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让他痛上几个月,他都不长记性。”
江北山的老伴在一旁听到沈清然的话,忍不住说道。
沈清然汗颜,又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后才挂掉电话。
没想到她刚一挂电话,陆宴琛就打过来,没好气的问:“你到底和谁聊这么久?”
他连续打了三次电话,都是在通话中,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不耐烦了。
沈清然皱了皱眉:“你找我有事?"
陆宴琛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得知沈向言发烧,便问她现在在哪个医院。
沈清然本来并不想他过来,可是陆宴琛毕竟是向言的父亲,她要是剥夺陆宴琛看儿子的权利,貌似有点不近人情,所以只好说出她所在的那家医院。
陆宴琛赶过来时,看到沈向言在输液,头上带着顶大大的帽子,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然一脸自责:“都怪我,他感冒还没好,又带他去吃麦当劳,他还喝大半杯加了冰的可乐。”
陆宴琛没有说话,伸手摸了摸沈向言的额头。
看上好一阵子才舍得移开目光,坐在沈清然身旁的空位上,似乎有等下去的打算。
“陆总,难道你不回去么?”
沈清然心里感觉有些气闷,说实话,她并不喜欢陆宴琛看沈向言时那种表情,就像是自己养了那么大的孩子突然被其他人给惦记上了。
陆宴琛挑眉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才刚来,你就想赶我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清然撇开目光,她看点滴差不多没了,赶紧叫护士过来换新的一瓶。
看沈向言坐在椅子上瑟缩着身子,似乎感觉有点冷,于是沈清然把他小心翼翼地抱过来,让吉言坐在自己大腿上,然后握住他冰凉的小手,让他暖和些。
由于大半夜,沈清然没休息好,坐在那里困得睁不开眼睛。
“你先休息一下,我来看着。”
沈清然没有继续逞强,搂住她儿子,靠在椅背上合上双眼,打算先眯一会。
陆宴琛目光柔和地看着一大一小睡着的模样,心底软成一塌。
不知不觉中,沈清然头往他这边靠过来,陆宴琛干脆让沈清然直接靠在他肩膀上。
周围的几个人许是觉得一家人太养眼,不由得多看他们两眼,陆宴琛抬眸,锐利的眼神扫过去,那些人赶紧错开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陆宴琛才推了推沈清然:“该回去了。”
沈清然醒来,发现沈向言已经吊完点滴,手背上却有一块淤青。
陆宴琛把还在熟睡中的沈向言给抱了过来,和沈清然一同出了医院。
随后,陆宴琛开车送他们回去,沈清然看他也跟着进屋里时,还以为他要在这过夜,可是那张木板床根本睡不下三个人,而她也不想跟他睡。
“这么晚了,陆总你……”
陆宴琛看了她一眼。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沈清然撇过头不自在地:“嗯。”
陆宴琛却清晰地看见沈清然耳根泛红,他嘴角微微上翘。
他来这一趟值得了。
陆宴琛现在终于明白了,送一套别墅也抵不上一句关心的话语。
只要多在沈清然他们有困难时给予适当的帮助,也许沈清然会更放下那些怨恨,将来也会对他改观不少。
所幸的是沈向言没有像上次那样反反复复的烧,这一次烧退下后,沈向言只吃了一天的药,睡饱觉后就又变得生龙活虎的。
沈向言去到幼儿园,肖小岩还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不一会儿又嘲讽他体质差,还摆出一副拽得跟二百五似的表情说:“在你没来的两天里,你的媳妇小悠已经跟别人好上了。”
沈向言怒得当场和她打了一架,苏辛语忙过来拉开他们,罚他们站墙根。
沈清然接到苏辛语的投诉电话,是一脸懵逼,然后开始反思自己在教育孩子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清然这些天跟着财务主管学到了很多东西,如熟悉下商业版的用友软件,了解整一套会计做账流程。
这是比较完整规范的,有一些小企业都没舍得花钱去买专业的财务软件,用的是excel表来做账,他们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只要账目清晰就行。
众所周知,企业分为内账和外账两种,内账反映的是最真实的数据,公司的每一笔交易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外账是对外公开的一套账,主要给税局、银行、工商等部门看的,很多企业为了偷税漏税,可能会存在虚假的经营收入和费用支出,利润造假的情况。
说得难听点那是在做假账,说得好听点只要不违法,算是合理避税。在法律上来说,合理避税是允许的。
为此,大公司一般会高价聘请熟悉税法的专业人士,通过合法途径,利用税法漏洞或是界限模糊的地方,为公司减少缴纳繁重冗杂的税款,从而减轻税负。
一开始财务主管让她接触的是内账,给她看前的账目,说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可是她却看得一头雾水,好多都不懂。
问得多了她觉得不太好意思,只好去请教别的财务人员。
其实会计流程也不是很复杂,差别是不同行业所涉及的会计科目,交易事项和核算方法的不同。
然而这期间她完全没有看过相关的会计书,一上来就是实操练习,连基础都没打好。
财务主管却说没关系,她不提倡沈清然去背那些理论知识,最重要的是从实践中学习了解,懂得如何运用。
所谓熟能生巧,这些见得多,做得多也自然就记住了。
他们这里分工非常明确,有出纳,销售类会计,固定资产管理等等,比如余常乐是专门负责做成本核算。
余常乐今天来上班时,脸色有点苍白,可能是休息不好的缘故。
沈清然中午和她一起到饭堂吃饭,余常乐犹豫好久才小声跟她说:“我……昨天去医院做了B超,王医生他确实是个好人。”
沈清然转过头:“你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啊。”
她刚说完,恍然想起那天余常乐打过电话给她,当时的她被身上的男人干得意乱情迷。
陆宴琛那时非要她听电话,然后又故意加快动作,让她发出可耻的呻吟声。
陆宴琛早已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处,总能让她很快达到高潮,即使沈清然想拒绝,可是身体却本能屈服于最原始的欲望。
现在想来,沈清然不由得脸一红,暗暗唾弃自己真没用。
余常乐露出一丝笑意:“那下次我再找你吧,其实我当时还蛮紧张的,不过王医生很会安慰人,最后他还送我回家,我很感激他。”
“王医生他什么都好,既体贴又温柔,还会照顾别人,将来要是有哪个人做他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以前那段艰难的时期里,只有王耀辉过来看望她,给予她更多的鼓励与勇气。
王医生对她而言是亦兄亦友,也是她的大恩人,可以说要没有王耀辉,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余常乐沉默了下:“如果是你,你会跟自己所爱的人坦白说……有了他孩子吗?”
“不会!”
沈清然脱口而出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该不会是想……”
余常乐牵拉下脑袋,神情恹恹:“我已经考虑了好久,我必须要离开他一段时间,等孩子生出来后再回来。可是我又怕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怕他更加嫌弃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常乐,你肯信我吗?”沈清然试探性的问。
余常乐郑重的点点头,她说出来也是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她想和祈文悉在一起,可是又不愿被对方所厌恶。
“和他分手吧,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沈清然淡淡地说。
余常乐诧异地抬起头:“可是我……”
“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根本要不得!”
沈清然脱口而出后,意识到自己语气貌似有点重。
余常乐虽然没有跟她说过祈文悉在家里从不干家务活,但从她的话语中能猜到一些。
余常乐每天都要早早回家做饭给祈文悉,又要给他洗衣服、洗袜子,把他伺候得像个大老爷。
而祈文悉又为余常乐做过什么,上次在办公室吃饭时,还看到余常乐出去,然后红着眼眶回来,不用想都知道是祈文悉干的好事。
“不过你要想对方永远记住你,这是最好的办法。就现在来说,你越对他百依百顺他只会觉得你犯贱,对此嗤之以鼻。”
余常乐还有些犹豫,沈清然拍拍她的肩膀:“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追回你?但是等你哪天变得更加优秀,自信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会不甘心……你就当赌这一次吧!不然怎会知道最后结果呢?”
余常乐叹了口气:“反正都要离开,都要躲着他,也只能这样了,也许我还能知道我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位置。”
沈清然很欣慰余常乐终于听进她的话,她现在都有点期待祈文悉在知道余常乐要跟他分手时是气急败坏的表情,还是仍能做到无动于衷。
沈清然下班后,去沈向言所在的那家幼儿园,向苏辛语问起沈向言和同学打架的事。
这时沈向言灰头土脸的走出来,脸颊气鼓鼓的,指着站在不远处的肖小岩,想让沈清然为他出头。
“妈妈,就是她打我。”
“言言,这次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是你不跟小岩小朋友道歉,今晚就待在这好好反思。”
沈向言瘪着小嘴,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清然,见他妈妈态度坚决的样子,只好扭过头不情愿的走到肖小岩面前。
“对不起!”
沈向言说了后,突然上前抱住肖小岩,咬着她耳根低声说:“妈妈让我跟你道歉,可是我不会谅你,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打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