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将头发理了理,“我一直都这样。”
他不可否认地抬了抬眉毛,一口气把水喝完,接着问道:“怎么样,这些天宋郸情况如何?”
“有我在,你还不放心?放心吧,好着呢!”
“嗯,多谢!”
传说中的裴少居然这么客气,我都觉得不是他的个性了。
“言归正传,今天下午我们就去找赵泽兑谈话,把这件事问清楚,”说到这里他突然瞥到了桌上的报纸,拿起来一目十行地看了看,最后唇角扯动,“看来媒体很关注这案子啊!好好打!”
看得出来,上次的案子让他没什么成就感,他这种人,是喜欢打大案子的,能够吸引越多人的目光越好。
中午跟顾锦打电话磨叽了几句,听见他那边似乎很忙,要挂电话的瞬间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他的亲生妈妈。
她在那边念叨了几句,我突然想起上次她说的话,“你平常怎样我不管,这次绝对不行。”
无奈地摇摇头,“对了,好一阵子不见松炀了,把他叫来玩玩呗!”
“他上幼儿园,有空我带他来家里玩。”
听到他说来家里玩这几个字,我都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像是甜蜜又像是紧张,他问:“我让你回家去住,你听我的了吗?”
手里转动着钢笔,“知道了,我已经回家住了,不过,我这阵子可能会有点儿忙,没时间管Mia,所以把它放在妈那里,她没事做的时候也可以逗逗它。”
说了几句话后,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看见裴肃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手表,“走吧,先去吃饭,待会儿就去。”
我是没什么胃口吃饭,就看见裴肃吃得异常爽快,忍不住问了一句,“哎,你这次出去这么几天,是干嘛去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又不是什么国家重要机密,有必要这么神秘兮兮吗?
你不让我知道,我就偏要问出来,于是双手一摊,“我帮你做了这么些天的保姆,怎么也得犒赏我一下吧!”
莫名其妙地觉得,裴肃会找我,是有别的原因的,当然绝对不可能是他对我有意思。
“你要我怎么犒赏你?以身相许?”说完痞痞地笑了笑,接着又埋头苦吃。
“我才不要你,你要是要犒赏我,就拜托你对宋郸好一点儿,别总把她晾着不当一回事!”
“婆婆妈妈!”
我难道还有你婆妈?再说我本来就是个女人。
下午的阳光很淡,层层叠叠的白云密布天空,一种燥热感蔓延在空气中,明明什么也没做,我的后背都汗湿了。
看守所里,果然不太好。
我跟着裴肃,见到了那个戴着手铐的被告人。
赵泽兑,我眨巴眨巴眼睛,凑近了看他,怎么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他不明白我在做什么,看我这架势不经有些莫名其妙,防卫似的说道:“喂,你干嘛?”
听到他的话的裴肃也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忙回过神来,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现在开始吧!”
看着他那一头黄毛我就不爽,真恨不得拿一把剪刀直接咔擦一下全给他剪了。
“那个女人啊,以前是我女朋友的,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我还向她求婚了,结果她嫌我没钱,不肯,硬是要分手,我看她要跟夏逢柯订婚,就想去挽回,后来她态度非常坚硬,表示对我没有一丁点感情了,那没办法,我只好走了,谁知道怎么这些人就把我抓了回来。事情就这么简单,根本没有什么故意伤害这玩意儿好不好?”
记下了一些重点,不由得叹息,高蕊这个女人,看来还不一般,以后我得多多提防她。
“你跟高蕊以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还不等裴肃发话,我问道。
他点头不否认,我又问:“在一起多久了?”
“不久,就两年。”
两年,真不算太久,照这个男人这幅德行,碰上高蕊那样势力的女人,人家喜欢你才怪。
裴肃忖了忖,“高蕊是在十点十分的时候被发现受伤的,之前她身边一直都有人陪着,但是在九点半以后就一直她一个人了,也就是说你是九点半以后找了她,然后在十点十分之前离开了?”
赵泽兑皱了皱眉,我想也是,这么精准的时间,他应该很难记住吧!
“大概是这样吧,反正我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也没跟她说多久的话,顶多十五分钟,就马上走了,反正我是一定没有杀人的。”
我用钢笔点了点桌面,“谁跟你说你杀人了?现在警方指控你故意伤害啊!大哥你搞清楚状况行不行?不老老实实说我们帮不了你的,到时候你要被判刑了有你受的。”
“哇你真是个八婆啊!我什么时候没老实说了,哦看你很面熟啊!”他摸了摸头发,“怎么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你。”
“哎,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对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双手交叉摆在胸前,裴肃见我们越说越离谱,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私人问题以后再说,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庭了。”
想了想,我说道:“你是真的去过她的房间,不过,凶器是一把水果刀,上面验出有你的指纹,你没事做去拿她的水果刀干嘛?”
“那个死女人要吃梨,我就给她削皮了!这么简单的事。”
白了他一眼,真想说我看真凶就是你,这么薄情寡义!
“高蕊现在还昏迷不醒,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裴肃自言自语说道,“跟她说完话后,你去了哪里?”
“当然是离开了,我傻啊!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要嫁人了,还留在那儿祝福他们?我可没那么伟大!”
跟这种人说话真要累死!
“去了哪里?”裴肃紧紧追问。
“我出来就碰到老大了,他看我心里不好受,带我喝酒去了。”
我看了一眼裴肃,觉得他的神情有点不太对劲,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好像并不太好打的样子,毕竟什么证据也没有,高蕊也没有醒过来,照我现在对高蕊的看法,她很有可能作为证也说不定。
“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在你之后进去?”我问。
他傻帽儿似的摇头,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夏逢柯的秘书,或许她看到了有谁进去,又或者是夏逢柯家里的那些保姆什么的,总不至于全都不知道吧!
还不等我说话,裴肃对着赵泽兑说了一句,“行了,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带着我走了出去
外面却下起了阴沉沉的小雨,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变得潮湿,沉闷,似乎有一口气憋在胸口。
果然看人不能看外表,高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自己最清楚,又或者说,高蕊根本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
我忽然有种头痛的感觉,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昂扬斗志。
我和裴肃向夏逢柯的秘书说话时,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我俩打发了,“我没看到,当时我正在外面迎宾,不知道有些什么人进去过。”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厨房里是妈妈忙碌的身影,我把包包往沙发上一扔,倒在上面,看着华丽灿烂绚丽多彩的灯,似乎一个巨大的转盘,在我的头顶不停地转啊转,转啊转的,最后眼睛慢慢闭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郑棠?”
耳边响起妈妈的声音,“要是困了,吃了饭就上床去睡。”
揉揉双眼,哪有时间睡觉啊!得好好工作才是,虽然很累,但确实过得很充足啊!
好久没吃她做的饭了,这时再吃竟然是另外一种感觉,像是吃到了母爱,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变扭,但那股浓浓的感觉是抹不掉的。
“看你的样子,最近累坏了吧?”她关切地问道。
“嗯,是有点儿累。”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大概是很久没有认真做事了,只觉得浑身一股疲倦感涌上来,怎么也克制不住。
“建树白天的时候来看我,这个孩子,真是有心了。”
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发脾气,而是默默地吃饭,听着她念叨,“妈妈不是要你做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她从来就把杨建树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以前我还经常为了这个生气。
“顾锦他,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对我也很好,很孝顺。”
也是,这么多年来,她再怎么恨爸爸对她的不忠,也不会迁怒到顾锦身上,这也是顾锦为什么一直把她当亲生妈妈看待的原因。
我突然站起身来,跑到厨房准备去拿点凉菜出来吃,结果发现,冰箱不见了。
“妈,冰箱,怎么不在了?”
她起身走过来,“冰箱坏了,我叫人去修了,凉菜在橱柜里呢!”
我点头,她看我似乎不想把那个话题继续下去,非常识趣地闭了嘴。
又过了一天,天气非常晴朗,我看着裴肃在百忙之中还要出来打篮球,心里着实佩服他。
他在烈日下挥洒着汗水,面部表情十分丰富,但是,真的想说,运动中的男人,不是一般般的帅气,尤其是那一个个到位的姿势,当然,我没有那么厉害,在运动这方面,我几乎是个白痴,什么都不会的那种,只能坐在树荫下的草坪上面,享受着夏日里的凉风拂面,非常惬意。
就知道带我过来看他耍帅,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了。
周围的女生双眼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他,就怕她们撞在树干上面。
嗯,记得以前老师曾经说过,还有花痴病这种东西存在的。
等到裴肃打累了的时候,带着满身的汗水来到我身边,我几乎都可以闻见他身上的汗味,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他不满地看着我,“干嘛?嫌弃啊?”
废话,我才不愿意跟着一个浑身臭味的男人呆在一起呢!
这时周围有一些异样的目光传过来,我很友好的说:“怎么会呢,快来给你擦擦汗水。”
他拧开一瓶水,居然一口气全部喝光,一滴不剩,看着远方仍在苦打篮球的人们,慢条斯理地说道:“最先发现高蕊受伤的人,是夏逢柯的助理,我们待会儿就去看看她。”
我点头,拿起包包准备走,看他无动于衷,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他低着头,任由汗水从额上迅速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我想,他大概是在宋郸那里,有些迷茫吧。
我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怎么?有你给你施压了?”
一抹狡黠的笑闪过他的眼,“开什么玩笑,谁敢给我施压?”
跟着他一起,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外套里手机的铃声,一时之间也没想那么多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宋郸。
撇撇嘴,也不知道给自己的老婆去一个小名什么的,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喂,宋郸,是我。”我摁下了接听键,对着电话说道。
那边她很久才反应过来,最后干笑两声,“我还以为是哪个勾引裴少的狐狸精呢!”
我差点就要扑倒了,亲爱的宋郸啊,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亏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呢!我轻咳了一声,“裴肃正在穿衣服,你找他什么事?”
“穿衣服?”她的语调变得有些奇怪,让我不由得发憷,耳边又是她的声音,“你说你跟他在一起,你接了他的电话,他还在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