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真的羞辱。
半褪的西装裤,用口红写在他身上的「烂人」两个字,还有断在腹肌上的口红被她的鞋底碾成的一个脏兮兮的公章,都被拍了下来。
宁斯云挣扎得实木餐桌都被拖动了一下,阴沉着语气,企图叫停她的行为。
「云姝!宁家其他人就要来了,你只带着几个保镖,根本保不住你,到时候你连这扇门都走不出去!擅闯民宅侵犯隐私,你想让自己也坐在拘留所里呆几天吗?」
「侵犯隐私?原来你还知道什么叫侵犯隐私。你们做这些的时候觉得正常,轮到别人做,你就扯什么拘留威胁我?」
云姝不断地拍照,把他每个角度都拍下来,然后看看成果,心平气和说:
「我现在也不想考虑什么违不违法,我只想泄愤。谁让你们权力大到做错事也可以逃逸的?我作为受害人,被那个不公平的结果刺激到精神失常,想私下找你出口气应该也不算什么?反正有同情心的人都会原谅我的。」
说着她看中了一种拍得很不错的照片,举高了点对着光看。
「很不错,放出去绝对能造成轰动。」
宁斯云还在挣扎,云姝让保镖用房间里的床单,把他绑得手脚都并拢,动弹不得。
是时候该走,她退后两步,粘在鞋底的口红走一步盖出一个印子,烦人得很。
于是她再踩上宁斯云的腿,在被她之前打中的那条腿那个伤口上,仔仔细细碾磨。
直到把口红都擦在他裤子上,才继续倒退回去,站在安全地带。
「我知道你手里还有监控游戏的底片,甚至还有我单独的照片。虽然想起来就有点恶心,但我也管不了哪个神经病犯贱装深情。」
「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放出我的,或者陆明珠的照片,我就把你这些照片打印出来,全城都撒一遍。反正你做了那些事也该抬不起头来。」
宁斯云阴森盯着她,要开口却被她用一根领带堵住了嘴。
「我很讨厌听你们一家人说话,声音难听话也没脑子。」
做完这些,她拍拍手,收敛了表情,半垂着眼最后看他一次,云淡风轻转身。
「走。」
公寓门关上的刹那,走在后面的陆明珠都还能听见宁斯云粗重的喘气声,好像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冲过来砍死他们。
陆明珠打了个冷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保镖前面,不敢留在后面被盯。
一行人刚走出去,电梯那边显示正在上行。
可能还真是宁家人。
云姝脚步一顿,按下另一个电梯,赶在那个电梯到达开门之前,一群人进了电梯等待关门。
陆明珠没她那么冷静,只觉得听到电梯到达的那一声「叮」,魂都快飞了。
好在电梯门关得及时,只看见隔壁出来的那人穿着咖色的女士鞋子,并没有转过来看向他们。….
陆明珠松了口气,到一层的时候,迈出去的脚步都带着惴惴不安。
「我们这么做,宁家人肯定要找我们算账的。」
「他们那么做,我也肯定要算账的。」
云姝看着她:「难道你要等着他们用照片一次次威胁你?做了就别后悔。你现在慌也没用,最该想的应该是怎么防止他们找麻烦,或者你直接跑远点。」
楼上的人肯定已经看到了宁斯云的惨状,随时会追下来。
陆明珠捏紧手,看着她比从前冷漠很多的表情,说:「那,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别待在这儿,赶快走吧。」
说完她匆匆往人多的地铁口走去。
天已经黑下来,路灯亮着也不好分辨
人,她的身影很快淹没在夜色里。
云姝看了两秒,被保镖带着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上了车,剩下的就是司机的事。
她闭上眼睛想着刚才的事,从宁斯云愤怒的表情回味到照片里那耻辱躲闪的动作,冷不丁发出一声笑。
果然还是以牙还牙最有效。
说再多做再多,他最多只是皱皱眉。还不如这样发泄回去,让他感同身受那种愤怒怨恨。
正想着,外套里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云姝睁开眼睛掏出来接听:「喂?」
「又跑去哪儿了?」顾行则的语气像在问又去哪儿鬼混了。
她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我马上就回来了。」她伸手指在车窗上画了画,避而不答。
顾行则知道她的的德行,也不急着追究,转而说:「让司机去令德路,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她原话转告司机,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橱窗里的圣诞树,突然想事。
「你在我的……你在那个酒店吗?」
顾行则鼻音「嗯」了声:「有东西要拿?」
「桌上有两个苹果,你带上。」
他像是走过去拿了,问:「平安夜的苹果?送给谁的?」
云姝:「人。」
「……」顾行则顿了下再道,「嘴硬。东西带上了,到令德路等我。」
「知道了。」
她现在的位置,居然离令德路很近。通过一个十字路口后,车就在一家已经关门的宠物店前停下。
在车里坐着很无聊,她盯着窗外看,百无聊赖时,发现了一只猫。
白色的,脸上两块黑斑像戴了个江洋大盗的面具,犹犹豫豫从黑黢黢的宠物店外探出脑袋来,然后被雨一淋,就跟通了电似的左偏右倒一阵,跑几步踩进水里,还停下来举着爪子抖水。
她看得弯了弯眼睛,打开车门下去,冒雨把它从绿化带那儿捞回来。
「喵,回来。」
面具猫以为她要给吃的,喵喵叫着蹿出来,在她脚边蹭一蹭。
浑身湿漉漉的,蹭得她裤子上都是水。
云姝蹲下去,只用两根手指在它脑袋上挠了挠。
头顶有棵行道树挡着,雨滴不密,她打算花个十几秒,挠顺了猫再把它带回淋不到雨的地方。
不过刚蹲着摸了两下,前面就停下一辆车。
轮胎压水的声音不明显,一听就是有目的性地缓停,她以为是顾行则,没管。
但有人下车甩上车门的声音过后,一双黑色皮鞋踩着水走到她面前,头顶落下的雨滴落在了黑色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雨的世界被隔绝在这把伞外。
摸猫的动作暂停一秒,她没抬头看,却能在看不清人的雨夜里直接辨认出来人。
这是个很奇怪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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