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对了几招,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观战的人眼球转动的速度甚至跟不上两人动手的速度。
无念几次想冲上去帮忙都失败了。
不一会儿两道人影分开,神君捂着胳膊,那里冒出黑色的血液。
无数黑雾萦绕在伤口,修复得却没有之前快了。
显然神君落于下风,吃了亏了。
众人精神一振,缓缓朝着神君围拢了过去。
神君随意擦拭了一下血迹,笑了起来,“阮明濯,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又难对付。”
明濯:“胡说八道!狡猾的明明是你!藏头缩尾的,不要脸!你们那个什么天外神,不会也跟你一样,连身体都没有,只能靠夺舍别人吧?”
神君眼里怒气一闪而逝,旋即反应了过来,“你是在试探我?”
明濯:“对啊,才反应过来吗?果然没脑子影响智商——瞪着我做什么,你连身体都没有,怎么会有脑子?”
神君:“……”
明知道明濯是在故意激怒他,还是被气到了。
有些人好端端的,为什么偏偏长了一张嘴。
过了一会儿,他又桀桀怪笑起来,“我不跟你斗嘴皮子,清门寺底下镇压的东西已经被我释放了出来,还有,你看看他们。”
他志得意满,他早早潜入清门寺,当然要找机会动手脚。
空尘和另外两位高僧,为了拔除那些怨念,没少去研究那些佛门心法,甚至去研究封印在清门寺中的一缕怨念。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把几缕怨念放到了三人身上。
如果明濯中计,那么那些怨念,会随着这次施法,反灌注到明濯身上。
但如果明濯没有中计,那也没关系,三位高僧被怨念控制,便会彻底成为他的傀儡。
神君叹息了一声:“谁让你们运气不好,遇上了阮明濯这么狡猾的人呢?本来你们不用堕落的,都是她害的你们。”
空尘三人大惊失色,迅速盘腿坐下运转灵力抵抗怨念的侵入。
而房间外,也传来打斗的声音,显然是底下镇压的东西在寺内作乱。
元慧信得过明濯,当即朝着明濯点了点头,冲了出去。
无念纠结着不肯离开,怕自己一离开,这边就彻底沦陷。
明濯:“你们娑婆教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喜欢挑拨离间啊?你是想让他们怪我吗?”
空尘额角渗出冷汗,急忙道:“阮施主,我们不怪你!跟你无关,是我们大意了。”
神君看着他,幽幽道:“为什么不怪她呢?如果不是她,你们根本不用去拔除什么怨念,更不会沾上怨念。你们会顺利坐化,拥有独立的往生塔,还是万人景仰的得道高僧。可因为她,你们却晚节不保。”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哪怕不想听,那个声音仍旧像是要钻入你的心里。
明濯:“什么花里胡哨的。”
她走到空尘身边,握住空尘的手腕,旋即猛地一抬手,一缕灰黑色介质的雾气便从空尘指尖逼出,被清气钵一把吸入其中。
明濯也没想到这招这么好使,她迅速握住另外两位高僧的手腕,如法炮制。
三缕灰黑色的怨念都被吸入清气钵之中。
神君震惊了:“你干什么?”
怎么可能?那些怨念一旦入体,便迅速循着血流的方向,侵入心脏和大脑。
她怎么抬抬手就能拔除?
明濯:“傻蛋,你的计谋又失败了!你看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承认,连裴迪都知道东西不能乱吃,你怎么就敢喝阿栩递的茶呢?”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空尘不是自己的目标,但空尘被竖了这么大一个靶子在这里,肯定是为了让她误会。
既然看穿了这一点,她不做点什么就说不过去。
于是她就让顾栩将一枚针藏着袖中,斟茶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扎破指尖滴入指尖血。
由顾栩递茶给其他三人,自己则递茶给空尘。
那人一定会防备自己,但却绝对不会防备顾栩,因为他急着隐藏身份,不会对顾栩一个普通人发难。
“我也没想到阿栩的精血这么管用,大概因为他百邪不侵,不过你肯定要倒霉了。”明濯笑着说。
神君骤然变了脸色,他现在是夺舍状态,本来是邪祟入侵,身体有排斥反应。
顾栩的精血进入体内循环,在阻隔阴气的流转。
如果是平常,他挥挥手就能化了那些精血,可现在要全力对付明濯,还受了伤,要这就很不妙了。
神君震怒之下,一掌拍向了顾栩,“圣童,你到底在做什么,居然帮着外人对付我?!”
明濯瞳孔紧缩了一下,那一瞬间气息大涨,剑气激荡之下,直接将神君逼得连连后退,不敌锋芒。
神君发现自己不是对手,迅速转变了主意,“你是不是忘记你今天来的目的?”
既然自己这边连连失利,他也不恋战,只想赶紧离开。
反正牵制了这么久,那边也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
自己没有输,反而是明濯,要为她的狂妄自大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猜你救得了你的情郎,你救得了你的母亲吗?”神君古怪地笑着。
谁知道明濯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道:“能啊。”
神君怔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几个小时前阮木蓝就被你们苦苦找寻的那个人追杀……”
明濯:“看吧,这就是脑子不好的表现。既然他都能找你来当帮手,我就不能找别人当帮手吗?”
神君大吃一惊:“不可能!不管你找谁当帮手,都不可能就得了阮木蓝!除非你自己亲自过去!阮木蓝死定了!”
明濯:“你说得对,所以我现在要速战速决,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他。”
那一瞬间,她的眼眸黑得像是最深的夜,冰冷而无情。
“你想早点死,我成全你。”
无形的剑气激荡,整个清门寺的上空,猛地聚起厚厚的乌云,云层之中,隐约可见电光闪烁。
神君发觉不妙,急忙想逃,顾栩却在这时候猛地拿起铜镜照了过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了掌心,鲜血涂满了整面铜镜,镇住了神君一瞬。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明濯的剑光已至。
神君在断气前,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说“阮木蓝死定了”来刺激明濯。
不,或者更早之前,他就不应该答应来做那人的帮手,自以为可以牵制住明濯,甚至幻想可以重创明濯。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