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睡觉时间。
顾行则开了个临时会议,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后,上楼没找到人。
卧室里没看见那抹身影。
“云姝?”他在走廊上叫了声。
然后女孩儿回答的声音从另一间房里传出来。
他找到地方推门进去,看她正坐在一张书桌前埋头写字。
“在干什么?”
云姝头也不抬:“写字,看不出来吗?”
顾行则没靠近去看,只是叩了叩桌面:“明天再写,睡觉了。”
“你先睡。”
他没说话,就低头睨着她。
那高大的身材在她面前投下阴影来,把光线都挡了一半。云姝抬起头:“你不可以先睡吗?没有我你睡不着?”
这句不是诚心询问,纯属无语嫌弃。
但顾行则还真就面不改色应下了:“是睡不着。”
“……”云姝盖上自己的秘密纸条,走到他面前,“走吧。”
真焦人。
回卧室后她就要洗漱睡觉,睡衣在床头,她走几步过去,却发现床头小柜子上放着一株亮着光的腊梅花摆件。
是一整株腊梅,缩小版的,花朵的位置亮着莹莹的光辉。
她回头看顾行则:“是礼物?”
顾行则略点下巴:“床头灯。”
她昨天晚上起夜,嫌灯亮起来太刺眼就没开,摸黑走了没几步差点被地毯绊倒。
回来还怪上地毯了,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木着脸不吭声。
云姝又扭头看了看那株腊梅摆件,找到开关按了按。
暖黄的光淡淡的,不刺眼。
“这几天都有腊梅花礼物,你准备了很多吗?天天都有?”她问。
顾行则看着她嘴角翘起的弧度,缓声道:“明天最后几样送过来就没了。要是喜欢,可以再让人做。”
“不用。这些已经够了。”
她把腊梅灯开着,再把房间里其他灯关闭,整个空间里就只有那一树昏黄的光亮着。
“很好看。”
睡衣换了只手拿,她走过去,借着那点光线,右手轻轻钻进他手臂内侧,和衣服摩擦过,握上他的手臂。
像挽手一样。
顾行则反手握住她手指。
腕表碰到她手腕,带来瞬间的冰冷。
两个人牵着手有两分钟没说话,像在欣赏着卧室里这点人造美景。
然后云姝侧头看他:“要一起洗澡吗?”
顾行则垂眸:“邀请我?”
“我今天有点兴奋,可能睡不着。”
“所以?”
“所以想试试那天的办法,消耗掉一点精神。”
她说完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仍然望着他。
顾行则咽了咽喉咙。
一次可以说是误打误撞,可主动要求第二次…她很喜欢那种感觉?
羞涩的,单纯保守的少女,偶尔却能这么直白大胆地诉求自己的欲望。
比她开放的人也不敢说喜欢通过那种事缓解情绪,她却能说得大大方方,这大概就是不知者无畏?…
他看着那张脸,脑子里清晰地想着,引导她沉溺就像勾引一个单纯少女走上歧途,是个人都不能这么做。
但他本能拒绝不了,他也不是什么贤者绅士。
“还会不舒服?”顾行则低声问。
云姝小幅度点头:“有点……胀痛。”
邱阿姨说,营养跟上后,她的身体在逐渐恢复健康,也在慢慢走向成熟。
成熟她知道,代表着发育完全。
但她不了解这个过程中身体会出现的奇怪感觉,唯一知道的就是,接吻很舒服,那天在浴缸里也很舒服。
她想要舒服。
“邱阿姨说可以通过按摩缓解,但别人不可以碰这里。”
“…我可以?”
“你可以。”
顾行则闭了闭眼,觉得要走上歧途的恐怕不是什么单纯少女,是他。
他牵着人进了浴室。
门关上,只有云姝的声音左一句右一句,再没听到他开口。
“你不要看。”
“手机上说这方面最厉害的是盲人按摩,你可以假装盲人。”
“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重一点。”
“顾行则,你出汗了。”
不仅出汗了,撑着浴缸边的手臂都青筋暴起,呼吸起伏的动静快把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撑开。
他都没等到云姝喊停,拿着条浴巾就出去了。
“再泡三分钟就出来,我去隔壁洗。”
云姝趴在浴缸边上,看着他走出去,表情若有所思。
十几分钟后。
房间里还是只开着那盏腊梅灯,云姝洗好躺在床上,等得已经有点困,手指探出被子摸着上面的一朵腊梅花,眼皮上下打架。
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床单稍微下陷,背后才贴上来一个人。
顾行则把她的手拖进被子,连人带被子拢在怀里,靠近她耳边的声音低低道:
“以后这种事,只能跟我说。”
云姝意识都不清醒了,听都没听清楚,随便“嗯”了声。
他的体温能烘热被子,在冬天用起来实在太舒服。
刚才等了十几分钟都还半清醒的状态,在他贴上来后没两分钟,就彻底坠入梦里。
顾行则却难以入眠,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手指在太阳穴重重碾过,让自己大脑的紧绷也得到缓解。
然后沉沉呼吸片刻,在她鬓角的位置落下一个吻。
…
相安无事过了两天,宏杉创投会到了。
今年的会议在源山国际的独栋会议厅举行。
环境十分清雅,下了车走过台阶,还有条很别致的木栈回廊,两个开口都可以进。
中间的露天莲池里,特意维持的水温让莲花在冬天仍然保持绽放。
会议厅里来得早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这次有意思的项目,标志性的宏杉门外守着两个保镖,里面还没有人。
顾行则是直接从领地公馆出发的,下了车走进木栈回廊,身后跟着林特助和其他两个人,边走边向他快速汇报着这次创投会的最新情况。
他漫不经心听着,长腿迈开不小的步伐,转弯拐进会议厅外的直廊,顺便抬手整理着西装袖口。
出门前让睡得迷瞪的人帮忙系袖扣,结果她拧着纽扣转了一圈才塞进扣眼里,袖口紧得和腕表都起了冲突。
刚整理好,回廊对面那个入口里也走进来一行人,两边的人在会议厅门口撞上。
周京墨脸上蒙着一层阴翳,盯着他的眼神漆黑沉郁。
顾行则掀着眼皮扫过他,如视无物般继续朝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