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转过头去,震惊地问道,“就你这个样子,哪里到得了东京啊!”
那安道全不知羞耻地说道,“无妨,我给自己开两副药,今天晚上一剂,明天早上一剂。”
“待我吃完之后,定然会痊愈的,莫说去东京,就是去金龙城也不在话下。”
讲完这里,他又贱笑着问道,“兄长,听说那七十二家酒楼的姑娘,一个个全都是倾国倾城之色,花容月貌之容,可是真的呀?”
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西门庆点着头说道,“确实如此。”
那安道全身体轻浮,一步三晃地向桌子那边走去。西门庆真的害怕,他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把自己的骨头摔散架喽。
那安道全来到了桌子边,“取笔墨纸砚来。”
老鸨子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转身出去,取来了笔墨纸砚。
安道全攥着毛笔,给自己开了一副药,交给了老鸨子,“速速给我买药,煎药,再给我准备一头猪来,明日我便要和兄长进京!”
明日?
西门庆震惊地看着他,心中暗想,这家伙莫不是疯了吧!
没多久,老鸨子去而复返,端了一碗药进门,“快喝了吧。”
“猪也给你买来了,三百多斤的老母猪,还没有下过崽,原装原厂的,保准让你满意。”
“等你喝了药,便把那母猪给你赶上来。”
那安道全本来想喝药的,听了这话,他顿时把碗放下了,“我要母猪是要吃肉,你把生猪给我弄上来干嘛?”
“啊!”老鸨子眨巴了几下眼睛,随后嘿笑起来,“我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我这就命人,把那头猪杀掉。”
他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啪。
安道全重重地一拍桌子,气鼓鼓地说道,“这老娘们整天气着我干,若不是怕耽误了生意,我早就把她轰出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西门庆立刻说道,“那李瓶儿没在吗?”
安道全听了这个名字,嘴角忍不住流出哈喇子来,“那小娘子,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却别具特色,整个红玉楼,我尝了一个遍,唯独她还没有碰过。”
“若是有机会,能和她亲近一番……。”
“你敢!”西门庆面色一沉,“你个老王八蛋,怕不是活腻了,那是我的人!”
安道全顿时一怔,随后讷讷地说道,“原来是嫂夫人啊,我错了,错了。”
他嘿笑着,将那碗药喝掉,随后又说道,“兄长,明日去东京,能不能带上两个姑娘!”
“带你妹!”西门庆说完,转身下了楼。
“我妹?”安道全喃喃说道,“我没有妹妹啊。”
“兄长真是奇怪,说话怎么着三不着两的!”
西门庆下了楼,来到恰巧看到李瓶儿进门,“老爷!”那李瓶儿满眼放光,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她的面前,“多日与老爷不见,一向可好?”
短短几个字,已经将自己的思念之情,表达了出来。
西门庆随着她,进了一个房间,询问了一番红玉楼的经营状况,然后夸赞她十分能干等等,让李瓶儿十分受用。
翌日清晨,西门庆来到安道全的房间,只见那屋里,有一具猪骨架。
再看看那安道全,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肚子宛如一面大鼓一般,形状甚是吓人!
这货,一晚上居然将一整头三百多斤的老母猪,吃进了肚子!
他怕不是被撑死了吧?
走到他的身边,西门庆探了探鼻息,哪里还有呼吸。
我靠!
这个蠢货,以为他有什么回天的妙法,结果自己把自己撑死了!
“来人啊,把老鸨子和李瓶儿喊来。”西门庆说道。
没多久,老鸨子和李瓶儿进门,那老鸨子见到安道全这副模样,跪在床边,呜呜地哭嚎了起来。
西门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惯看秋月春风的老鸨子,居然还有如此动情的一面!
“切莫伤怀。”西门庆淡淡地说道,“这安道全活着的时候,也风流潇洒过了,也吃了猪肉,算是一个饱死鬼,好生安葬便是。”
闻听此言,那老鸨子想起了安道全之前的诸般好处,更是哭得悲惨之际。
无奈,西门庆只能对李瓶儿说道,“去买白布,告诉姑娘们歇业三天。”
那李瓶儿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没多久,楼下的姑娘们,蜂拥上楼,跪倒了一片,她们一个个也痛放悲声。
西门庆此时十分感慨,谁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来着?
红玉楼的姑娘们,便个个都是有情有义的女子!
没多久,李瓶儿买来了白布,那些姑娘们,有的裁剪,有的缝制,有的收拾灵堂,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
李瓶儿又按照西门的吩咐,买来了一口上好的棺材。
众人七手八脚,将那安道全放进了棺材里面。
当夜,姑娘们争相给安道全守灵,再也不见平日里卖弄风情,嬉笑怒骂的场景。
西门庆本来打算回家的,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罢了。
一来,这红玉楼中,本来就没有几个男子,若自己也走了,只怕这些姑娘们会害怕。
二来,李瓶儿那双勾人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自己去什么地方,她便跟着去什么地方。
若真丢下她回家,只怕伤了她的心。
吃罢了晚饭,西门庆去了李瓶儿的房间,两个人洗漱一番,准备上床歇息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声惨叫。
西门庆一怔,随后拔出腰间佩剑,匆匆地走了出去。
刚刚那些姑娘们,还全都围着那棺材呢,此时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西门庆冷冷地喝道,“老鸨子,你在哪呢,给我出来!”
吱呀。
旁边的一个房门,拉开了一个门缝,露出老鸨子的半张脸来,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大,大官人,诈诈诈尸啦!”
诈尸?
西门庆将目光,看向了那棺材,只见那棺材好好的,并无异样。
怎么会诈尸呢?