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小姐,你有心事?”
芍药准备走,瞧见詹霁月若有所思的模样,手掌在她眼前挥了挥,笑着问道。
詹霁月摇了摇头,敛了情绪,笑道:“在江南时就听闻京城新来了一名国师,甚至江南疫情云雾师兄也是听从国师的命令前来支援,有个道士打着天师府的幌子下毒,国师也不曾出面,本以为是道貌岸然之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五师叔。”
国师之位,惯来是天师府最得力之人承袭,君权神授,国师作为君王和天神联系的媒介,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甚至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人生,比如二殿下沈明赫!
以前的国师年迈,明赫哥哥砍断师尊的头颅,在天师府站稳脚跟后,前年便请奏让他告老还乡,从此北祁再没有国师,这两年南疆西鲁越发壮大,陛下担忧北祁未来,天师府便又推出新国师上任。
她从不信神明,对天师府更没有好感,再加上江南这一行总有所谓国师的影子,她隐隐觉得不安,可是这位新国师竟然是熟人!
“奴婢曾听娘娘说过,二殿下小时候和霁月小姐感情甚笃,天师府掌门对霁月小姐也很是喜欢,所以破例也将霁月小姐收入麾下,成了大师姐。”
“奈何老定安侯舍不得霁月小姐离家,亲自将您从天师府揪了回去。天师府算是您的师门,国师历来出自天师府,无论来谁应当都是您的同门。”
“既然是师叔,看您和国师关系亲厚,日后倒是有了保障。”
芍药笑的眼睛都眯起一条缝,像个月牙儿带着弯。
早在很小的时候,已经传闻詹霁月拜入天师府,只不过天师府从不收女弟子,所以大家当个乐。
但是也因此,芍药听见詹霁月唤国师师叔,并没有很意外。
不过,芍药话里的意思听起来,竟是在为她日后嫁入皇城考虑?
詹霁月狐疑的瞧着她,正欲说话,一丝寒气从身侧涌来,黑袍带着风扬起,吹出冷冽的气息。
瞧见来人,芍药神情顿时僵住,浑身梆硬,盯着面前颀长的身影,努力咽了咽口水,黑白分明的眸子瞧了一眼詹霁月,小声道:“慈宁宫正在找霁月小姐,霁月小姐记得过去,娘娘还在等奴婢,奴婢先行告退。”
慌慌张张,连行礼都忘了,快步退了下去。
詹霁月戏谑的回头,望着一脸黑气的傅熠然,幽幽道:“芍药姑娘跟在皇后身边多年,从未如此失态,护国将军好气势。”
幽凉的气息缓缓靠近,傅熠然漆黑的眸子仔细盯着她,良久,嗤笑道:“她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
这意思......
“所以大将军的冷脸是给我看的?你想吓我?”
话音刚落,黑影将她彻底笼罩,修长的手如玉一般在她的眼底晃动,下瞬,那只手捏住了她的脸,似鬼魅一般的眸子冷幽幽的看着她。
忽然靠近,一张邪气俊朗的面容猛然靠近,薄唇靠近她的耳侧,微微吹气,低醇的嗓音带着微微地酥麻传入她的耳里,“这宫中都在庆贺你和二皇子的江南顺利赈灾,传言你们关系的人越来越多,就连皇后都在撮合你和沈明赫,这醋,这气,我吃不得?”
赫然伸手,一把将她拽入怀里,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唇侧顺着她的耳珠一路往下,下把抵在她的脖颈,嗅着她的体香,眸光幽深,瞳孔深处涌动着一抹异彩。
“詹霁月,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他们已经回京,他分明提醒过,回京后——要收他的聘礼!
这人,就在他怀里,却又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试图将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撮合在一起,真是让人......不爽!
詹霁月心跳的厉害,随着他的靠近,自己却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这可是皇城!
孤男寡女,他们竟在外这般腻歪!
莫名的心悸和新鲜感让她心神颤动,她并不担心这模样被人看见会对自己名声有影响,她相信,傅熠然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危险里。
“回京短短几日,还没有和娘提到这件事。何况......刑部......”
詹霁月拧眉,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简单将慕容川已经到达京城之事和他说了一遍。
“南疆之人所图恐怕不简单!”
“既然故意让你听到看到,便是冲着你来的。这个胡大人的底细,该查个仔细!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有我护着你。”
收紧了拥着她的力道,傅熠然沉声开口。詹霁月唇角轻轻上扬,低声道:“瞧他们的样子,像是想将我往南疆推。他们为何盯着我?”
“傅熠然,倘若我......”
身份有异常,你该当如何?
“嘶。”
她的下巴嫩肉被一只贱手捏住,詹霁月下意识皱眉,想脱出他的怀抱,却被他大掌禁锢。
他的指腹细细摩擦着她的肌肤,酥麻中激起颤栗,薄唇贴着她的脸侧,轻轻蹭了蹭,嗤笑道:“詹霁月,你只是你。”
他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但他,根本不在乎!
“你以为,我为何要成为北祁的护国将军?那时,你一句只嫁给北祁的英雄,才有了如今北祁的安居乐业。”
换句话说,北祁能安稳,是因为她!
心跳如鼓,雷声震动,詹霁月抬起眼,对上那双诡谲的双眸,唇瓣抿了抿,半晌没有再开口。
此时,她只想尽快找到外祖,她和爹娘相像,出身自然没有问题,但是结合金家老爷子的话,如果她身份有问题,根源会在——外祖母身上!
令人安心的气息徘徊,下意识张嘴,差点发出声音。
一只手掌从她的下巴移到她的嘴上,捂住了她的声音。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宫宴结束,我会再去提亲。”
捧着她的脸,傅熠然眸光璀璨。
她愿意依赖他,对他来说,便是值得高兴的事!
詹霁月眨了眨眼,睫毛颤动,唇角在他的掌心弯了弯,低低应了一声。
一阵风吹过,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女人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手心拧着帕子,气的脸颊通红。
“詹霁月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抢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