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已经看到了消息，但接到凌书婕电话后并没有立马去告知顾行则。
昨天连夜赶回来已经半夜，顾行则没回领地公馆，直接在公司睡下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他摸不清楚老板的心情，但肯定不会太好，只能尽量不去打扰他，让总部公关部的人支援子公司。
一个集团的总裁，如果在公众前有了太鲜明的形象，让人一提到这个集团就只能想得起他，那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如果他身上再挂上什么花边新闻，那就只会是坏事。
顾客群对公司，产品，人，都会拉通了来建立观感。
产品不好的，大家会觉得这个公司，这个公司的老板都不是好东西。
老板人不好，也会影响大家对产品，对公司的看法。
短时间内可能不明显，但到某些关键时刻就会带来预料不到的劫难。
林特助很重视这件事，守在公关部出主意。
等总裁办的人通知他顾行则出来了，他才赶回总裁办公室，说起这件事，还有凌书婕打来的电话。
顾行则垂着眼皮按太阳穴，说话嗓音冷沉：“有人在推？”
“应该是。我让人先严正申明了，然后把消息硬撤了下去。”
热度一降，闻着味儿来凑热闹的人也只能看见他们的申明。
顾行则：“做得很好。给云城的总经理办公室打个电话，让他们放开通听。”
林特助立马操作，连线子公司的总经理，然后通知他们，重要人员都在办公室一起听，其他部门也开放固定电话同步听着。
他要做的不是问责，说话也并不严厉，只是声线带着情绪不分明的倦怠。
“这次的事总部帮忙了，你们公关部的资金放在品牌宣传上。代言人到期再换，至于凌书婕，坐好你行政总监的位置。
顾氏对每一个人才都很重视，不允许公司里出现乱七八糟的谣言。到年度汇报上如果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那就追责行政部，公关部和人事……”
讲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下，桌上的手机嗡嗡嗡震动，屏幕上显示着“lambkin”的名字。
他手不受控制地抽动一下，然后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对着固定电话加快收尾。
“事情就这样，见面会办得不错，加强后续的宣传，我希望接下来年底的开门红，你们能做到同比环比都大幅增长。”
等他说完，林特助就很有眼色地帮忙挂断，然后推门出去。
顾行则靠在办公椅上，看着屏幕上浮动的名字两秒，然后才接起来，冷淡问：“怎么？”
那边女孩儿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能听出来不像是要求和好的语气：“你出差出来了吗？”
他继续冷淡：“嗯。有事？”
“那就回来一趟。”
“你……”
“现在就回来。就这样。”
说完都没给他答应或者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行则皱眉看着重新回到锁屏界面的屏幕，坐了片刻，拿上行李走出办公室。
林特助远远看着，叫住他：“顾总，你状态不太好，我叫司机来吧。”
顾行则点头，但脚下步伐不停，径直进了专用电梯。
总裁办保持着安静几分钟，然后都借着要喝咖啡醒神的理由，凑到一起问：
“天要放晴了吗？”
“万一是打雷下雨呢？”
“那我就请个病假…开玩笑的。”
“应该是要放晴了，对吧林哥？行李箱都带回去了。”
林特助戴上眼罩靠着椅背：“我眯会儿，你们盯着。”
其他人：“噢——肯定是要放晴了。”
…
领地公馆。
云姝木着脸还在看网上的评论。
上课的老师提前结束课程先走了，邱阿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下面给她做补脑小零食。
顾行则的车到外面的时候，她就穿上拖鞋走出房间，脚步轻轻，没有任何动静。
客厅里没人，顾行则往厨房看了眼，放下行李箱再抬头，就看见她站在楼梯口盯着他。
两个人遥遥对视，顾行则先转开视线，走过去准备在沙发上坐下。
“叫我回来有事？”
“上来。”云姝没什么表情道。
他脱大衣的动作停顿一秒，扔开大衣再看她，然后走上楼梯。
云姝转身回了房间，他在后面跟着，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回到房间，云姝去浴室打开了浴缸的放水开关。
顾行则没跟进去，就站在房间里，观察着他离开几天后的卧室。
房间里满是她的生活痕迹，某种沐浴露的香氛味道萦绕在鼻间。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听到浴室里的水流声，转头过去，态度仍然克制在冷淡之间：“到底什么事？”
他们应该算还在吵架后的冷战期间，他等了三天等不来一条消息，现在一通电话打过来让他回家，又不像是要服软，不知道又要做什么让他更心梗的事。
如果她又拿周京墨刺激他……
“衣服，脱了。”云姝突然说。
顾行则半掀着眼皮，眸色沉沉盯着她，没动。
云姝冷着脸，再次说：“脱！”
对上的目光谁也不让谁，她像比他更愤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怒气。
僵持良久，顾行则一言不发地开始解西装，边解开，视线边直勾勾看着她。
像专门解开给她看的。
哑光黑的西装扔在床尾，他薄唇轻启：“够了吗？”
“还有一件。”
他再次沉沉打量她，手指却听从指挥继续搭上了领带扣。
直到衬衫也扔在西装上面，她才勉强满意，说出下一步指令。
“进去。”
她让开浴室门口的位置。
浴缸的热水已经氤氲出雾气，模糊了里面的玻璃和镜面。
顾行则走进去，以为还会得到下一步指令，没想到直接被身后的人推搡着倒进了浴缸里。
他的手抓住浴缸边，女孩儿伸出的手按在他心口位置，把他狠狠按进水里，水溅出来洒在她拖鞋上她也没注意。
那模样，像已经忍到极限，要爆发了。
等他倒进水里，云姝随手抽了条浴巾，沾湿了水，用粗糙的那一面重重地擦拭着他胸肌。
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让她很厌恶的脏东西。
边擦她还边冷声质问：“她是不是亲到你这里了？这里只能是我的，我的东西！手拿开，把它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