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坐着的那名道士,倒是出声宽慰:“如果大少爷现在不方便,那不如明天我再登门。”
齐连安也帮腔:“对啊,今天太晚了,就算大师要升坛做法,也需要吉时才行。”
许仲恺虽然说要废除继承人,但到底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前脚说要发公告, 后脚就找了青莲道长算算剩下的孩子中,谁堪大用。
然而青莲道长这一算,就算出问题来了。
原来分公司最近频频出问题,不是许商楼沉溺美色无心工作,也不是被阮明樱影响了气运。
而是有人背地里用邪术窃取了他的气运!
许仲恺听闻这件事,哪里还坐得住?
长子身边有那个业障重的女人,本身气运就容易被影响;现在还被人下了邪术, 轻则血光之灾,重则性命不保。
为了儿子, 许仲恺放下身份连夜带着大师过来,谁能想到反而吃了个闭门羹?
齐连安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断,紧跟着那边还关机了!
从来只有许仲恺挂长子的电话,被挂电话这还是人生头一遭!
许仲恺抬手按了按眉心:“混账东西,这辈子都难有出息,居然为了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我!”
火气上头,许仲恺难免开始牵连他人。
他盯着车窗外看了几眼,冷哼:“小姑娘家家这么晚还在外面鬼混,成何体统!”
——
明濯晚上洗漱完了,跟贺望瑶闲聊,听说顾栩回家没吃晚饭,便决心送些汤过去。
也不知道大姐夫是从哪里请来的厨师,做饭的手艺一流,煲的汤更是鲜美得人眉毛都要掉了。
她好几次看到顾栩骨节修长的手指, 总是不自觉地想劝人多吃点。
大概是因为对方身上的气质太过冷清, 不食人间烟火,才让她有这种错觉。
等到了落鹜居, 顾栩也正好洗漱好。
他换了一身家居服, 扣子仍旧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那一颗。
眉眼沾染着水汽,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温柔。
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
贺望瑶:“阿栩,快来喝汤!”
明濯在管家的提议下,特地带了两份汤,贺望瑶闻到香味,已经按捺不住开动了起来。
顾栩有些意外,但还是走过来落座,眼睛看着明濯:“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经常麻烦你啊。”明濯想了下,觉得转运大仙的事情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
毕竟这位也是开公司的,背后搞事情的头目还没抓到,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看顾栩赚钱厉害,来对他下手?
总要防范一下,免得被人害了还不知道。
顾栩微微颔首:“多谢提醒,我从来不知道,商场上还有这种手段。”
“唉, 低端的商战往往最是朴实无华。”时刻5G冲浪的贺望瑶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最低等的手段,就是偷摸地浇死对手公司的发财树, 这也是一种诅咒!”
顾栩看了他一眼。
贺望瑶:“怎么样,阿栩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方法很卑鄙?”
顾栩:“卑鄙倒没有,只是我办公室内从不摆发财树。”
贺望瑶:“……”
明濯没忍住笑出声来,顾先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贯彻得非常坚定,他不在办公室内摆发财树实在太正常了。
顾栩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他喝个汤都有种上米其林三星用餐的仪式感,不会给人装的感觉,反而让人感受到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优雅。
明濯看了一场赏心悦目的吃播,等顾栩吃完,才笑着说:“顾先生你要是去做吃播,我一定要当榜一大姐。”
贺望瑶犹豫了一下:“你确定?”
阿栩吃饭是很优雅,可吃播就是要吃得香吃的很有食欲感,不是让你吃出一脸的禁欲感!
市场风向不是这样的,那些很红的吃播,哪个不是大胃王来着?
明濯笑着说:“确定啊,我看一百遍都不会腻。”
贺望瑶:“你没必要特意拍马屁,阿栩一向喜欢实话实说……”
“我就是实话实说啊。”明濯怔了怔。
贺望瑶彻底无话可说了。
顾栩扫了他一眼,“你是对我有意见?”
贺望瑶打了个激灵,“不不不,阿栩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意见!”
他敏锐是察觉到,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不好,今晚恐怕要滚出去睡大街了。
“……你虽然不是普罗大众喜欢意义上的吃播,但明显是老大喜欢的吃播啊!被老大喜欢,强过千千万万人的喜欢!”
顾栩闭了一下眼睛:“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起身,拿着保温桶去清洗。
贺望瑶也觉得自己情急之下说的话乱七八糟的,但危机就是莫名奇妙被解除了。
他哪里敢让顾栩洗碗,忙不迭跑过去,“我来洗,我来洗。”
等把两只保温桶都清洗干净,顾栩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顾栩站起身。
明濯:“不用不用,就几步路而已,能出什么事?我又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贺望瑶深以为然:“我老大那不管是人还是鬼,谁敢找茬就嘎了谁,完全不带客气的。不安全的反而是别人吧。”
明濯接过保温桶,迅速地出了门。
顾栩站在半开的门内,室内灯光勾勒着他修长的轮廓,他下意识地往外走了走,明濯脚步快,已经出了院子大门。
——
明濯一出来就注意到不远处树下停着的那辆黑车。
她看了一眼,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
“小姑娘家家这么晚还在外面鬼混,成何体统!”从半开的车窗里忽然传来这么一句话。
明濯五感过人,忍了忍就当没听到,兴许人家只是私底下吐槽。
但车门很快被推开,一个老人家拄着拐杖下了车,还跟在她身后走了过来。
这就不能忍了,这就不是个可爱的老人家。
明濯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对方,“老头,你大半夜跟着我干什么?”
“你叫我什么?”许仲恺惊呆了。
“老头。”明濯平静地陈述了一遍,她觉得老头这个词已经很平和了。
最起码她没有骂人。
许仲恺:“谁教的你这么没礼貌?你最起码应该叫我一声……”
他顿了顿,忽然闭上了嘴巴。
“应该叫你什么?”明濯想了一下,大概不是自己喜欢的答案,“我们很熟吗?上来就想充当我的长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