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我们还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去准备。
陈伟强也要回宿舍一趟,清理他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因为我和八一、螺丝刀,本就是一个宿舍的难兄难弟,所以就不用那么麻烦去检查仅有的私人物品。
反正也没家当,除了没必要带走的衣物,就只剩那一口零食,还有最重要的枪、匕首、药物。
虽然杨连亭说医疗冷藏车有药品,但我还是把消炎药、退烧药给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我把之前从杨连亭手里拿来的那把沙漠之鹰送给了螺丝刀。
他当过侦察兵,还是出色的狙击手,这种大威力的手枪特别适合他这种猛男。
我还幻想着,等我们逃出去后,去黑市买一把狙击枪给他,有武器,绝对能跑回国……
今天从艾斯老狐狸手中骗来的警用手枪,自然归我。
原本我们回到黄金大赌场后,老狐狸想收回那把手枪,但是我在路上时,就提前把手枪藏在阿丁身上了。
然后我撒谎说进别墅时要搜身,就在外围把枪丢弃了。
因此,老狐狸也没再继续追问。
八一突然感叹道:“今夜园区好安静啊,听不到一句虐人的惨叫声。”
我们站在被钉死的窗户边,看着寂静的操场,心里莫名的悲伤。
“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怀疑这次有不少人想逃走。”我清了清嗓子,喝完瓶子里最后一口水。
螺丝刀扭头问我,“李建国怎么办?不带他一起走了吗?”
“那个倔大叔心里只有仇恨,想让他跟我们走,只有一条路……”
“你有办法?”
“有,问题是出去后,他知道我骗他,肯定会杀了我。”
我转身走到凳子上坐下,把手中的空瓶子捏得“哔哔”作响。
螺丝刀把玩着手中的沙漠之鹰,“跑都跑出去了,还管他那么多,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
果然是个枪迷,拿着枪一直转个不停,一秒钟都不离手。
我真怕他会擦枪走火,伤及我和八一。
“我猜测他也会去地下室,不然留在园区就是刘十一和杨连亭的炮灰,指哪打哪,简直比疯狗还要疯。”
等会去地下室,指不定能打听出李建国老婆的事。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吓得螺丝刀差点把手中的沙漠之鹰给转出去。
我让他们去床上躺好,假装在睡觉,我也把上衣给脱了,然后打着哈欠去开门。
“唐天?这么晚你找我吃夜宵吗?”
我靠在门口,揉着眼睛笑问道。
唐天往黑灯瞎火的宿舍望了一眼,“宁哥让你去一趟小洋楼。”
“这么急啊,你等我一下。”
我转身拿起床边的短袖穿上,关上门,跟着他下楼。
唐天在我身侧递过来一根烟,“你今天运气不错,能从那个将军家全身而退,现在你已经被全城通缉了。”
“通缉……”我接过烟,夹在耳朵上,“玩我?”
“你别激动嘛,这是军师长在布局,想试探将军手底下还有没有死士。
那个连长在半路上就连人带车一起被炸了。再说了,通缉令上的照片不是你,是一个模糊的缅甸政府军士兵的剪影。”
“不是我就行,你还听到其它风声吗?”
“这个嘛,不太好说。”唐天笑了笑,和我在打哑谜。
“那就不说。”
我大步流星地往小洋楼走去,然后看到一个黑影从不远处快速跑过。
怎么有点像李建国,大半夜不回宿舍,又在搞什么鬼。
唐天跟上来,见我站着不动,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怎么了?”
李建国就跟个幽灵一样,瞬间消失在绿化带那边。
“呃……突然想起一件事,算了,你帮不上忙。”
我故作神秘地挠了挠头,继续往前走。
本以为宁总让我去小洋楼,会有事警告。
搞半天是喊我去吃夜宵,顺便奖励了我一万块钱,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要捞我出去当他的私人保镖。
以后会把他的私人武装势力,全部交给我带领,并让我教他们中国功夫……
真是想得比我还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借口身上有伤,想回宿舍休息,然后拿着钱快速离开。
始终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回到宿舍后,第一时间就是把所有现金清点好,避免逃亡时遗漏这些救命钱。
之前我们赚的钱,都找阿布要了一张银行卡存进去了,卡放在陈伟强身上,现金则由我保管。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和衣而卧,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实际上他们也没有睡,和我一样激动,只是都没有说话,怕惊醒外面来听墙角的人。
园区外还是一片宁静,比以前任何一个晚上都要安静。
我实在是太困了,但又不敢睡,怕误事。
实际上,整个宿舍都是我们心跳的声音。
表面上我们看起来也很平静,内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
我实在是躺不住,只好翻身起床。
盘腿静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不容易熬到2点50分,我赶紧喊八一和螺丝刀起床。
除了钱和药,其它的什么也没带。
我们三个人偷偷摸摸地离开宿舍,来到灰楼地下室通道外面时,扳手和陈伟强也准时到达。
外围巡逻的狗腿子,果然被杨连亭支走了,一路摸过来,我都没看到几个人在巡逻。
只是,李建国依旧不见踪影,时间紧迫,我也没空去管他,先进去解决里面的医生再说。
我们相互看一眼后,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摸进阴暗的地下室。
通道很长,最少有一百多米,也没有灯,纯粹靠摸着腥臭的墙壁前行。
这种鬼地方,也只有割腰子时才有人进来,平时都是空荡荡的,深更半夜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我们摸到通道尽头时,左拐,便发现前面有个玻璃屋,里面开着雪亮的大灯。
定睛一看,居然是专业的手术室。
白大褂正在认真地给猪仔进行噶腰子手术,旁边还站着三四个医生,有拿手术刀的,有协助处理尸体的,还有拿器官转运箱的。
“咚咚咚”
突然,通道那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