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辉医生说胎儿的发育情况良好,让她多注意休息,保持充足的营养。
余常乐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谢谢你了,王医生。”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B超单收进衣兜里,正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王耀辉忽然叫住她:“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余常乐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点了点头。
王耀辉站起身来到她身边,低头看了下手上的手表时间:“我送你吧,刚好我也下班了。”
余常乐惊讶地抬起头,她本来就不善言辞,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所以便随着他坐电梯下楼去。
余常乐坐进王耀辉的车里,忽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当时她还在读研究生,祈文悉每当需要她的时候,会开车到学校来接她,可是待他爽完后,往往要自己搭车回去。
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想让祈文悉送她回学校,祈文悉却说自己没空,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扔给她,那语气就像是打发一个鸡。
她心里冷笑,一直以来都把祈文悉当成自己的男朋友,可是祈文悉又把她当成了什么。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叫祈文悉送过她回去。
在车上,王耀辉向她问起沈清然的近况,上次沈清然跟他视频通话时,很高兴的说她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是过后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当初他还以为沈清然是不是被骗了,特意打电话过去,结果沈清然只是说自己最近很忙,就匆忙挂了电话。
余常乐迟疑了下,说沈清然现在和她同一个部门,沈清然平时除了上班外,剩余时间都是留着照顾她儿子。
说起沈向言,王耀辉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抹笑意:“那小家伙可淘气了,每次他见到我,都非要坐在我肩膀上,拽着我头发,扯得我头皮都疼。”
余常乐笑了笑,那个孩子她只见过一面,看起来乖巧懂事,这应该是小孩子亲近大人的举动吧!
其实她挺喜欢小孩子的,余常乐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嘴角带笑,心里隐隐期待着她孩子出生后的样子。
刚出检测结果的时候,王医生说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是儿子,其实她更希望是女儿。
不知那孩子长得像她多一点,还是比较像祈文悉呢?
不管如何,她一定会陪伴他成长,看他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看他从儿童到少年,再到青年,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时,车子在转过一个路口,余常乐不经意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两道身影,顿时感到呼吸一窒。
有个女孩抱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似乎聊得欢,他们一同坐进一辆车里。
那辆车的车牌号她熟悉得只要闭上眼睛都能倒着念出来,而此时那场景却仿佛刺痛自己的眼睛。
祈文悉之前不是对她说要到外地出差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A市,身边还有个女人?
他从来都没有骗过自己,更不像是一个说谎的人,也许这只是个误会。
可是心里虽这么想,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让王耀辉停车后立马冲出去,追着车尾不断地喊着文悉的名字,可惜那辆车都没有停下。
余常乐不小心摔了一跤,突然腹部一阵绞痛,她下意识捂住自己肚子,眼睁睁的看着车越开越远,眼泪啪嗒一声落下。
她慌忙抬手擦了下眼泪,对追上来的王耀辉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王医生,你可以……扶我起来吗?"
在王耀辉扶起他后,前方那辆黑色轿车突然折返回来。
祈文悉脸色阴鹜骛地走下来,淡淡地看了王耀辉一眼,然后语气冷漠的对余常乐说:“你是傻子吗?追不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这里做什么?”
余常乐扑过去,颤抖着手紧紧搂住祈文悉的腰,哽咽着说不出话。
祈文悉僵硬地抬手,本想抱一抱她,但却变成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开。
他并没有当面质问余常乐,站在面前的男人是谁,而是拉开车门,把余常乐塞到自己车里,然后转头对王耀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王耀辉看着余常乐坐在车里神情沮丧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余常乐坐在后座上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不敢问祈文悉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名女孩子是谁,也没有主动跟男人搭话。
“文悉,这就是你的小情人?长得还不赖,看起来也很温顺。”
那女孩子笑着打量了余常乐几眼。
祈文悉没有回话,女孩子反而自来熟地跟余常乐聊起来。
“嗨,你叫什么名字?”
“余常乐。”
她犹豫着抬起头,正好对上对方带笑的目光,她慌乱地移开视线。
方梓瑜扑哧笑了声:“这名字,哈哈,你爸妈肯定是希望你笑口常开,平安喜乐吧。”
余常乐点点头,略有些紧张的问,“我……我可以问下你是谁吗?你和文悉是……”
“我叫梓瑜。”
方梓瑜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是文悉的前女友,我们在一起两年多,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就分手了。”
余常乐早就猜到他们关系应该不一般,没想到竟然是前女友。
她是知道祈文悉在遇到他之前有过两段情史,却很少听到他提起过。
这世上又有多少情侣分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做朋友,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做不到。
不过余常乐听到梓瑜说的话,总算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祈文悉向来对她比较冷淡,起初她还能安慰自己,可是日子久了,她却有些担心,怕祈文悉外面已经有了女人,怕他突然说要跟她分手,以后再也不联系。
祈文悉把她送到小区楼下,余常乐下车后,祈文悉也跟着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箱水果和一大袋食材,让她自个拎上去。
余常乐看到祈文悉正准备开车离开,下意识问道:“文悉,你……今晚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你别等我了。”
祈文悉冷漠的开口。
余常乐心情有些失落,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那辆车缓缓开出小区门口。
“诶,我有个问题,你的小情人看着挺瘦的,怎么肚子有肉肉呢?会不会是吃得多不消化,少运动的关系,所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
祈文悉神色瞬间变得阴沉。
方梓瑜笑了笑,一脸无辜:“我没说什么啊,你这人就是大网骚,想对人家好,又故作冷漠,不想别人认为你对她好。啧啧啧,刚你看到余常乐那委屈的眼神没?你心里肯定在想等晚上回去,再把她压到床上狠狠干,干到她哭泣求饶。”
祈文悉一点都没有被说中心事的尴尬,他淡定的说,“现在已经到风新南路了,你去联系客户,今天要是没法谈下这单生意,那都是你的错。”
方梓瑜哀叹了一句:“祈总,你这也太会冤枉人了吧。”
--
大半夜,余常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赶紧站起身走过去。
“你肚子饿吗?”
余常乐见祈文悉没有回话,又问,“要不要吃点夜宵,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
祈文悉脱下西装外套丢给她,抬手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到浴室里洗澡去了。
余常乐关掉电视,默默地回到房间里躺下,一闭上眼睛就着了。
祈文悉洗完澡后,在书房里待了一阵子,才走进卧室里。
在余常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她的后背贴着祈文悉的胸口,她似乎还感觉到祈文悉在来回抚摸她的腹部。
余常乐被惊醒后,转过身困惑地看向他,祈文悉面色如常,平静的说:“睡觉吧。”
--
沈清然带沈向言吃完麦当劳回来的那天晚上沈向言就一直拉肚子,拉完后无精打采的趴到沈清然的怀里。
沈清然心里懊悔极了,早知道就不带他去吃麦当劳,她前几天发现儿子有咳嗽,流鼻涕的现象,可能是遇冷,风寒所致的感冒。
她问沈向言喉咙痛不痛,沈向言摇头说不痛。
沈清然给他冲了两包冲剂,一包小柴胡和一包999感冒灵。
沈清然当时为陆宴琛的事烦心,而且看沈向言活蹦乱跳的,所以也没怎么在意,现在吃上热气的东西,沈向言居然发烧了,还烧到38度。
沈清然忙拿出一件厚厚的带有帽子的小外套给沈向言穿上,抱着他去医院。
江北山打电话过来,听到外孙发着烧,正在医院打点滴,忍不住数落了沈清然一顿。
“你怎么带小孩子去吃那种垃圾食品?你就不能好好照顾儿子吗?前段时间听说你很晚才过去接他,孩子重要还是你工作重要,真是气死我了……不行,我要上去看看我的乖外孙。”
沈清然静静地听江北山唠叨,可是在听到他要来时,忙道:“你不用担心,言言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很快就好了。”
“上次言言发烧都烧了快一个星期,别家孩子吃个退烧药就好了,他要是不吊针水都好不了,你能请一个星期的假去照顾儿子吗?不行就别跟我扯这些废话。”
江北山语气很冲,但沈清然也知道他是关心言言。
她语气顿了顿,继续劝道:“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还是不要过来了,快过年了,到时我带言言回家。”
沈清然说完后,感觉到有人拉了下她的衣袖,她转过头,低声问:“想要跟外公说句话是吗?”
沈向言脸蛋红扑扑的,点了点头,沈清然只好把手机放到沈向言的耳边。
“外公,我没事,妈妈会照顾好我的,等过年我再回去跟你们玩。”
江北山听到自家外孙都这么说了,只能叹了口气,关心的问:“疼不疼?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跟妈妈说,知道吗?”
“嗯,不疼的,打屁股上的那种针才会疼。”沈向言一字一句的道。
沈清然待他们说完后才放到自己耳边,问下江北山那边的情况,前段时间听说江北山得风湿病了,肠胃不好还那么爱喝酒,现在倒好,脚痛到走路只能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