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扬感觉自己这几天的运气非常糟糕!
从娘胎里出来,他的身体就留下了病根,虽然贵为王府世子,却这也碰不得,那也去不了,只能跟犯人一样,被困在后宅之中。
看过了数不清的大夫,也吃了不知多少药,始终不见成效。
随着年龄越大,身体反而更加虚弱。
眼看他就要不行了,一个术士算出了谢家女特殊的命格。
朱扬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下来。
至于对方愿不愿意,他并不在意。
王府发话,谢家还能拒绝不成?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有用最好,没用也就当个摆设放着,大不了便想个办法让其消失呗。
他连对方的长相、名字都没有在意过,反正只是一个给他冲喜的工具人罢了。
就在成亲当天,朱扬便迎来了自己人生的转机。
他被仙人发现资质特殊,收作了徒弟!
朱扬一口答应了跟着对方离开王府,甚至没想过据理力争,跟家里人留个口信,反而不用仙人开口,就自己找人弄出了个假死的局,全当他这人没了。
毕竟,都说仙凡有别,万一他表现出任何留恋凡尘的意思,仙人就不愿意带他走了呢?
朱扬走得头也没回。
然后,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可他的身体还是太弱了,哪怕是到了正光宗,也不能立刻开始修行,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调理,等到身子骨达到要求了,才能接触功法。
即便如此,作为宗门大长老的关门弟子,朱扬这么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也拥有了特别的地位。
就和他在王府中的世子身份一样。
过去和现在,仿佛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他有了痊愈的希望。
却没想到,这好转的运气,在正光宗收徒的那一天,仿佛突然急转直下了!
第一个通过了登仙梯的那个疯婆子,竟然敢打他!
朱扬想到后面的种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仅没能当场报复回去,还晕着被人抬了回来,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他倒是想让师父替他出头,却发现大长老话里话外都是让他磨砺自身,显然没把这场冲突当成什么大事儿。
而且……
那疯婆子竟然被正光宗的那位无相长老收为了弟子!
虽然灵根有异常,却也是一个灵根与命途特殊的存在。
朱扬有了危机感。
他一来宗门,就将正光宗内的势力都了解了一遍。
那位无相长老,可以说是非常出名了。
而且,最出名的并不是他排在第一的实力,而是那捉摸不定的性子。
跟大长老那一板一眼的性格不同,无相长老是说疯就疯,但凡招惹到他,别说是宗门里的小弟子了,就算是个凡人,他都照打无误。
朱扬可不敢去断剑峰找谢绮兰的麻烦。
可修行……
哪怕他不愿意被对方超越,也急不得。
因为,没有大长老的首肯,他就算想,现在也不能开始修炼,只能继续等着。
心中的气愤没能消除,多余的焦虑又增加了,朱扬夜里连觉都睡不好,一个晚上,眼下就挂起了黑眼圈。
本来身体就不好,这才温养了几天呢,又被他自己熬回去了。
大长老叹了口气,暗中叫管事给朱扬用了静心养气的熏香,让他能睡个好觉,身体和心境都能跟着平稳下来。
这熏香的确好用。
一入夜,朱扬就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但大长老不知道的是,睡着后的朱扬却不是平静地进入梦想,而是恍惚间,好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朱扬走在大街上。
夜空中只挂着一轮圆月。
那月光却显得冷冰冰的,莫名有些阴森。
周围的房子密密麻麻静静矗立在夜色之中,投下的黑色影子,像是一个个吃人的怪物。
周围没有一个人影,连一点儿摇曳的灯光都没有。
朱扬紧了紧身上的睡袍,被这夜里的凉风吹得瑟瑟发抖。
“有人吗?”
他试着叫了一声。
别说是人了,连狗叫声都没有。
这里是哪儿?
朱扬脸色发白,仔细回想,却不记得自己之前在干什么了,头脑里一片空白,总之就是莫名其妙来了这里。
他走了一段路,一个人都没见着。
又冷又饿的朱扬准备找户人家投宿。
左右的房子看上去都差不多。
他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左边房子,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有人吗?有人在吗?”
夜里一片寂静。
就在朱扬绝望地以为不可能再有别人存在的时候,突然,从一边窗户上看见,这屋子里有一点跳跃的烛光燃烧起来。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了大门。
有人!
朱扬眼里燃起了希望。
他满心期待着看着大门,想要进去吃点儿暖和的东西,寻张干净的床榻休息。
“吱呀!”门开了。
朱扬迫不及待走上前去,正要说话,却见眼前这人的形象好像……有点儿奇怪?
出现在门口的不是什么民妇或是村民打扮的正常人,而是一个头上戴着面具,上身穿着红绿条纹衣服,搭配了一条黑色长裤的……怪人?
那面具上白色为底,画着一个似哭似笑的夸张表情,红色的鼻子和大大的嘴唇格外抢眼。
身上那件衣服更是朱扬从未见过的样式,颜色非常鲜艳夺目。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不适,又有些紧张:
“你……”
还没等他说出什么话,就见那人突然举起了左手,冲他晃了晃,脑袋也歪了歪,像是在笑着跟他打招呼。
朱扬被那张“笑脸”盯着,莫名发慌,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那人回头看了看举起的左手,仿佛是发现自己弄错了方向,恍然点了点头,将左手缩了回去,然后……猛地举起了右手。
那右手却是一个钢铁般的大爪子!
“喔!喔!”
ta欢快地叫了两声,左手一伸,就将退了半步的朱扬一把抓住,直接拖进了房间里。
朱扬惊恐地挣扎。
可对方的手就跟钳子似的,他这常年病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挣脱,只能无望地被拖了进去。
“刷!”
那巨大的钢铁爪子一把划过。
朱扬愣了一下,才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痛苦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身上单薄的睡袍被那爪子轻而易举挠成了碎片,而他身体上也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痕迹。
仿佛是被疼痛刺激出了潜力,朱扬疯了似的蹬了几下腿,在对方不注意时,连滚带爬翻出了门槛,像一颗球似的滚到了街道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