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借良驹高欢战贤王 投情书烟玉联姻缘
高欢要借娄小姐一物,娄昭君长这么大第一回有男人向她借东西,娄小姐稍有不好意思,娇滴滴问道:“壮士要借我何物?”
高欢道:“小人家境贫寒,买不起马匹,步下出战有损军威,请小姐借我马匹,待我胜了那左贤王,再还给小姐。”
娄昭君一听,心中自然乐意。这塞北六镇,百姓多有游牧牛马,男女老少会骑马乃是常事。娄府养的牛羊马畜上万头,莫说借一匹战马,就是送他十匹二十匹也不再话下。娄昭君
见高欢胆识不凡,气宇轩昂,到有恻隐之心。娄小姐对娄昭言道:“二弟把我的登云马牵来给这位壮士坐骑。”
“好嘞,壮士随我来!”娄昭一摆手大摇大摆领高欢下城。娄昭命家人牵来娄小姐的登云,把缰绳递与高欢,言道:“我老娄给你擂鼓,你要是死了,我再出战。”高欢道了声谢,翻蹬上马,手提长戈出了怀朔北门。娄昭选了五百娄家的子弟兵,带了一面惊雷鼓,到城下为高欢擂鼓助阵。
两军阵前,柔然左贤王莫奚丹砍了娄内干人头,见怀朔城内无人敢出,正在阵前神气十足,目中无人。见城中列出一队人马,不过五百兵丁,当前两个年轻人一个黑圆脸,一个长白脸。这个黑圆脸的眼大如铃,嘴大似盆,膀大胸宽,腚大腰圆,下额还有一撮小胡子横七竖八,头戴甲鱼盔,身着龟鳞甲,掌中一柄九环大刀,跨下骑着战马名叫抓地虎,此人正是泥菩萨娄昭。
那长白脸的武将是高欢,头包四角方巾,身穿灰布裤褂,外罩护胸牛皮铠,手拿长戈,除了登云马鞍蹬稍显尊贵,整个人却是兵丁打扮。高欢是第一回上阵,没什么见识,娄昭跟着父辈见识多,对高欢言道:“看了吧,对面那个嘴撇的跟个醋缸似的家伙,就是柔然国左贤王。”
高欢问:“那我怎么战他?”
娄昭道:“兄弟我给你擂鼓,鼓点一响你就喊他出战。”
娄昭跳下战马,登上鼓车击响惊雷鼓。高欢闻战鼓擂响,拍马而出,对莫奚丹高声喝道:“尔等听了,柔然左贤王快快出战”
左贤王看高欢这身打扮,不像带兵的大将,问道:“你是何人,敢呼本王?”
高欢答道:“我乃真定候麾下右三军九等兵户高欢是也。”此言一出,柔然阵中哄然大笑,众人心想兵户是北魏最低贱,以罪充军的兵丁,竟然领兵上阵,真是天大的笑话。左贤王莫奚丹大笑道:“充军的贼人也敢阵前撒野,怀朔无人矣。”柔然菌种有个部将名叫花喇,对左贤王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末将前去羞辱魏兵一番。”
“好!本王为你擂鼓助战。”左贤王传令击鼓,部将花喇挥刀杀来,高欢躲过一刀,回身一戈,便把花喇刺落下马。娄昭一看兴致更高,加快鼓点,怀朔城池上下喊成一片,大壮军威。
左贤王莫奚丹心中一惊,魏国一个兵户到有这般本事,待本王会他。莫奚丹催马而出,直取高欢。二人来回打了四五回合,莫奚丹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小白脸到真有几分力气,心中一分神,只见高欢一戈捅来,幸好莫奚丹躲的及时,这戈划破了左贤王的右耳朵。莫奚丹大叫一声败回阵中。
泥菩萨娄昭一看高欢把左贤王打败了,大喜道:“好哇,左贤王耳朵都挑豁了!”娄昭扔掉鼓锤,飞身上马,率五百军士一齐杀出,怀朔城上的军卒士气又起有的冲出城门,有的城上放箭,众人同心杀退了柔然国左贤王的一万大军。
城下大战,娄昭君在城头上看的真真切切,心中对高欢有了爱慕之情,心想若能嫁给高欢,此生再无憾事。高欢回到城中将登云马还了娄府家人,与娄昭一同登上城楼。娄小姐满怀喜悦对高欢言道:“高壮士真英雄也,何不到候爷府一坐。”
高欢未作理会,只是答道:“小姐的登云马已还府上。”遂提着长戈坐到城垛之下。军卒孙六带着几个人又来奚落高欢,问道:“贺六浑,那娄小姐对你可有那么回事儿。”高欢斜了一眼孙六等人,提戈又到另一侧坐着。娄昭君姐弟见高欢xìng情冷淡,也只得回府。
娄小姐回到府上,久久难忘高欢。娄昭君有个贴身丫鬟名叫烟玉,看出了娄小姐的心思,对昭君道:“小姐朝思暮想,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娄小姐道:“我给那高欢写了一封书信,寻思找人送去,你帮忙交给高欢。”
“小姐放心便是。”丫鬟烟玉拿了书信,似燕子一般轻捷而去。
丫鬟烟玉四处打听才找到高欢住处。高欢一家因罪充军作为兵户,家境一贫如洗。高欢父母已故,亲人只有一个姐姐高氏。高氏嫁给了怀朔的一个狱尉,这个狱尉本姓尉名景,字士真,朔州右玉人氏。尉景为人xìng情中后,又有侠气,见高欢生活窘困,便让其寄住姐姐家中。高氏闻听有人叩门,便起身开门,敲门的正是娄府丫鬟烟玉。烟玉问道:“敢问夫人,高欢可是在这里居住。”高氏见烟玉打扮像是个有钱人家的仆人,问道:“这是高家,姑娘你找谁呀?”
烟玉答道:“我是真定候府上的丫鬟,有事要见高欢。”
“那就进来说话。”高氏将丫鬟烟玉领进屋中。高欢正在屋里跟姐夫尉景闲聊,姐姐高氏言道:“贺六浑,这有位娄府的丫鬟来找你。”高欢闻听娄府来人,赶忙跳下炕头,起身相迎。高欢并不认识丫鬟烟玉,问道:“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找高某有何事?”
烟玉道:“我们家娄小姐赏识高壮士武艺,命我送来一封书信,请阁下务必一看。”
高欢言道:“既是小姐差遣,就快快请坐说话。”
“这到不必,我家小姐还等我回命,就此告辞。” 烟玉说完转身便走,高氏夫人赶忙相送。送下烟玉,高夫人问道高欢:“这娄小姐乃是真定候的掌上明珠,怎么能给你往来书信。”高欢也只是在城上见过一面,便把白天大战柔然国左贤王莫奚丹的事情细说一边。姐夫尉景言道:“说定是那娄府小姐看上咱家贺六浑,快快拆信观看。”高家为被充军之时,高欢也上过几年私塾,也识得文字,拆开书信细看是一首诗,信上写道:
明月高升空,晚来飕飕风。一信传鹅毛,更使我意中。
情生织女爱,定与牛郎童。榆树别有静。林间也幽柔。
高欢自语道:“娄小姐写这么首酸诗赠我何用?”顺手撂在炕头桌子上,姐夫尉景拿起书信又细读一遍,喜道:“贺六浑你艳福不浅啊。”
高欢问道:“姐夫何出此言?”
尉景道:“信上这首五言诗,你若吧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明晚一更,情定榆林’。娄小姐约好了时间、地点要与你定情。”
“快拿来我看。”高夫人从尉景手中抢过书信,连起每句第一个字细读,正是‘明晚一更,情定榆林’。高夫人也言:“你克真有福气,让真定候的孙女相中了。”说着高夫人把信递给高欢,高欢问道:“那娄提的孙女长的美貌过人,我高欢家世不幸,怎能匹配?”
尉景道:“娄小姐与你情投意合,明晚先去相见,即使不成也别让人家白等你一晚。”
“明晚我去见她便是。”高欢不情愿的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高欢提戈到城头上执役一天,rì落之时回到姐夫家中。高夫人早早做好了饭食,端给高欢,对其言道:“二弟吃了饭,早早去睡,见了娄小姐克要机灵些。”高欢是低头不语,酣吃一顿。吃饱了饭,高欢自己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迷迷糊糊等到子夜时分,高欢便起床更衣,洗了洗脸,便去了娄小姐所约的榆林。
怀朔城南确有一片小榆树林,袭袭的yīn风吹得高欢是瑟瑟发抖。只因家里穷,高欢只有一件兵丁穿得旧军袄,腰里系的是姐夫尉景一条褪了sè的官带。高欢紧了紧腰间大带,抱臂抄手靠在一块青石上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高欢昏沉中只觉有人推他,微微睁开二目,只见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呃呀!有鬼!”高欢“嗖”得蹦起来,飞步跃出数丈,惊呼道:“你是何方妖jīng?”朗朗乾坤,大千世界,高欢半夜遇鬼,这才引出:
榆林会高欢说家谱,宦官乱高谧贬北胡。
真定候聘礼难穷汉,娄菩萨积德赛佛祖。
yù知榆树林中鬼从何来,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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