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休根本就没等到人。
云姝和顾行则的晚餐就在领地公馆家里吃的。
午餐时说要挑西装,顾行则就又让人往别墅里送了十几套来,衣帽间里有一面墙都是各种深色西服,衬衫和配饰单独放着,那枚“一支腊梅”胸针被放在最中间。
云姝看都看花眼了,黑蓝灰的衣服挂在那儿,在她看来都没什么区别,下手挑的时候很难说出到底哪儿好看。
好在上身后很有看点。
虽然也不好区分,不过她能感觉出好看,很好看和特别好看。
而且顾行则会当着她的面直接换衣服,衬衫解开到另一件衬衫扣好的过程中,她想看到的景色就如同翻页的书在她面前间隔呈现。
就算里面的内容一样,她看起来也不会无聊。
顾行则就跟注意不到她紧盯的视线一样,换衣服的时候只专注于解纽扣系纽扣。
西装外套上身,盖住衬衫,他问:“喜欢这件?”
云姝意犹未尽收回视线,点头。
“这件好看。”
“上一件你也是这么说的,”他撑着她椅子把手两边,在她面前弯腰,“戴上胸针看看?”
“好,”她给认真戴上了,在上面拍一拍,“好看。”
还有弹性。
顾行则眼里划过笑意:“还要再挑吗?”
她扭头看了眼还没试过的衣服,指了指边上两件白衬衫。
“好像很少看见你穿白色的。”
顾行则站直,又开始解纽扣,顺便回答她:“嗯,我穿白色不太好。”
但可以穿给她看吗?云姝欣赏着他一路解下去的动作,把白衬衫递给他。
“怎么不太好?我能看看吗?”
这问题根本不用回答,话音落下那件灰色衬衫就被扔在一边了。
顾行则换上白衬衫,没系最上面两颗纽扣,伸着手整理袖口。
金托的袖扣挤进扣眼,双层袖边严严实实匝住手腕,和暗金色腕表碰触到。
从这里看,白衬衫应该是冷淡的,禁欲的。
但他的手臂上端和胸膛都撑着白色布料,从上往下扣住的第一颗纽扣在胸肌之下,扣眼处被涨开得绷出两三条褶皱。
有和肤色截然不同的亮点在白色的欲遮未掩下隐约可见。
……他穿白衬衫,是性感的,让人有欲望的。
云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手贴在他胸肌上了,才在那触感里回过神。
“……这个最好看。”
顾行则按住她的手:“是穿起来最好看,还是你最喜欢看?”
“都一样。”她挣扎两下,指骨在上面重重碾过,顾行则低低“嘶”了声。
云姝立马停止动作,看看那点,又抬头看着他。
“我……”
顾行则眸色加深,捏着她脸颊让她张嘴,然后勾缠亲吻。
衣帽间里空间没卧室大,但狭窄也有狭窄的好处,两个人吻着撞进一个角落,两边挂着的衣服一挡,从外面看几乎只看得见顾行则的背部。
云姝被淹没在衣服里,他的怀抱里,还有让人窒息的亲吻里。
室内迟迟没有更多的动静,隔着两扇门,外面的花鸟也听不见任何响动,阳光铺陈的卧室里只有温暖雅静。
到吃晚饭的时候,云姝发现自己吃不了桌上那道双椒兔。
嘴唇红艳艳的,碰到浸满了双椒汤汁的兔肉都会带来刺痛感。
碰到好吃的却无法下嘴,她面无表情,没给顾行则好脸色看。
邱阿姨也是一脸不赞同,但又不能说什么,看她实在想吃,就去接了碗白开水出来,让她把肉洗洗再吃。
“这么吃有什么意思,我不想吃了。”她木着脸放下筷子,拿个三角馕饼就要去旁边生啃。
顾行则把她拉回去,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
“我的错。待会儿有虾籽鲜鲍,还记得中午江休打电话说的吗?是那个餐厅的特色菜,他说很好吃。”
“…瞎子先报?鲜爆?什么东西?”
“鲍鱼。你之前喝过鲍鱼粥。”他随意曲着两根手指,用背部碰了下她的嘴唇。
确实有点烫。
云姝顺嘴就咬他一口:“不准摸。”
顾行则把手指举到面前,看了眼那个牙印,轻声笑:“还真跟幼崽一样。真想吃那道兔肉?明天再做。”
“明天你会不在吗?”她问。
“想让我在还是不想让我在?”
她:“你自己没数吗?”
顾行则:“……吃饭。”
虾籽鲍鱼很快被送到。
浓油赤酱的颜色淋在肥美的鲍鱼肉上,表面还盖着一层橙红色的虾籽,上面晶莹剔透下面莹润弹牙,看起来就不一般。
顾行则喂到她嘴边:“试试。”
云姝偏开头,很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抱着吃饭。
这一偏头,她就在送来的豪华打包盒里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是张卡片,贴在保温隔热袋内层,看起来像被人中途塞进去的。
她把卡片翻过来,上面写着一句话。
【虾籽和鲍鱼不要多吃,你吃了寒性东西容易不舒服】
字看不出是谁写的,但能用这种语气嘱咐她的,除了周京墨好像也没别人。
可她也没出现过吃多了寒性东西不舒服的情况。
顾行则扫过一眼她发呆的表情,拨开她的头发也去看那张卡片。
然后下一秒,卡片就被他抽走,捏皱了扔在桌上,轻飘飘的东西砸在盘子里的汤水中,还溅出来一小滩浓汤。
“谁塞进来的?”他嗓音瞬间变阴沉,跟要吃人一样,“你盯着发呆在想什么?”
云姝对着空气熟练地翻白眼,从他腿上滑下去跑远几步。
“在想你又要发什么疯。卡片又不是我塞的,你打电话骂他一顿吧。”
她要安安心心在一边啃馕去了,她还第一次吃这东西呢。
没想到顾行则硬是从她这句话里挑出了不一样的重点:“你就这么肯定是他写的?你对他的字倒是熟悉。”
“……”云姝咬一口馕饼,嚼嚼嚼咽下了,深思熟虑后问他,“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毛病?”
不等顾行则阴着脸接话,她又继续说:“你是不是还要问‘为什么是也’?因为我碰到的人不多,你们两个刚好都有点病。”
在边上当透明人的邱阿姨差点笑出声来。
她还说:“你是不是还要再问‘为什么说都’?因为我习惯把长着人类形状的男人都放在一起归纳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