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远航又给她打来电话,他高兴的说过两天贺鸣烨来看他,不用沈清然过来了。
“哦。”
沈清然淡淡的应了一声,她也没打算去,只是问下那里的地址而已,而傅远航却自作多情的以为她要去看望他,还自顾的说让沈清然买什么西来给他。
傅远航打了个哈欠:”等明天拉完这一车的石头去卖,我就能歇几天了。”
“你不是厂长么,怎么还要你去?”
“那还不是我跟那个老板热呗,而且货车司机脚扭伤了,所以我暂时替补上去。”
“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虽然傅远航是傅婉诗的哥哥,待对她还不错,她不会将因妹妹的事而迁怒与他。
“我又不是第一次开大货车,能出什么事。对了,我跟你说,我这有个工人,跟他的对象到镇上扯了结婚证。结果没两天,他们就闹掰了,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他的对象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
“所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沈清然内心毫无波澜。
傅远航几自笑了几声,忽然安静下来:“你也知道,我在这里实在是大无聊了,连找个人说话都难。”
沈清然叹了口气:“好吧,你要是想找人聊天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傅远航紧接着又跟她说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然后自个在那神经质的笑起来:“清然,你不觉得好笑吗?”
沈清然:“……”
沈清然默默的听着。
他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又或者待在那地方憋出了什么毛病?
一个电话打了接近半小时菜挂断,沈清然只觉的跟傅远航通话是一个很无聊的事情。
一周后。
余常乐每天除了照顾孩子,干些家务活外剩下的时间便是上网看看新闻,刷下微博。沈清然和肖瑜朗都曾来看过她,还夸小宝宝长得好看,皮肤水嫩嫩的,一双乌亮的大眼睛眨巴着,还咧嘴笑起来。
即使被人抱来抱去,他也没哭。
余常乐想到刚出生时小宝宝皮肤红彤形的,哭起来像个小老头。
当时她还以为就她孩子最丑,没想到沈清然说以前沈向言出生时比她的小宝宝还丑,又瘦又小,皱巴巴的,可是现在长得不知有多可爱。
陆丰茂可喜欢了,整天没事就逗小宝宝玩。
直到有一天,周一一又找上门,陆丰茂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在余常乐劝说下才开门给她进来。
“你到底烦不烦,老子看到你就烦。”
周一一看到余常乐抱着一个婴儿时,不由得皱眉。
“你是认真的吗?”
起初她看到余常乐时便认为那是陆丰茂的女人,这也不怪她这么认为,陆丰茂以前风流性,身边那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
几乎每一个都对他死心塌地,有的甚至死缠烂打,死活不肯离开。
后来她又见余常乐喊陆丰茂作父亲,这才知道他们是父女关系。
而这一次,她居然看到他们还领养了小孩,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
陆丰茂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揪住她的衣领怒道:“你要是敢打乐乐的主意,老子不会放过你。”
周一一张了张唇,话到喉咙口又滚了下去,她神情落寞的转过身,看来还是她太痴心妄想了。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能够把他的心给捂热,可惜……
这时,余常乐突然对着周一一的背影喊了一声:“妈。”
周一一脚步顿住,不敢置信地转过头。
陆丰茂脸色顿时一变,那天余常乐有问过他母亲的事。
他当时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余常乐应该不会知道的。
于是陆丰茂挡住周一一的视线:“又不是叫你,你看什么看,赶紧给老子滚!”
余常乐看陆丰茂的脸色,心下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本来她只是试探下,所以她并没有走上前,也不想让陆丰茂下不了台。
余常乐这才对陆丰茂说,“爸,你帮我抱下小宝宝吧,我去给他冲奶粉。”
陆丰茂没再多虑,赶紧伸手接住那软软的小身体,似乎还能闻到奶香味。
余常乐抬头看了周一一一眼,拿着奶瓶去冲奶粉。
周一一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陆丰茂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随后将门关上。
余常乐泡好奶:“爸,你喂下,我出去买下菜。”
“好。”
余常乐没想到出门买菜时碰到了祈文悉。
祈文悉抓住她的手就把她拽进一条小巷里,余常乐非常愤怒,她挣扎道:“祈文悉,你到底想干嘛?”
祈文悉悻悻地松开手,他紧紧盯着余常乐,生怕她转眼就消失了。
余常乐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腕,并没有立马掉头就走,而是静静的道:“你不是说那是最后一次见面的吗?”
“我还没有把话说完。”
余常乐愕了愣:“你又想跟我解释什么,我已经不想计较了,我们不可能还会在一起。”
祈文悉眼里涌动着一丝异样的情绪,沙哑道:“能不能再陪我一夜?”
其实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一句,可是看到他思念已久的女人,闭眼睁眼都是她的样子,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余常乐感觉心已经凉透了,眼底满是失望的神色。
“祈文悉,难道你一直追着我不放就是想让我陪你睡一夜么?"
祈文悉刚想说不是,余常乐却又道:“我不会答应你的,到此为止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和期待,最终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心寒。
直到她不再期待了,努力想要忘记那个男人的时侯,而那人却又过来狠狠在她心上扎了一刀。”
祈文悉不死心的解释,“我没有跟梓瑜有任何的关系,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
“祈文悉,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不用其他人插足,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余常乐不想再过多的解释什么,转身往前走了几步。
祈文悉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低声道:“我过些天要离开瑞鑫,以后也不会留在A市了,有一样东西,我想留给你。”
其实他并不担心陆宴琛会难为余常乐,因为余常乐有个实力强大的父亲。
余常乐感觉自己手心一凉,低头一看是个小型的存储器:“你给我做什么?”
祈文悉贴着余常乐的脸颊,温柔的道,“里面有我想要说的话,还有我一直瞒着的事,如果你想解恨,让我永远不得翻身就把它交给陆丰茂吧。'
余常乐下意识抓紧手心里的东西,她不知道祈文悉为什么要离开瑞鑫集团,又为何把那么市要的东西交给她。
祈文悉抱了她一会就走了,余常乐看着手心里的东西,最终还是把它放入了口袋里。
余常乐回来后,陆丰茂怀里抱着小宝宝,不在意的说了句。
“怎么去这么久?”
余常乐有点心虚,她察觉到陆丰茂没看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就在菜市场多逛了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余常乐说完走进厨房里开始洗菜做饭。
等到晚上,她才有空回到房间里并顺手锁上门,然后把那存储器插在电脑上。
余常乐随手点开第一个视频,她一眼便看到祈文悉双手交握坐在办公桌前,他脸上没有笑容,沉默的盯着摄像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唤了一声余常乐的名字。
可以说,这个视频是祈文悉专门录给自己看的。
余常乐一开始觉得有些不自在,放大全屏的话,感觉就像他在盯着自己看。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刚确立关系的时候,你给我织的一条黑白色的国巾。看我现在都还留着,戴上去真的很暖和,暖得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你还在我的身边。”
余常乐忽然感觉鼻子涌起一股酸涩,她就是太感性了,总是那么容易被牵动情绪。
“你说过想要一直跟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当时我没有回答你,是因为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们可以在一起多久,毕竟未来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也厌倦过一段时间。在我回国那年,你的父亲,或者更确切来说是养父,他找我借钱,还说如果我不给他钱,就把我们的关系公开,甚至告诉我那边的父母。”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别人的威胁但是因为你,我最终借给他了。后来他又三番四次的来找我借钱,最后为那两百多万,就把你卖给了我。”
祈文悉平静的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原件。
祈文悉温柔的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在这张卖身契上他签名并按下了拇指印,所以我怕你伤心オ一直没跟你说,也一再阻止你回个家。”
余常乐攥紧衣袖,吃惊的瞪大双眼,她看到白纸黑字上,那确实是她父亲的字迹。
她很久都没跟她的养父母见过面了,最多只是在电话里问候下。
本来余常乐还想回老家一趟,向他们问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抱养的?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你心里肯定还在埋怨我是么?不过现在……你自由了。”
祈文悉抬手缓缓撕掉那张纸,嗓音低哑中似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没想到她的养父母这么不在意她。
沈清然下班的时候,给余常乐打电话,但对方没接,她想着可能在忙,就没再打。
回家的的时候发现沈向言没有看动漫,而是待在房间里练琴,他正在学一首《野蜂飞舞》,这就很考验手速,两只手需要不停的在琴键上按。
沈清然走过去没打扰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安静的听着,她没有什么音乐天赋,所以也听不懂,只觉得音调太快了,有点乱七八糟的。
沈清然起身给沈向言斟了一杯水,然后坐下来摸着他的头发说。
“要是累了先歇一下吧。”
沈向言擦了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抬头说,“妈妈,我弹得好不好听?"
沈清然点点头,她比较喜欢听着那种柔和一点的钢琴曲,像沈向言刚弹的这首曲子,她实在欣赏不来。
沈向言低头喝了几口水:“可是我觉得陆叔叔弹得比我更好听。”
沈清然一开始还以为他说的是陆宴琛,旋即一想,觉得他应该说的是陆宴琛的大哥。
“言言,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沈向言仔细想了想,“好像叫陆宴忻,袁阿姨叫他小忻。”
“那你以后叫他忻叔叔好么?”
“嗯,忻叔叔他会弹的曲子比我还多,还上台演出过,上电视节目了。”
“那言言就以他为榜样,好好练琴,将来有一天也可以成为像忻叔叔那样的人。”
“嗯,我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