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子公司，是离海城最近的，规模也是要审查的几个公司里最大的。
顾行则一行人下了飞机就坐上子公司派来的车，半点没耽误，直奔公司大楼。
林特助和他坐在一辆车里，副驾驶上是负责接待他们的行政总监，凌书婕。
也是顾行则的大学同学。
那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气质美女，先汇报了正事，然后语气一转，说起朋友之间的话。
“顾总，我们得有几年没见了吧？一来就是清算，你选在最后一个来我们这儿，是想好好整治一下？”
顾行则没有客套叙旧的心情，看着林特助递上来的流程安排表，语气寡淡：“你还待在这里？不去总部？”
凌书婕：“我家在这边，不想离太远。我也没什么大志向，就待在子公司当个行政算了。”
她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人一眼，又说：“那位老板知道我们是同学，还特意安排我，叫上你去参加品牌见面会，到时候上去举个杯。怎么样，能拔冗参加吗？要是没空我就直接回了，他还在公司楼底下等着迎接你。”
顾行则已经看到了流程表上的见面会安排，时间在晚上七点。
云城的子公司是顾氏总部当年分立出去的一个业务部门，掌握着顾氏旗下全资控股的女包品牌。
这个品牌在某些单品上甚至能和国际奢侈品品牌抗衡，是公司重点发展的对象。
“选在今天？”猜也猜得到那位总经理在打什么主意。
凌书婕笑说：“他特地等着你来给这场见面会加码呢。”
他颔首一下，平淡道：“那就去看看。”
品牌见面会在顾氏商场的一楼，规模比较大，因为有代言人参与，来蹲守拍照的粉丝和媒体都很多。
顾行则就坐在嘉宾席第一排，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台上讲解品牌历史的主持人。
商场里开着暖气，女明星穿着单薄的裙子也能在台上站上半个小时。他心不平气不和，更觉得热得烦躁，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
里面的白衬衫是最近新添的，因为云姝喜欢，他之前让生活助理购置了很多，对方以为他爱好变了，给公司里备下的衣服也换了一半上去。
想起这个缘由，他表情更冷淡，盯得台上的代言人说话都结巴了一下。
凌书婕就坐在他旁边，到品牌方，代言人和产品粉丝合影举香槟的时候，就邀请他上去。
合影的站位有讲究，顾行则站在最中间，旁边是代言人和子公司总经理。
他身高足够鹤立鸡群，又不像旁边几个上了年纪的经理穿着深色的羊绒西装，那一身白衬衫加高颜值，和旁边穿着白色礼服裙的代言人倒更像是一组的。
下面有人在小声交谈，说着台上两个人的关系。
“那是品牌方的人？站中间，是个大佬？”
“和我们烟烟有点配哎，感觉他刚刚也一直盯着台上的烟烟在看。”
“拉倒吧，人家刚才坐在第一排，旁边还有个美女陪着，说不定就是女朋友。”
“是要把他也当代言人的程度，长得这么帅还是品牌方高位大佬？怎么混上去的？”
“家世。人家是品牌方的爸爸，没听清楚吗，他姓顾！”
窃窃私语到台上的人结束仪式往下走，下台阶的时候，两边立着的摄影机也不知道是被哪个激动靠近的粉丝撞到了，直直地往下砸。
旁边的几个保安去扶，后面的经理也去扶，摄影师更是镜在人在，歪着身体也要伸手去护住镜头，一群人都下意识弯腰，结果不出所料地撞在一起，引起一片连锁反应。
快走几步过来帮忙的凌书婕扶住代言人，却被身后的人挤得高跟鞋一歪，齐齐往旁边倒。
顾行则转身过去，只来得及撑住凌书婕让她站稳，却没挡得住那个代言人。
对方花容失色直接倒在他身上，还在他衬衫上留下了一个红唇印。
一秒没提防，场面就混乱起来。
等其他人控制好局面，主持人也调侃着帮忙揭过这点不完美，顾行则已经脸色紧绷地出了商场。
接着上了车就让生活助理取衣服来换。
就在车里换的。
后座遮挡得严严实实，凌书婕出来找人愣是没看见他，只能和林特助说话。
“顾总在干什么？刚才那点混乱是意外，他甩手走人看起来不太高兴，是对这场见面会不满意？”
林特助先回答第一个问题：“顾总在换衣服。”
凌书婕：“……”
她开玩笑似的问：“不会就因为被我和那个女明星碰到了吧？我不记得他有洁癖。”
没洁癖，但有女朋友。
林特助努力帮他把这个反应往正经原因上拉：“其实是顾总这两天不眠不休处理事情火太大，上一个分公司问题有点严重，他的火还没下去呢。”
凌书婕也不知道信没信，略微挑眉扫视过后座车窗。
“那他有心情留下来赏脸吃饭吗？他刚才这么一走，我们老板吓得定好的餐厅都不准备去了。”
林特助揣摩了一下老板情绪，摇头说：“估计没心情。”
“真是来打快仗的？难道你们还要急着回去？现在已经晚上八九点了，我还给你们订了五星级酒店呢。”
哪个老总下来搞检查不得在东道主这儿留上半天一天的？
体验体验当地的吃喝玩乐，再和一把手二把手聊聊公司发展，才是完整的流程。
林特助看她问几个问题都没得到想听的回答，都开始皱眉了，就说：“我再去问问顾总，不过结果可能不会变。”
话音刚落，车窗降下来。
顾行则敞着新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手臂搭上车窗，稍微侧头看着他们，有种随性倜傥的风流感。
——如果表情不那么冷漠的话。
林特助走过去转述了凌书婕的问话，问他要不要在云城再待一晚上。
他直言拒绝：“不了，总部还有事。”
公司哪儿有事啊，总裁办和几位副总难道还能留着什么问题等他回去解决？
不过是惦记家里有个人。
林特助心知肚明，走回去却对凌书婕说：“到年底了，后面还有总部大会，顾总要忙的事有点多。下次有机会再约吧凌总监。”
凌书婕闻言只能叹气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