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皇后震惊
那男子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皇后心中震惊，可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除了瞳孔震了震，并未表现出其他异样。
她看向皇贵妃，用眼神询问，这就是她神神秘秘的原因？
皇贵妃点了点头，手指再次挡在嘴边，轻轻晃了下，示意皇后先不要声张。
皇后点头，扫视一圈殿内站着的宫女嬷嬷们，见所有人还和先前那般，垂肩低头站着，各个神色如常。
皇贵妃偏头过去，微声低语：“她们听不见。”
皇后松了一口气，轻轻点头：“那就好。”
两人快速交流完，齐齐住声，下意识微微往窗边方向斜了斜身子，仔细听着。
皇后和皇贵妃似乎有大事要谈，季瑾悠不想弄出动静打扰到她们，于是背着两只小胖手，微微弯腰，安安静静地欣赏那盆开得正好的茉莉花，在心里默默数着花朵。
听到系统这话，她来了兴趣，直起小身板，好奇问道：【哪个宫女？】
系统：【你回头看，就是殿门口站着的那个，皇后的贴身大宫女丹桂。】
皇后和皇贵妃齐齐抬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规规矩矩站着的丹桂，皆是蹙眉，满眼不解。
丹桂？她是皇后当年刚进宫，还是个小妃子时，就跟在身边的，一向最是忠心，怎么想，都不应该是她啊。
季瑾悠同样困惑，假装不经意般慢慢转动小身子，看向门口那个容貌秀丽的女子。
【可统统你不是说过，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最会识人用人，对待身边之人又赏罚分明，她们各个都忠心耿耿的吗？】
宫女也是经过严格选拔的，身高，体态，容貌，声音，举止，一样都不能差了。所以，别看宫女只是服侍主子们的下人，可也是方方面面都很优秀的女子。
且不说人品如何，心性怎样，但至少，在外在条件上，是有足够潜力，可以做妃子的。
在这大盛后宫，有一个喜好美色，又喜新厌旧的文昭帝在，宫女被皇帝看上这种戏码，那更是司空见惯。昨儿在御花园，不就发生过一起这样的事件嘛，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但是，对皇后肝胆涂地的丹桂，按理说，不该和主子抢男人争宠才是啊。
系统解释道：【是啊，丹桂原本是最忠心的，当年皇后遇刺，她还不顾自身安危，冲上去替皇后挡过刀呢，但坏就坏在，她太过忠心。】
季瑾悠皱着小眉头：【没听懂。】
系统继续叭叭：【丹桂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对丹桂可谓情有独钟，这么多年不曾娶妻，一直在等她。丹桂今年已经年满二十五，本该出宫，她表哥也在满心期盼地张罗着迎亲一事。】
【可皇后实在舍不得这个陪她一路艰苦跋涉而来，贴心又忠心的宫女，就试探着问了问丹桂，可否愿意陪她一直留在宫里。】
季瑾悠忍不住问：【丹桂没跟皇后娘娘说，她想回家成亲？】
系统接着说：【丹桂说了，可皇后被老皇帝伤透了心，自觉是过来人，已看透天下所有男人，就语重心长地劝丹桂，说先不论天下男子皆薄情，单说她那表哥家，上有公婆长兄长嫂，下有小叔子小姑子，嫁过去要服侍照顾一大家子，辛苦操劳，说不定还落不着好。】
【皇后还说，这么多年，丹桂陪她历经惊涛骇浪，几度生死，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不如就留在宫中，继续做她的掌事大宫女，手中有权，月俸丰厚，吃穿用度都是上乘，身边还有小宫女服侍，往后还可以做掌事嬷嬷，可谓体面又气派。】
季瑾悠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想了想：【皇后娘娘说的也有道理。】
对于一个打工人来说，这待遇可算得上是很好的了。
系统：【可人家丹桂不这么想啊，这么多年，丹桂对皇后死心塌地，尽心尽力。可到了如今的年纪，她也渴望有个自己的小家，过上自己的小日子，能生一两个自己的孩子，觉得这样才不枉在人生走一遭，也不辜负她表哥多年痴心等待。】
季瑾悠：【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拒绝皇后娘娘呢。】
系统：【那可是皇后娘娘，上位者很多时候无需把话说得太明白，只需暗示就好了。丹桂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皇后只需一个眼神，她就能猜中是什么意思。皇后苦口婆心劝了那么多，她看得出皇后是真心留她，她一个宫女，又怎敢一再拒绝，那岂不是不识抬举，就这样，丹桂答应留下，心里却埋下了疙瘩。】
季瑾悠在心里叹气：【哎，好心办坏事了。】
每个人对人生的体会，都是不一样的，彼之□□，吾之蜜糖。
丹桂已经是成年人，皇后娘娘不该把自己的感受强加于丹桂，该尊重她的意愿才是，不管往后丹桂过得如何，是好，还是坏，那都是人家丹桂自己的选择，苦乐酸甜的，至少体验过了不是嘛。
季瑾悠又问：【后来呢？】
系统：【丹桂决定留下，就给她表哥去了信，并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送了他一大半，以表歉意。她表哥的父母就逼她表哥娶妻生子，没想到，他那表哥也是个痴情种，竟然剃度出家去了，结果刚上山第一天，去砍柴时，因为心神不宁，不小心坠落山崖，摔死了。】
季瑾悠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系统翻了翻人物小传和剧情梗概：【明日上山出家，后日坠崖。】
皇后和皇贵妃一直静静听着，听到这，齐齐震惊，瞬间想明白丹桂成了宠妃的缘由，她这是怨恨皇后了。
季瑾悠没办法阻止这悲剧的发生，重重叹气：【哎，也是个可怜人。丹桂后来，怎么当上宠妃的？】
系统：【丹桂得知她表哥的死讯之后，悔恨交加，觉得她要是再勇敢一些，坚决拒绝皇后，她表哥就不会出家，也不会死。】
【懊悔自责的同时，她也怨恨起皇后来，觉得这一切都怪皇后，她要报仇。她最知道怎样伤皇后的心，于是就寻了个机会，勾|引了皇上，皇上那人你也知道的，来者不拒嘛，就收了。】
【丹桂能做到皇后身边大宫女，心机手段样样不差，对着皇帝曲意逢迎，刻意讨好，很快就得了老皇帝的宠爱。】
季瑾悠偷偷瞅了一眼端坐在榻上喝茶的皇后，【那皇后娘娘呢，什么反应？】
系统：【皇后又伤心又生气，大病了一场，却也悔之晚矣。】
【哎，统统，】季瑾悠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说，皇贵妃弄死了两个宠妃，那有没有可能，其中一个就是丹桂？毕竟，皇贵妃和皇后那么要好。】
系统：【那就不知道了。】
据季瑾悠对系统的了解，它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从来不做无端揣测。
又问了几个关于丹桂的问题，见再问不出更多信息，她叹了口气，也就不管了，转过小脑袋，专心看花。
见一桶一娃不聊了，皇后看向皇贵妃，低声耳语：“你这边的事可着急？”
皇贵妃几不可闻地说：“就是小九和桶桶这事儿，其他的事，我暂时解决了，咱们回头再说不迟。”
皇后点头：“行，那你就先带小九回去，我先把丹桂的事办了。”
“好。”皇贵妃起身，走到窗边，抱起小姑娘，又夹起了嗓子：“小九，母妃带你去找姐姐们玩呀。”
季瑾悠对皇贵妃这么说话已经无奈接受，可那细声细气的一嗓子，却把皇后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等皇贵妃抱着季瑾悠走后，皇后把其他人都打发下去，独独留了丹桂下来。
丹桂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她去做，静静等着。
皇后打量着丹桂，心中百味杂陈，许久，叹了口气：“丹桂，你可还想出宫？”
丹桂以为这阵子自己心神恍惚办错了几件事，惹得皇后生气，要责罚她，吓得忙跪地磕头：“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