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消息就跟化学试剂发生反应一样，嘭一下，快速膨胀到每个角落。
短短一两个小时，就全网都是。
被删被炸号也无济于事，就如同之前宁家的消息，按住了这个人的嘴按不住那个人的，没了一批号还有另一批，层出不穷。
祁舟就是眼睁睁看着这消息冒出来的。
读完全篇再看着旁边嘎嘎乐的人，眉头都在抽搐。
“你找人发的？”
江休把手攀在他肩膀上，都还在笑：“是不是很精彩很有故事感？这钱花得值。”
祁舟：“……你做个人吧。你哥的资源就是这么用的？”
江休他哥在娱乐圈混了很多年，对哪个营销小公司最热衷传八卦那简直不能再清楚，一找就能找准人。
要让他自己找，花钱也有点困难。
江休揪了串葡萄拿着，脚蹬在面前茶几上，扔一个葡萄在嘴里吃了，才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不该这么搞周京墨呢。看来你也觉得这八卦说得对，是不是？”
祁舟撇眼，不正面回答：“你倒是很听顾行则的话。”
“我们是好人团体，做事儿那都叫互帮互助，又不像你们几个，干点事跟要一起蹲局子一样，提防来提防去，然后大难临头各自飞。”
说起这个就烦心，祁舟抢了他半串葡萄，揪下来扔自己嘴里。
“也不知道他们俩在玩儿什么，前几天传顾行则的绯闻，今天又炒周京墨的话题，这种低端局我都没想过他们俩会参与……云姝的影响确实够大。”
江休按铃让会所的人再送点葡萄进来。
然后三根手指拎起酒杯，也不急着喝，跟着说话的动作在半空中这么一晃那么一点的，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中年吹牛人习惯。
“上头的时候什么做不出来啊。周京墨也是搞笑，人在身边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人没了，开始和人竞争拥有权了。他以为自己在玩什么幡然醒悟的主角戏码啊？”
祁舟再撇他：“你他妈不就给他安排的主角戏码？”
还无情道男主，周京墨本人看了都觉得羞耻。
想起刚才那篇八卦，江休还忍不住笑。
“那博主是个优秀人才，要保持长期联系才行，下次有活儿还找他。”
祁舟：“还能有什么事儿用得着这么干？”
“谁知道呢，万一要再扒一扒宁斯云，棠恬，闻堇年什么的。哈，如果是闻堇年，我能亲自操刀讲上俩小时。”
祁舟实在忍不住翻个白眼。
“你干点正事吧你。”
“那还确实是有正事。”江休再吃个葡萄，边吃边盯着他，看热闹似的。
祁舟：“……干什么？和我有关系？”
“对。顾哥让我跟你说声，之前送去云台路别墅的那批生鲜云姝很喜欢。”
祁舟眼皮一跳。
“云台路别墅？”
那他妈不是周京墨刚开始养云姝的地方吗，和顾行则有什么关系？按理说那时候他和云姝完全不认识。
等等……前段时间周京墨确实来问过祁家，关于有段时间售卖一种很少见的蘑菇的事。
江休看他眉头开始紧皱，贴心地拍拍他肩膀，说：“要不要我这个火眼金睛的局外人帮你顺一顺？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这种两男争一女的事我分析起来还是很厉害的。”
“……有屁就放。”
“哎呀，根据他这句话，加上最近我听到的八卦，事情大概就是——我顾哥提前发现了你们干的坏事，为了救无辜可怜的女孩儿于水火之中，千辛万苦渗入了周京墨的地盘，默默无闻保护住了她的饮食安全。”
祁舟踢他一脚：“顾行则这他妈是撬墙角！你也能吹得跟个妇女儿童拯救者一样。还饮食安全，周京墨是会在菜里下毒吗？你有这泯灭良知的嘴，怎么不去当你哥的经纪人？”
“啧，”江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故事应该怎么讲，那得取决于谁是主角。你看周京墨那样儿能是男主角？云姝都恨不得一刀捅了他，这样的人当男主角是要被骂出一千楼的。”
祁舟嗤一声：“那他也不见得能当男主角。他让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让你知道他对云姝早有兴趣，你们那点烂事他指不定早知道了。还有，东西是你提供的，你猜周京墨会不会迁怒你？”
好人也不是都有好下场的。队友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能肯定他善始善终啊。
看他皱眉没接话，江休又说：“我看云姝没有连你一起搞的意思，但她真要借顾哥的手收拾周京墨和宁斯云，哦还有闻堇年那小子，你说四个人一起干的事，你真的能不沾点臭？要是下手重了，他们遭得惨，会甘心看着你全身而退？就算周京墨不下手，你能确定宁斯云不会？能拉你下水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意味深长说完，他还自己“嘶”一声，然后又当啥事没有似的，拍着祁舟肩膀和他碰杯喝酒。
“来来来，再喝两口，这泡沫要下去了。会所新来的调酒师搞的，很不错，没什么腥味儿。”
很多特调酒都会加生鸡蛋清，手艺要是不好就容易喝不下去。
“不过有腥味儿也没什么，多的是人爱装新世纪新人类，假装自己就爱这一口。你知道我那天路过二楼看见有人在喝什么吗？”江休做了个口型。
人。奶。
祁舟还处在刚才那段话的沉思里，听他说起这个不搭边的事，露出嫌恶但见怪不怪的表情。
“说出来倒胃口，闭嘴。”
人的癖好多种多样，有的正常有的恶心，真要深究，那只能说物种多样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被分散了注意力，对一开始思考的那个问题反倒更重视，翻来覆去想顾行则这是什么意思，江休说了又不追究结果又是什么意思。
他干脆直接问：“你跟我分析这么详细清楚，想让我干什么？反水？不可能。”
江休：“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觉得你是讲义气，别人可不这么觉得。如果宁斯云还非要拉你下水呢？你就干看着，然后搁你爸面前哭？”
“……”他爸那顿打至今还有遗留的痛感呢。
祁舟在沙发上蹭了下背，说：“那就看他敢不敢这么做。”
江休：“我就给你个提醒，毕竟你家的东西还挺好吃，我都吃十几年吃习惯了。倒闭了也可惜。”
“……你他妈这张破嘴能不能被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