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姐?”丹芎微微诧异,不过,对于柳蜜儿此时的态度,她倒是有所理解。只是,一面是自己的主子,一面是她,丹芎的心里还是更多的偏向安然。
“都不要再说了,若是其他,我能帮便帮。但是,要找王爷,还请各位都回去吧。王爷喜静,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柳蜜儿又看了一眼马车,“至于,该去的人,自是有该去的地方,何必再强留。”
慕容脚下的步子后退了两步,浑身一震,柳蜜儿又看向他,“天师第一传人,呵呵,不过也是眷恋红尘罢了,超凡脱俗,就是不知道慕容天师当不当得起?”
“柳蜜儿,她可是你的姐妹!”慕容有些懊恼,更是对面前人的愤怒。
“姐妹又如何?”柳蜜儿转过身去,背对着马车,向府内走去,神情淡然,若不是紧紧抓着衣角的手,还以为她真就如此薄情,“我柳蜜儿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跟安然做姐妹。”
“你!”慕容还想说些什么,柳蜜儿却吩咐管家关门。
安然躺在车内,眼睛紧紧闭着,虽然身体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听力却该死的非常好。
“师兄,师兄。”低低地唤了两声,才拉回了慕容的思绪。
“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慕容赶紧奔至身前,小心翼翼地看向安然,强留魂魄在体内,虽然能多留得一刻,但是主人承受的痛楚也是双倍。
“不要,为难姐姐。她,不是有意的。”司马焱的事情,安然心里一直有愧疚,柳蜜儿责怪她,这是应当的。再看一眼身边昏睡的司马谨,“师兄,可有办法,解了他身上的毒?”
“你,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系别人!”慕容真是恨铁不成钢,很想在安然的脑袋上敲两下,可是,看她痛苦地揪着脸的样子,抬起的手又舍不得的放了下来,没好气道,“能解,你不用担心。”
“慕容公子,不如,我们先回宫吧?”风建议着,“回了宫,再从长计议。等王爷醒了,这件事情,大家再一起商量?”
多一个人多一个办法,虽然这仇是司马谨惹出来的,慕容也十分瞧不上他,但是若比,谁也比不得安然在司马谨心中的分量。点点头,也只好如此。
丹芎看了眼身边的闪电,正如小姐所言,嫁了人,牵挂就多了。只是,一眼,闪电便懂了她的心思。接过她怀中的孩子,“你去吧,别担心我们。”
“谢谢。”抱了一下闪电,丹芎有些脸红。对于第一次主动的丹芎,闪电有些招架不住,耳根子也跟着红了起来,“无妨,夫妻之间,何须多言。”
司马谨解了毒,便一直坐在安然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希望能通过自己给她多一些力量。
“王爷,侍卫来报,说是刚刚在门口,看见了半夏的身影。”风从外面进来,小声地禀报着得来的消息。
“她?来此作甚?”司马谨皱了一下眉头,这些不好的人,他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打扰安然,即使,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安然睡得极其不安稳,丹芎立在一旁,帮她擦着汗。刚刚风说的话她也听到了,有些不忍心,“王爷,要不,让半夏见小姐一面吧。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本王为何要考虑她的心意?”司马谨将安然耳边的落发别到耳后,“她现在那副样子,然儿不见也罢。”
丹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白术拉到了一边。
“丹芎姐姐,你嫁给了闪电大哥之后,这,性子啊,也着实变了不少。爷的心里,现在出了王妃,谁的事情,也装不进去,还是不要徒添自己的烦扰罢了。”
“何意?”丹芎扯开自己的手臂,“白术,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对于你,对于风,对于黑影,我们始终是两条心。王妃的事情,或许,她能够原谅你们,但是,我做不到。你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感觉,所以,你不知道是有多绝望。”
丹芎说着话,眼眶不自觉泛起了湿意。
“丹芎姐姐,当时,爷失忆了,性情大变,他那副样子,我们自然也不好违背。只是,我们真的商量好了,准备将王妃偷出来的。”提起旧事,白术心中也难受。
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当初就是顾忌太多,所以才会出了意外。
“不提也罢,半夏毕竟是我百里府的人,你心中不怜惜她,我怜惜。她当时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所以才选择走了一条错路。但是,人无完人,她现在早就已经自食恶果了,为何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说不定,说不定...”
丹芎顿了一下,哽咽道,“说不定,她,不知何时,就忍受不住,去了。”
“丹芎姐姐。”白术扶住丹芎,“都说,作为一个杀手,不应该有多余的感情。丹芎姐姐,遇到了你们,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如何从那炼狱里爬出来的了。哥哥也说,我不是做杀手的料,但是,即使是杀手,也有感情啊。丹芎姐姐,你不要总是揣测我的用意,我,我真的...”
“够了,不用再说了。”看着白术的表情,丹芎出声制止了她,叹了一口气,“你是如何,轮不到我来置喙,还是等小姐醒来再说吧。”
“王妃,司马焱若是一直躲着不肯见如何?”
“如何?那倒要问问你家王爷了,若不是他当初结怨,蜜姐也不会如此狠心。”对于司马谨主仆几人,丹芎是真的没有好脸色,除非小姐能够醒过来。
转过身,却见司马谨站在自己身后,丹芎咽了一口口水,沉默地进了房间。
“爷。”白术低下头,她反正,从很早开始,就里外不是人了,今日被丹芎姐姐这么一通说,虽然心中难受,但是倒还承受得住。
捏了捏眉心,“让半夏过来吧。”
“啊?”白术睁大了眼睛,自家爷出来就是为了这事?
没有说话,只是司马谨忽然就长叹了一声,然后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冰冷的长阶上,捂住双颊,双肩颤动,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