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间歇性失忆症,压迫脑神经导致的,你们不用太担心,我去给他开几副药,吃下去就好了。”
待那名医生走后,傅远航小声嘀咕:“庸医!”
肖瑜朗早就看出他的破绽:“你演得还不错,要不要给你颁个小金人?”
沈清然看他没失忆后总算放下心来。
傅远航转动了下眼睛:“我这是要演给鸣烨看的,谁让她不关心我。”
肖瑜朗突然锤下傅远航的大腿:“该不会这也是装的吧?"
傅远航吃痛,龇牙咧嘴的道:“喂,你能不能下手轻点,我还是个伤患。”
沈清然立马赞同的说:“再怎么样他受伤了,下手轻点。”
傅远航哼哼哪唧的:“就是,我身上的伤可不是假的。”
肖瑜朗翻了个白眼,但也没说什么。
这边余常乐在看完那个视频后,心情很是复杂,她知道养父嗜好赌博,而且赌的金额比较大,没钱的时候就冲家里人发脾气。
她和祈文悉的关系是在大学时候被发现了,当对养父母确实难以接受,还要她跟祈文悉分手。
余常乐平时都是最听爸妈的话,唯独那一次,她忤逆了他们。
因为她真的很爱很爱祈文悉,舍不得离开他。
直到她毕业工作后,他们才勉强接受祈文悉,还让她把祈文悉带回家给他们瞧瞧。
余常乐一直没找到机会,不过有留下祈文悉的电话号码给他们。
想来她养父是没少打电话过未骚扰祈文悉。
余常乐现在总算明白了,要说心里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她在那个家生活那么多年,而她养父却把她当做物品一样随意买卖。
所以她该感激祈文思让她做了那么多年的美梦么,让她还以为自己有一个温暖的家,疼爱她的父母。
可是,她觉得祈文悉和她的养父也没什么区别。
俗话说父债子还,也许祈文悉觉得是自己欠了他,才会对她那么冷淡,理所当然的要在她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余常乐靠在椅背上,不由想起这几年她和祈文悉相处的日子。
祈文悉在公司里把她当作陌生人,每天下班回来便对她冷脸相向。
每当有那方面需求的时候,他从不考虑她是否愿意,就把她压到身下泄欲。
余常乐为了让自己好受点,总会用最温柔的方式去容纳他。
她不敢多说一句让那个男人不高兴的话,只知道一味地顺从,一味地讨好他。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
此时傅远航已被转到县城的人民医院里医治所住的病房,自然是贵宾级别。
天花板布景是一个天空,一睁眼就能看到蓝天白云,墙壁上有液晶电视,正播放着休育赛事的节目,地板整洁干净,窗台上还摆有盆摘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傅远航舒服地躺在床上,虽然全身动弹不得,但依然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感觉这儿吸入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肖瑜朗走到窗台上,拿起手机给贺呜烨打个电话,说他们已经换医院了,并把地址和住院部几楼多少号病房告诉她。
傅远航默默地听着,顿了半晌才说。
“瑜朗,其实你不用告诉她的,她爱来不来。-”
“你不是更希望她来陪你么?”
傅远航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是希望而已,若贺鸣烨没有这份心那又何必强求呢?
和贺鸣烨在一起的日子,现在想来感觉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罢了。
傅远航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用轻松的语气说:“明天鸣烨过未,我要装失忆,你们可不准像现在这样拆穿我。”
肖瑜朗无语,沈清然也没有回话,她昨晚没休息好,现在有点发困,于是躺在另一张床上睡一会。
傅远航自讨个没趣,只好闭上了嘴巴。
晚饭时间,肖瑜朗点了外卖和沈清然一起吃,而傅远航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想要吃吗?”
肖瑜朗夹起一块鸡腿肉问道。
傅远航不能头,忙开口道:“要,要吃。”
他好久没吃过鸡腿肉,都被那只猫绐霸占了。
于是他尽量张大嘴巴,却因此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气。
肖瑜朗把那块鸡腿肉放到离他唇边不远处,然后又缩手回来,一口咬上去:“刚忘记了,医生嘱咐过,你只能吃流食。”
“……”
傅远航愤愤的道:“你……你太过分了,有考虑过我这个病人的感受吗?”
“那是你自作自受。”
肖瑜朗回他一句,连沈清然都很不厚道地笑起来:“都说让你开车小心点,你偏不听。”
傅远航低哼了一声,决定不再搭理他们。
其实他的朋友很多,可是真心朋友除了陆宴琛貌似就没有了。
而肖瑜朗和沈清然不只过来看望,还愿意留下照顾他,他心里真的很感动。
这边贺呜烨下飞机后,连夜开车来到肖瑜朗所说的那家医院。
当她走进八楼的03号病房时,正发现傅远航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傅远航,你看谁来了?你还认得她吗?”
傅远航双眼像无法聚焦似的,顿了好久才把视线停留在贺鸣烨的身上,目光呆滞。
“你不是说情况不严重吗?怎么连人都不记得了?”贺呜烨不由得皴眉。
“他从山路摔下来的时候,头部受到强烈的撞击,医生说他脑部有瘵血没有散开,才导致短暂的失忆。”
“我看他是傻了吧?”贺呜烨嘴角抽动了下。
傅远航只觉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来,差点就装不下去。
“既然你来了正好,我和瑜朗还有事先走了。’
肖瑜朗把一碗热乎乎的白粥递过去:“你喂给他吃吧。”
贺呜烨顺手接过那碗粥,坐在椅子上,舀了一勺塞进他嘴角,力道也不知轻重。
傅远航被呛到咳嗽起来,贺鸣烨忙拿起一旁的毛巾给他擦了下嘴角,轻拍打他的背。
“要不我还是请个保姆过来照顾你。”
傅远航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啊啊啊!”
贺鸣烨只好放下那碗粥,拍着他后背安慰道:“别怕,我陪在你身边。”
好不容易哄他安静下来,贺鸣烨准备再喂他喝粥时,傅远航却不肯喝了。
“冷的,不要。”
贺鸣烨只好让人重新买一份白粥过来。
肖瑜朗他们走到医院门口,沈清然有些不放心。
“贺鸣烨一个人照顾他,能行吗?”
“没事,他照顾不来自然会请保姆。”
像贺鸣烨那样的人,她不可能会一直留下到傅远航出院。
这时,傅远航嚷嚷:“我要尿尿。”
“……”
贺鸣烨抱不动他,只得从床底拿出尿盆来,拉下他的裤子。
傅远航觉得很盖耻,可是贺鸣烨做这个动作时表情却极为自然。
过了一会儿,傅远航又说:“我要喝水。”
贺鸣烨立马去给他倒水,再端过来放到他唇边。
傅远航轻抿了一口,眨巴着眼道:“要亲亲。”
贺鸣烨刚以为听错了。
直到傅远航重复了两次,就要委屈的哭出来时,贺鸣烨才无奈地凑过去在他嘴角边上亲了一口。
经过这一晚上后,贺鸣烨深切体会到变傻的傅远航是多么的难以伺候。
沈清然刚回到A市不久,宋小芸便约她出来谈话,沈清然帆迟疑了下,最终答应了。
那天在电话里,宋小芸说她手中有一份工程施工和结算的合同,都是伪造出来的,希望沈清然能把那笔钱款打到那份合同里所标明的账户上。
沈清然明知道做这事是违法的,更会使得公司造成财产损失,然而却没有当场拒绝,反是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很需要这笔钱去治疗我的病。”
沈清然顿时一慌:“小芸,你患的是什么病?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是艾滋病!”
宋小芸顿了许久才沙哑的道,“当年他的那些保镖强暴我之后,我出来后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去医院查过才知道我得了癌症。
我很怕死亡,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那时我感觉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这几年来,我一直靠着药物来压制情,也许还能再撑个三五年,又或者就在明天。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我只是不甘心,我才二十二岁,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生命留下任何遗憾。”
沈清然越听越心酸,同时心里懊悔万分,这一切都怪陆宴琛跟傅诗婉还有自己。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决定一定要帮助宋小芸治好她的病。
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先进,艾滋病已不再是什么不治之症,也许,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能够健康的活下来呢?
在饭桌上,沈向言乖乖的吃着碗里的饭菜,闷声说:“妈妈,你今晚是要出去吗?”
沈清然揉了揉他的头发:“嗯,言言要是困的话,就先睡,不用等妈妈了。”
“哦,那妈妈早点回来。”
“好。”
饭后,沈清然就出门了,她打车来到一家高档酒吧。
而包厢里,宋小芸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轻抿了一口,眼里带有几分迷醉,朝出现在她面前的沈清然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容。
沈清然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一脸复杂的神色。
“我有一件事很想问你,沈向言……是你和陆总的儿子吗?"
沈清然暗暗吃惊,顿了半晌才平静的道:“嗯,你怎么会知道?”
她没必要去骗宋小芸,但也不是故意瞒着她。
宋小芸仰头喝下一大杯红酒,自嘲地笑出声,“我明白了,这是你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原因吧。”
“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没得选择,如果可以,我想把言言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