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们就端着茶杯去天台上醒酒聊天了。
陈浮生则被陈依依带去她家玩了,现在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依依也相当于是浮生的后妈了,自然要多多培养感情。
等陈浮生年龄大一点再告诉他残酷的真相,这样他对曹露就不会存在幻想了。
刚才陈浮生还问我哮天犬怎么没来,我说明天让我弟弟送过来,正好放在这边喂几天,免得天天在我家被闪电两父子欺负成那个狗样子。
我们在天台上聊天时,李建国他们又发来了视频电话,忍不住又唠嗑了一个小时。
生死之交就是这样,无论你在哪里,都会彼此想念。
我告诉李建国,这半个月可能会有事,让他们时刻准备去接应阿布兄妹俩,具体的我没说,想必他们也猜到了。
至于阿布,我隐晦地和他说了这边的尴尬处境,让他稳住,实在不行就提前撤,带着妹妹去小勐拉,谁也不敢动他。
我们带阿秀来中国时,阿丁和阿茂别提多开心了,他们也一致认为妹妹能离开战火连天的贫瘠之地是最好的安排。
他们不想看到妹妹受罪,能嫁给扳手,知根知底也放心。
只不过,那边终究是生她养她的地方,突然要离开妈妈,离开兄长,阿秀也是哭得稀里哗啦。
好在阿颜和舒心月也一起过来了,她们有个伴,不会寂寞。
这也是螺丝刀答应我们住这边,然后两边跑的原因之一,都是为了恋爱脑阿颜。
杨连亭这个死变态一直在试探我,说我想去果敢和他一起发财的话,就先去指定的地方带几个美女去那边,然后再共谋大计。
听他的口气,国内这条线绝对是一条大鱼,而且水很深,风浪很大的那种。
陈伟强捏着手中的啤酒罐子,“平安,还记得我们读大一时的快乐时光吗?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也没有和曹露那个毒妇私奔,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破事。”
“记得,怎么会忘记。可惜,人生没有重来。”
我苦笑几声,抬头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记忆如洪水猛兽那般涌进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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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大学,篮球场。
我和陈伟强办完入学手续后就去那边打球了,君君则在旁边观看,有时还会给我们鼓掌加油。
从小学到大学,她就是我的尾巴,更像是我们的妹妹那般存在。
无论别人怎么想,我们一直是纯洁的友谊,在我心里她就是亲妹妹。
“嗨,同学你好,请问女生宿舍怎么走?”
这时,一个长相甜美,身材高挑的女同学,拖着沉甸甸的行李箱走了过来。
君君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说道:“啊,我也不清楚,我不住校。”
美女同学又看向我和陈伟强,“学长,你们都不住校的吗?”
我把篮球抛给陈伟强,拽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对,我们走读。”
美女看了一眼君君,拖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陈伟强又把篮球抛给我,跑上前说道:“同学,你是新来报道的吗?或者,我可以带你去!”
提前三天来报道,这会又是饭点,肯定没几个人在校园内引路。
美女微微愣了一下,马上笑脸相迎道:“好啊,谢谢你。”
“平安,你们先回去,我晚一点回。”
陈伟强冲我们打了声招呼,就推着沉甸甸的行李箱走了。
凑巧的是,他们还在同一个班,于是乎,在往后的日子里,两个人的接触也就越来越多。
有时候,我们还会一起去唱歌,吃饭,爬山。
假期时,陈伟强还会带她去长沙吃各种特色小吃,逛各大景区等。
再后来,他们就爱得难分难舍,以至于大二就双双辍学不见了。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多的顺其自然和美好,殊不知,陈伟强从一开始就是曹露放长线钓的大鱼。
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是第一眼瞄准的大鱼。
因为我一直以来都醉心于武术,对漂亮女孩子不感冒,所以暂时躲过一劫。
结局,依旧逃不脱她的诈骗,还屁颠屁颠地飞去云南边境送人头。
最可悲的还是,连累了无辜善良的君君……
呵,想想就觉得可笑和可悲。
半晌,陈伟强叹了口气道:“有时候看着陈浮生,我心如刀割。你说,他要是知道他妈这么毒,最后还死在我们手里,心里会不会崩溃?”
“不会。”我点燃手中的烟,把视线从夜空中收回来,“从小带他去周边部队看看,感受下正义的力量,然后多看些抗日片啊,保证不会长歪。”
陈伟强恨得咬牙切齿,“他要是长歪,我就亲手结果了他。”
“别激动,日子还长着哩。”
“日子说长也短,说快也慢。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怪,要怪就怪当初瞎了眼。”
“……”扳手和螺丝刀没接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各有各的苦,不是吗?
我哑着嗓子说道:“我明天打算去一趟株洲,主要是把春燕姐的骨灰处理一下。”
不知道她的家人看到“她”回国后,又是怎样的心情。
陈伟强突然问道:“疤子要是知道你回国了,会怎么样?”
“呵,能怎么样?他活着,我活着,就是这样喽。”
我起身,掐灭手中的烟,“睡觉去,明天还要坐高铁。”
因为这是在国内,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所以都在陈伟强家里睡觉了。
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KK园区,我们挤在小单间里面的感觉……
翌日。
我带着春燕姐的骨灰乘坐高铁来到株洲时,却被她的家人给赶出来了,说什么都不承认是她的骨灰。
哪怕我说我出钱做鉴定,她妈妈也拒不承认,还说让我随便处理,别带着这么丧气的东西上门乱认亲……
我真是心如刀割,既然她的家人不要她,那么我就把她的骨灰带回到长沙去安葬了。
这样她就不会孤独了,一有时间我就会去看看春燕姐,并和她讲讲这边的趣事。
说来也奇怪,我抱着骨灰去春燕姐家里被骂时,她家客厅墙壁上的照片,也就是放着全家福的那个相框突然掉了下来。
她的家人也明显愣住了,然后就情绪激动地请我离开。
这种家人不要也罢,我当即就带着春燕姐回了长沙。
虽然相框掉落可能只是个意外,但是我宁愿当做是一种感应和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