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快步上前,“娘子已经身怀六甲,不宜多劳动,快快回屋歇息吧。”
“是。”孙雪娥面带微笑,点了一下头。
进了门之后,西门庆颇为诧异,“为何不见秀英和金莲呀?”
“李瓶儿也没有在吗?”
那程婉儿微微一笑,解释了一句,“金莲去田里种植花卉了,雪娥平时在酒坊,眼看月份越来越大,我便不让她去了。”
“玉楼忙着养蚕,准备建一个新的鲁绣作坊,李瓶儿最近几日,一直在张罗红玉楼的生意,唯有秀英闲来无事,她又不甘寂寞,于是去田里。”
西门庆听了这话,心中暗想,那田里都是些大佬爷们,她一个女人家,跑田里去干什么呀?
“代安呢?”
“代安一直在忙酒坊那边。”程婉儿解释了一句,随后对门口的丫鬟说道,“快命人去做饭,把秀英唤回来,并且把智深大和尚,还有孙二娘姐姐也请来。”
丫鬟答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晚上,大家济济一堂,欢声笑语不断,西门庆看着那张秀英,已经晒成了非洲娘们儿,心中隐隐有些不舍。
于是,端着酒杯,来到张秀英面前,“田里越发的炎热,你就不要去了。”
“众位姐妹都有事情做,我总不能闲着。”张秀英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抹渴望之色,“况且,我出门的时候,都由锦儿陪着,老爷在这阳谷县,威名远播,料想不会有人对我胡来。”
见她如此固执,西门庆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孙二娘坐在一旁,似乎隐隐有些不悦。往日里,她是最能闹腾的一个人,而今日却一言不发,甚是沉闷。
“义姐,你怎么了?”西门庆问道。
不说还则罢了,一跟她说话,那孙二娘拍案而起。
啪。
她站起身来,指着鲁智深说道,“这个死秃驴,竟然把我养的那些小动物,全都吃了,我现在恨不得杀他了他的全家!”
西门庆面色一沉,“智深贤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么样的,干嘛把我义姐的的小动物全都吃了,想吃什么,跟你嫂子说一声,让他给你做不就完了嘛。”
他以为,鲁智深一定是想吃肉了,孙二娘管得严,他的手上有没有钱,所以才吃那些动物的。
然而,那鲁智深立刻跳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西门庆面前,把脑袋一低,指着自己的满脑袋的疙瘩,“你看看我这脑袋。”
只见他的脑袋上,有大大小小七八个疙瘩,形状甚是恐怖。
“这是怎么搞得?”西门庆问道。
“她养狗,养猴子,养毛驴,这些我都可以忍受。”鲁智深指着孙二娘大声说道,“现在,她居然养蛇,养蝎子,养蜜蜂。”
“你看我满脑袋的包,就是被蜜蜂蜇的。”
“那些该死的动物,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夫妻感情,她再养下去,我就要和她离婚!”
听了这话,西门庆转过身来,“义姐,你也是,养一点别的东西也可以嘛。”
那孙二娘抱着肩膀,“我想养老虎,这里有吗?”
“那你去抓呀。”鲁智深说道。
“去就去。”孙二娘说着,饭也不吃了,转身就走。
鲁智深怕她有点闪失,连忙追了上去。
看着这对儿欢喜冤家匆匆离开了,西门庆不由得莞尔一笑,心中暗想,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吃罢了饭,西门庆在程婉儿的房间里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众人各忙各的。
西门庆和张秀英去了田地里,此时的田里,好多人正在干活呢。
“秀英,我交给你个任务。”西门庆淡淡地说道,“有一种东西叫化肥,用了之后,地里的庄稼,能够亩产达到八九百斤,你要不要试试看?”
“不可能!”张秀英摇着头说道,“我问过百姓了,咱们的粮食,亩产最多也就是三百斤左右,赶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也就是四百多斤而已。”
西门庆呵呵一笑,“不必着急,我先回东京汴梁一趟,再回来的时候,便会把汤隆带回来,到时候,咱们建一个小型的化肥厂。”
张秀英一脸的蒙圈,既不知道化肥是何物,又不知道汤隆是谁。
只是讷讷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在家又盘桓了一日,西门庆便回了东京汴梁城,来到酒坊之中,只见那欧鹏和陶宗旺、汤隆等人,排成一排晒太阳呢。
见西门庆回来,马麟大声喊道,“嫂嫂,我大哥回来了。”
那吴月娘听了这话,连忙出门,只是看了一眼,她泪如雨下。
走的时候,那吴月娘精神饱满,皮肤白皙,而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眼窝深陷,眼眶发黑,相貌吓人。
“娘子,你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西门庆眉头紧皱,低声问道。
“老爷进屋,我且慢点跟你说。”吴月娘说着,转身回了房间内。
夫妻二人关上房门,那吴月娘慢慢地诉说起来。
原来,西门庆走了之后,那吴月娘在世子府内,起初的时候,那郡主的奶娘,虽然诸事并不向她汇报,但也还算恭顺。
直到有一天,吴月娘发现,家中的银钱账目对不上,于是便问了郡主几句。
郡主便说,自己把奶娘找来问一问。
那奶娘惊慌不已,对郡主说,自己确实拿了一些钱,只因家中困难云云。
娘娘与郡主素来交好,自然不肯责备于她,只是训斥了几句,这件事儿就过去了。
然而,自从这天开始,有郡主在的时候,奶娘一言不发,只要一离开郡主的眼睛,那奶娘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是不是眼睛地,低声骂人。
她甚至嚣张地说,若不是郡主,只怕西门庆给王爷提鞋都不要,如今承蒙王爷抬举,西门一家也算飞黄腾达了,吴月娘一个村妇,居然也想和郡主争位置,真是不知死活等等。
那吴月娘在西门庆面前,舞马长枪,颐指气使,说一不二的,但是在奶娘这个泼妇面前,竟然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