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地笑了笑,为什么即便是听到一句很普通的话,我也会把它和顾锦联系在一起?真是疯了!
隔了半晌,这样的气氛不再尴尬,我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用细微到难以捕捉的声音告诉他,“我也想你。”
顾锦,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看书的时候,甚至连呼吸也在想你,你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我的生活,带来了任何可以毁灭我的东西。
杨建树笑,在我脖颈处留下浅浅的吻,带着一些喜悦,说道,“晚安!”
他松开我,转身离开,抽离了他的怀抱,倏然间有些冷。
谁知第二天就接到了木有念的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名字,半天缓不过神来,清醒的时候已经摁下了接听键,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郑小姐,今天晚上有空吗?去吃个晚饭如何?”
愣了愣,以前最讨厌别人叫我郑小姐,怎么听怎么变扭,要不是宁沅一再提醒我,出了社会人家都这样叫,我还真不习惯。
本来想拒绝的,看到门口老妈隐约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那好,五点半的时候见面。”
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假装才看到门口妈的身影,故作惊讶地看着她,“妈,你在那儿做什么?”
她在门口踟躇了好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门进来,“你今天晚上要出去吗?”
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走到衣橱前,“嗯,不知道今晚穿什么?”
“是不是昨天相亲的那个人啊?可是你怎么和建树一起回来的?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有些无奈地揉揉头,年纪大了问题就是多,我摇摇头,“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本来是想去今天晚上就跟木有念把事情说清楚,以后也别见面了。老妈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别扭,“你可千万别脚踏两条船啊!照我看,那个木先生再好,也不如建树跟你的感情深,你也不小了,该结婚了,你那些个好朋友,不是都结婚了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们结婚了?我的事情你别管,不然我马上就搬出去住!”
说着说着我的态度就变了,以前就不喜欢和她啰嗦,现在看到更加烦。
她悻悻地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
本来是想着去书房找点书看看,却在路过书房时经过了一个房间。
门紧锁着,我进不去,却恍惚间想起以前,我光着脚在外面敲门,顾锦把我抱到里面,埋怨我不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的笑容好比冬日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周身,他的声音我还记得很清楚,犹如每天在记忆力播放,一遍又一遍,不曾停歇。
晚上我化了点儿淡妆,老妈已经出门找牌友去了,下楼时突然手机响起来。
“你晚上有时间吗?去看电影?”杨建树的电话。
我差点就要拒绝,已经约了木有念了,总不至于爽约吧,可我又没有理由拒绝杨建树,毕竟我现在又没有工作,每天都闲的没事。
“啊?什么时候啊?”我边换鞋边说。
“七点开始。”
看了看手表,五点半和木有念吃晚饭,一个半小时,OK!“行,那你到时候来接我!”
他笑了笑,似乎还有话要说,我开门准备出去,“还有什么事吗?”
“一个晚上不见,好像又有些想你了,现在就想见到你。”
瞬间我就怔住了,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跟我说这种话的。
我们以前的对话,大多是以打闹的方式进行,至于那些腻腻歪歪的话,基本不存在。
这代表什么?难道三年不见,让他明白了要珍惜吗?
我久久不回话,他又低声笑,“不过我现在还有工作,不能去找你,晚上见。”
“……嗯,晚上见。”
迅速挂了电话,出门打车到了木有念说的那家饭店。
他早就到了,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摆弄些什么,等我过去的时候才看清他在用餐巾纸擦桌子,我愣了愣,不明白他的想法,他有些尴尬地笑,接着又把餐具擦了一遍,洗了一遍,再擦一遍。
是个有洁癖的男人。
可见我俩并不配,老妈总说让我把我那狗窝清理清理,如果碰上这样的男人,真是要死了。
“点菜吧!”他淡淡道。
我随意点了几个,端坐好,认真地看着他,“木先生,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镜片反光耀得我不太舒服,隔了一会儿,他理了理西装的衣摆,正襟危坐,才问,“能不能陈述你的理由?”
看你做什么都跟要上战场一样就是我的理由!“理由很多,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不合适。”
“你不是说不相信真爱吗?我也是,我只想找个贤妻良母帮我打理家庭,结婚生子,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或者逢年过节跟我一起回家看看父母,出席各种宴会,其余一切都不重要,我想我们再合适不过。”
的确,我说过我不相信真爱,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也依旧不相信。
“可我不喜欢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妻子看得太轻,依你的说法,你的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因为你有钱,只需要勾勾手指头就会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抱,她们都愿意为你做这些事,结婚生子,陪你回去看望父母,而我要的丈夫,却是只有他才能成为我丈夫的人。”
这句话说的有点绕口,他却深思了一番,“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我还没弄明白呢!我所谓的丈夫,上天入地,就只能是他一个人,别人无法取代。
可是谁也不能说,将来与我共度余生的,就一定是我爱的那个人。
对于很多人来说,丈夫是谁无所谓,可爱的那个人,就只能是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可对于我来说,我只能嫁给一个人,否则生命剩下的那几十年有什么意义?
那么,我是不是会和杨建树结婚?
我有些走神,他轻轻挥手,把我拉回现实,温和地笑,眉梢眼角带着些柔情蜜意,“你是个很特别的人,我想那就是我想要和你交往的原因。”
和这种人说话真是累,怎么也说不明白,我微微叹气,爱怎么想怎么想。
吃过饭他问我要不要去看电影,我浑身一哆嗦差点吓着了,这要是真去看电影,估计杨建树就要跳脚。
出门一阵北风刮过,扬起我的短发,不由得暗自懊恼出门应该戴帽子,现在整个头就成了一个鸟巢。
回头刚准备对他说谢谢,猛地发现他两道柔和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不由得心跳加速,尴尬地笑了笑,“头发是不是很乱?”
宁沅总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这句话我一直铭记在心,眼下我肯定狼狈得要死。
“不会,很有个性。”他笑道,“我送你回去吧!”
摇头,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不用了,我待会儿要去看我爸。”
哪里是去看我爸,不过就是不想他知道家里的具体位置,害怕他找上门。
一个人走在寂寥的街道上,才发现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行人大多数是匆匆路过,不会留意身边人的一点一滴,也不会去在意建筑物的变化,或者是走了很久都碰不到一个人,基本都是窝在家里。
不由自主地拉紧了衣领,阻止冷风钻进来,心却止不住的颤抖。
“他看了你的背影,很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身形微震,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我打电话给你,约你出来看电影的时候,告诉你我很想你,并且痴心的想,你也是很想我的,可你却沉默了,我说我有事,不能去找你,可你为什么不能来找我?”
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的双腿有些打颤,发抖,呼吸加重,不敢回头,蓦地手臂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到后面,撞上杨建树坚实的胸膛。
“为什么不回头,郑棠,为什么要去见别的男人?”
他穿的很少,只有一件黑色的风衣,显得修长又英气,里面是笔挺的西装,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我忍不住有些想哭。
“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这三年来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我过来找你,却发现你再和另一个男人约会!”他有些颤抖,于是声音加大了一些,好在这条街没什么行人。
“你,跟着我?”俄顷,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开口却问出了这样的话。
他皱眉,我开始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应该先跟他解释清楚,却还不等开口,就被他突然吻住。
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就要推开他。
却抵不住他的大力,紧紧的圈住,一刻也不放松,甚至连呼吸都不让。
原本不想再去触及感情这种东西,只是觉得生活总还是要过下去,如果我的归来能够让他开心,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和他在一起,却在接受这个吻时,一切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壁垒轰然坍塌,只剩下一些碎片。
我颤抖着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腰身,这大概是最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