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琛悄悄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看沈清然睡得熟,又大胆把小的那只戴在她手上。
把两根好看的手指都放在一起偷偷拍照,正勾唇偷着乐,沈清然漂亮的眸子缓缓睁开,惊得他浑身一震,下意识扯着戒指往下扯。
沈清然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指尖,把陆宴琛给她戴上的钻戒往下紧了紧,小心翼翼守着珍宝般小声说:“戴上了就别想再摘下去。”
陆宴琛被这话呛得眼眶泛红,扯掉安全带单膝跪在沈清然和宝宝面前,在如此不正式的场合以极其正式的方式向他求了婚:
“沈清然,我们上辈子一定是一对苦命鸳鸯,所以这辈子不管经历了多少磨难,最后还是会走到一起。请你再嫁给我一次,我会让你和孩子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两个小宝贝,你愿意吗?”
沈清然把脸埋在宝宝小小的肩窝,湿润的眼眶逐渐模糊,半天才小声说了句:“我愿意。”飞机平稳而安全地降落在机场,下飞机时恰好赶上清晨第一缕阳光,耀眼的宝石戒指在朝阳中光彩夺目,它倾注着曾经的一腔青涩热忱在泥沙中沉淀,最后被另一份渴望修补过去的执着吸附,覆盖住伤口,将主人们残破的回忆修缮成甜蜜的往昔。
如果不能回到过去,那便勇敢地拥抱未来。
两大一小三个身影迎着朝霞缓缓融入人海,就像芸芸众生中的其他人那般,在美好的清晨收获新的开始,从此拥抱属于他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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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然从沈清然婚礼上离开,下飞机后直接赶去片场。
其实这部戏的主角是江展易和艾米,片场根本就没有她的戏份,她是以江展易生活助理的名义被强制带来的。
至于她为什么要回归受排挤,受针对的片场气氛中来,其实不是自虐,而是不服,就好比赌博,有些人输的倾家荡产还要继续赌,不就是心里憋的那口气上不来,不扳回一局怎么都过不去这道坎么。
沈嫣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就只是莫名其妙想来。
坐公司包的出租车七拐八拐终于到剧组,下车时太阳正大,刚下车便有人走过来急急叫住她:
“你可回来了,快快快,和我一起去趟医院!艾米姐出事住院了,她的戏份暂时不拍,其他人都忙,照顾她的人手不够,你赶紧顶上去!”
沈嫣然皱眉看她:“凭什么,关我什么事?!”
她特别讨厌别人用自然熟络的面孔安排她做事,冷着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转头往自己卧室走。
“不关你事就不找人了,何况这事儿就是因为你!”
那女生显然有些急躁,拽住她不依不饶:
“你请假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场务让你去临时搭的戏台子上安音响,结果第二天一早,艾米姐刚上台试戏,台子上立着的木桩子全倒了,正正砸在艾米脚踝,差点给人砸骨裂!”
沈嫣然听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黑着脸问:“你他妈是怀疑我动了手脚?”
女生没否认,气汹汹回她:“艾米姐温柔可敬,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虽然沈嫣然做过的肮脏事不少,也并不会像个傻子一样承认自己做过的事,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污蔑,她生来傲慢,从不会把委屈和不满憋在肚子。
“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轮得着你教训我?!”
沈嫣然冲女生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一把揪着她领口狰狞警告:“以后少跟我这样说话,不然下一个出事的是你。”
这明目张胆的威胁吓坏了被挨打的女生,沈嫣然觉得没趣,放开了她回到自己的住所,刚打开门就看见姓江的那张臭脸。
沈嫣然把背包扔在床头,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喝完才晚着江展易说道:
“听说嫂子出事儿了?”
江展易看着她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冷笑了声轻轻摇头:
“我还以为你变了点,可到头来歹毒的心肠一直没变过,我当初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你。”
沈嫣然听完,上下打量他,从这句话中提取有用的信息,问:“意思是我不会再被你困在身边,我可以走了?”
江展易回看她,笑说:“我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江展易嘲讽她脑子不灵光,回忆过往沈嫣然的种种行为,对她说:
“你差点杀了我,欠我第一条命,你摔死了我没出生的孩子,欠我第二条命,你试图害死我爱人艾米,欠我第三条命。沈嫣然,去医院开药,怀上一对双胞胎生下来给我,从此我们两清。”
沈嫣然不以为然:“照你说的,受害者只有你一个?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怎么不算进去?”
“用算么?”
江展易好笑地看着她:“你就值得被人那样对待,现在,去医院给艾米道歉。”
沈嫣然摩挲左手腕上戴的紫檀手串,懒懒道:“如果我不去呢?”
江展易视线露骨地从她身上移下来:“那就把裤子脱了,发挥一点你的作用。”
“姓江的,你真他妈该死!”
“沈嫣然,你最好不要再这样跟我话。”
江展易眼睛微眯,高高在上的脸让沈嫣然陌生:”以前我容忍你是因为对你有点意思,现在只是单纯地因为你能替无法生育的艾米生两个归我们抚养的孩子。”
沈嫣然脚步顿住,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把我当成个免费代孕工具?”
江展易反笑:“要不给你点钱?”
“……”
“你他妈……”
沈嫣然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气到心肺炸裂,眼角通红的地步。
他跟沈清然不一样,沈清然比她大,懂事早,宁可自己默默吃苦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后来到西班牙,古斯塔和她舅舅更是无休止地宠他惯她,除了跟沈清然卖可怜求心疼,她甚至都没因为谁而哭过。
但此时,她差点被呛出眼泪,愤怒的她抬手就给江展易一巴掌,悲愤嘶吼:“”他妈做梦!”
江展易没了笑意,扯着她头发把人按在地上将她衣服给扒了就凶狠的折磨她,嘴里还咬牙切齿:“以前就是对你太好,让你压根不知道天高地厚。”
江展易撑起身体满意地笑笑,之后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他换好衣服,见沈嫣然还趴在地上,拿鞋尖踢她肩头,不耐地皱眉头:“起来去医院。”
江展易也不给人洗澡,胡乱给她套上衣服就连拖带拽地把人塞进车里,带她去了艾米所在的医院。
路上江展易通知了艾米他马上到医院,艾米听说后很开心,可门被打开那一刻发现身后的沈嫣然,心里蓦然一沉。
但毕竟是拿过诸多奖项的影后,早就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笑着看向门口,故作惊喜道:
“嫣然不是去参加婚礼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嫣然不说话,江展易不轻不重推了下她:”你嫂子问你话呢!”
艾米看沈嫣然难看的脸色,面露担忧:“别让她说话啦,她看起来很累。”
面对艾米的笑脸男人神色柔和不少,他在床头放着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抚摸艾米打着石膏的脚踝,软声细语问:
“还疼么?”
问完他加重语气,用冷厉狠绝的眼神看了眼沈嫣然,又低下头对艾米说:”事故原因还没调查清楚,等有消息了,我一定给你讨个说法。”
艾米笑着摇头:“不用做到这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沈嫣然,以后和我好好相处可以吗?”
艾米这句话,既显得她大度体贴不计前嫌,又一口咬定事情就是沈嫣然做的,让一向直来直去的沈嫣然自愧不如。
江展易抚摸艾米头发:“你总是这么善良,可人心丑恶,不得不防。”
“江展易。”
沈嫣然被身下的疼痛折磨的双腿打颤,可还是尽量维持那副玩世不恭的阴狠模样:我就在你身后呢,有话就直说,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可真恶心。”
看着眼前那对狗男女,沈嫣然心里涌上股她暂理解成恨意的东西,脸上冷硬,可心被堵的难受。
这种感觉,她只对陆宴琛有过,当她得知她姐姐竟然背着她和陆宴琛结婚的时候。
现在,她在他忍不住拿板凳砸烂艾米和江展易脑袋之前逃出病房。
她退到医院走廊尽头老旧的楼梯口,抖着手点了根烟,刚吐了两个烟圈,手上夹着的烟就被跟在她身后走进楼梯的江展易掐断,慌张摸出烟盒想再点一根,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怎么会……她口袋里的应该有两包整盒的烟才对。
太丧了,连烟都欺负她。
沈嫣然将空盒狠狠踩在地上,薄薄的纸盒被她踩成泥还继续用力踩,还不解气,泄愤似的把打火机也摔得稀巴烂。
江展易包了块棒棒糖塞她嘴里,沈嫣然握住小木棍把糖摔得粉碎,用胳膊肘重重撞江展易肩膀从他身前走了过去。
江展易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沈嫣然红着眼眶捶他肩膀让他滚,边捶边骂:
“你和那个贱人合起火来欺负我……你不人……你是个该死的畜生!”
江展易用指腹挑起沈嫣然精致的下巴,像是寻求么渴望巴久的答案一般急急问她:“为什么哭?”
沈嫣然拍开他的手别过脸,冷硬道:“我没哭。”
江展易并不理会她的否认,轻轻摸她通红的眼眶,替她回答他刚才问出的那个问题:“因为我对艾米好,你吃醋了。”
“别你妈扯淡了!”
沈嫣然大力推开江展易,用攥紧的拳头狠狠捶他,用绝望的无助神情控诉他:“都是因为你把我当狗一样的欺负!我告诉你我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