沉了又沉。身上的那些伤口,仿佛一下子都愈合了一般,除了空洞洞的心脏,其他地方再也不痛了,不知道痛了。
司马谨,你可真伤人。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安然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唤着,“安然,安然。”
不是喊的百里安然,所以,不是司马谨也不是宫里的那些人是不是?这个时候,她真的萌生了退却的心思,她怕了,这次,真的怕了。
“安然。”来人再次低低地唤了一声,可是没得到安然的回应,又带着满满的失望,好似是在对旁边的人道,“鬼医师傅,怎么会这样?安然都睡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能醒过来?”
鬼医上前瞧了两眼,“丫头啊,师傅知道你心里苦,可是醒了,就别再装睡了,可叫担心你的人着急。”
眼珠子滚动了两下,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打湿了枕巾。
安然由一开始低低地啜泣到后面的放声大哭,口中喃喃道,“师傅,师傅。师傅。呜呜,呜呜。”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鬼医饶是再冷的心肠,也被安然哭得融化了。伸出手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师傅在这儿,司马谨那臭小子,再也欺负不了你了,别怕,别担心啊。”
“安然。”自从看见安然的那一刻,东方瑜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当时要不是鬼医拦着他,他早就想上前狠狠地揍一顿是司马谨了。他竟然把安然折磨成这副模样,她可是他心尖儿上疼惜的人啊。
泪眼朦胧,抽泣着,“东方大哥。”
“别怕,以后,东方大哥一直会护着你,你别害怕。”东方瑜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就是泥人还有三分泥性呢!
鬼医和东方瑜好一顿安慰,安然这才逐渐平静下来。虽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可是,最起码孩子因为自己先前的保护而没受到任何伤害,这也是安然唯一比较值得庆幸的事情。
“师傅,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声音有些沙哑,接过东方瑜给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
“哎,这不是上官夫人要生了嘛,为师过府看看。想起你来,就顺道过来瞧瞧,岂料你会变成这样。”
“师傅,你现在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怪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
“怪你,怪你有用吗?你就是头倔牛,决定了的事情,就算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白了安然一眼,本想在她脑袋上点两下,可是看她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便又不舍得落手。
“呜~”就在几人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两声长一声短的哨声。安然耳朵动了动,从床边掏出一个小型的联络信号弹扔了出去。
“你在联络谁?”鬼医和东方瑜皆是一愣。
撇撇嘴,“没什么,自保的人而已。”
他们,终于到了。安然松了一口气,她的日子,是熬到头了。
话音刚落,几道人影纷纷闪进屋内,朝安然跪拜道,“属下等见过阁主,属下来迟,还请阁主惩罚。”
“你们且先起来吧。这皇宫重地,我知道你们能进来都颇费了一番心思,我自是不会怪你们。这位是江湖人谈及色变的鬼医,这位是富可敌国的东方家大少爷,见过二位吧。”虽然面上不是太好看,但是该有的架子,安然还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是。属下等见过鬼医,见过东方大少爷。”
“你们先都隐到暗处去,我和鬼医师傅还有东方少爷还有话要谈。记住,切不可泄露了行藏。”
“是。”
来的几人没有过多的探究,虽然震惊于安然的现状,但都不是具有八卦之心的人,短暂的诧异过后便又迅速恢复了镇定,面无表情。
安然教给他们的第一堂课便是,永远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任何表情,要学会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通过的人才能进行下一道关卡。而他们这几人,能够得到保护主子的任务,必又是出色中的精英人选。
“他们,是你的死士?”鬼医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而已。
“嗯,差不多。”
眉头一皱,“既然早就有了死士,为何不把人带在身边,非要自己吃了这么多大的苦头,才肯动手?你呀,就是对司马谨太信任了!”
真是怒其不争!鬼医简直不想跟安然继续说话,觉得那是在浪费自己的口水,浪费自己的生命。
“师傅,师傅。”鬼医背对安然,显然是真的被她气到了。
“师傅,徒儿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徒儿这一回吧,好不好?好不好嘛?”小心翼翼地扯住鬼医的袖子,开始撒娇。
“师傅,您老人家气性可真大,哎,徒儿都这般难受了,师傅还要为难徒儿,真是,还不如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百里安然,你胡说什么呢!”东方瑜脸色臭得跟咸鱼一样,声音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还带着些许不稳的气息,“以后这种玩笑,不许再开。”
垂下脑袋,吐了下舌头,“哦,我知道了。东方大哥,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有些冲,东方瑜忙又手忙脚乱地摆摆手,着急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只是,安然,这种胡话,以后切莫再说,东方大哥,会伤心的,很伤心很伤心。”
接触到东方瑜认真的眼神,安然心里暖暖的,被感动到了。
“师傅,你刚刚说上官夫人快要生了,那,我能跟你们一起出去吗?我想去看看她。毕竟,这个孩子,跟我还颇有缘分。”
出了宫,顺便,就跟司马谨永远的划清界限。
只要一想起司马谨抱起茹娘着急上火的样子,她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无依无靠,只能在冰冰凉凉的冷宫里等死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彻底凉了,再也没有跳动。
明白安然问得这句话的意思,鬼医拍拍安然的肩膀,“你放心吧,有为师在,肯定不会再让你继续留在这里的。你父亲也悄悄回来了,正在前面和蓝家的人,小七那丫头跟司马谨交涉,这次,不仅是你的事情,还有百里明玉,蓝溪凤,都要一并放出来。”
“这就好。”谈及明玉的事情,安然就想起牢里另外关着的司马焱和柳蜜儿。
“师傅,安然还有一事求你。”
“呵,你这丫头,有事儿求我这老头子的时候,就乖得跟猫儿一样,没事儿的时候就呼来喝去的。”
“师傅,我哪有。”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儿上眼药了。你那点儿心思,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就是司马焱嘛,他的双腿,治疗时间拖得太久了,已经彻底残废。柳蜜儿在牢里,条件不是太好,对她这个孕妇来说,是挺受罪的,不过,跟你比起来,还是不错的。”
鬼医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之安然,“百里明玉和蓝溪凤能放出来,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司马焱的事情,不太可能。”
这句话,将安然刚刚燃起的心思,又瞬间扑灭了。
“那,闪电和丹芎呢?他们也被司马谨关进了大牢里。师傅可不可以帮我想想办法?”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安然,这种皇权斗争,你觉得,司马谨能留司马焱到今天,是什么目的?”
安然一愣,这,她倒是没有想过。
“师傅,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老头子我哪里能够知道的,那小子现在的心思太捉摸不定了。不过,看他今晚的样子,应该跟那个叫茹娘的脱不了关系。安然,司马谨的帝位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若是还一味地护着茹娘,你继续留在这里,只能痛苦一生。若是,就此离开,说不定。”
“师傅,我知道的。”看了鬼医一眼,“这次,我都听你的。看完上官夫人,我就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把司马焱救出来,毕竟,孩子和我的这两条命,我欠着他。不还的话,我走得不放心。”
没有想到安然主动提出离开这件事情,倒是鬼医愣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胡子,“好,也好。你能有这个想法,为师就高兴了。不过,你想怎么救?”
“司马谨现在迟迟不登基,不就是因为流言说先皇过世时有传位昭书嘛,他虽然蛮横,但是,心中大抵也想要做个名正言顺的。他这辈子,永远都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之下,如果登基这件事情,他再抬不起头,便是他身上永远的耻辱。”
“传位昭书?慕容这小子怎么没跟我讲?”鬼医听着安然说的话,又是一惊,不过看着安然的神色,忽然了然,“是你派人放出的风声?”
点点头,“嗯。之前丹芎还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让她找人放出的风声。我还以为司马谨会派人去查,总归会查到我这里的,我再用诏书要挟他放我出去。只是没想到,现在这诏书对我没用了,倒是可以救下司马焱。”
“你有诏书?先皇,先皇怎么会把诏书给你?”东方瑜一脸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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